閆憶希皺緊眉頭,輕輕拍了拍那人捂她嘴的手,示意他鬆開。

那人似乎懂了閆憶希的暗示,他道:

“我鬆開手,你不許叫。”

閆憶希點頭。

那人果然鬆開了手,四周太黑閆憶希看不清他的模樣,他也看不清閆憶希的樣貌,只能藉助一點點微弱的月光去看清對方的位置。

“你是逃奴?”

“嗯。”

“你哪個部落的?”

“光翊部落。”

恍惚間,那人似乎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女子的輕笑:

“你倒是坦誠。”

“我若是事事都隱瞞你,這就會讓你認為我可疑,那般你不就是更不會救我了嗎?”

閆憶希的手開始悄悄往被褥裡伸,摸到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後,握緊。

“你當真是逃奴?”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反過來問:

“你為何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的話,而是因為你說的話讓我不敢信。據我所知,光翊部落戒備森嚴,被抓進去的奴僕就沒有一個能完好無損的出來。我想問,你是如何逃出來的,又是如何潛入我們部落,如何避開我們部落的巡兵,再精準的進入我的營帳的?”

不遠處的男子冷笑一聲:

“你疑心可真重,聽你說話年紀應該與我相仿,怎會小小年紀戒備心如此重?”

閆憶希不會他的話了,使力將被褥扯向半空中,順勢擋住了站在塌邊的那人看自已的視線,之後一個翻身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用方才摸到的匕首用力劃在那人的小腿處,只聽那人吃痛悶哼一聲後,就是現在!

閆憶希迅速站了起來,伸手抓住即將掉下去的被褥,然後蓋住那人的臉,從後面用手將他按在榻上平躺著。

閆憶希的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那人也似乎沒料到閆憶希會反擊,被反壓在榻上時都是懵了好久。

閆憶希看著被自已輕鬆就壓在榻上的男子,嘲笑般的瞥了他模模糊糊的後腦勺一眼,道:

“就你這個身手,也配說自已是光翊部落的?給我當牽馬伕,我都不要。”

那人說自已是光翊部落的奴僕閆憶希可不信,它光翊部落是什麼地方,連杵著柺杖走路的老頭子老婆子武功都是從小練起的,那也都不容小覷,而現在那自稱是光翊部落的人被閆憶希兩三招就制服了,呵……

閆憶希用了些力度,又接著道:

“說!你到底是誰?!”

男子剛開始還想掙扎,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剛開始還邊睡覺邊流口水看起來十分嬌小的女子力氣會這麼大,自已被她這麼反壓在榻上根本動不了一點。

“我是血奴。”

就這四個字讓閆憶希壓那人的手猛的一頓。

“血奴?”

男子輕“嗯”了一聲,似乎這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了。

在所有部落裡,血奴就是專門把自已所有的血獻祭給上神的奴僕,血奴都是十五十六的男子以及女子。

可早在好幾年前這種習俗就被禁了,眼前這個被自已反壓在榻上的男子雖說年紀符合,但其他的閆憶希還是無從得知,所以還是不能輕易相信他。

“騙鬼呢,早就不存在血奴這種奴僕了,我警告你休要騙我,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空氣中那人身上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不由的讓閆憶希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你放開我,我有辦法證明。”

閆憶希半信半疑。

此事若是真的,那麼光翊部落就是違背了祖先定下來的規矩,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要被活活火祭,然後給祖先賠罪。

但是回想過來,若此事是假的,放開了這男子倒也不怕,因為他終究是打不過自已的。

閆憶希鬆開手,冷聲:

“我去掌燈,你老實點。”

很快營帳裡明亮了起來,那人揉了揉肩膀,站了起來,隨即轉過身去。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明明都是兩個年紀不大的人,卻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無比淡漠的神色。

“快點。”

閆憶希將匕首握在手裡,把刀劍指向站在自已榻邊渾身是血的男子,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許說謊耍她,而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表情。

男子輕挑了下眉,微微仰首:

“好。”

隨之他便開始解開自已的腰帶,之後又去扒他衣服的領口……

很快男子就露出了自已的上半身,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竟然沒有一塊好的肌膚,全是刀傷,鞭傷,甚至還有奴僕專屬的烙印痕跡。

男子又將自已的手臂伸直了舉在半空中,抬眸看向不遠處原本臉上面無表情看著自已的女子,在那一刻臉色有些微動。

“你過來看。”

閆憶希猶豫了,但當她突然看見他身上那些數不完的傷,不知道怎麼的,可能是因為心軟吧,她居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邁步向前,靠近了男子些許。

這使閆憶希看清楚了男子手臂上的傷,看傷口,新傷舊傷都有,深的淺的也都有。

深的恨不得把他手臂裡的肉都劃爛,淺的便是劃破一層皮。

男子將手臂翻了個方向,手腕處的傷口儼然現現,這裡的傷最多,都是一些新傷,密密麻麻的,而且看樣子像是這幾天新增的。

“便是從這放的血。”

閆憶希也不知道自已哪來的莫名其妙的情緒,走上前去,問:

“這哪是血奴被放血啊,這分明是虐待人啊。”

說這話時,閆憶希可能只是因為從未在自已的部落裡見到奴僕被如此虐待,心中的善念使自已看見這一幕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這話一出,男子臉上竟出現了一絲嘲笑般的諷刺神色,他咬了咬唇:

“這不就是你們高位者日日都享受的事嘛,把自已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剛說完他又冷哼了一聲,接著道:

“哦不,我們在你們眼裡,人都算不上。”

“你們就只把我們當寵物,當家禽一樣對待。”

“你們這種生來就高貴註定要踩別人一頭的人,自是不會懂我們這種出生苦寒卑微的下面人。”

“你……”

見男子還要嘮叨,閆憶希抬手就擋住他“叨叨叨”個不停的嘴。

“首先,你受的苦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沒必要在這裡換著法子的陰陽怪氣,把你的怨念強壓在我身上,有本事把這些痛苦千倍百倍的還給施加痛苦給你的那些人。”

“其次,現在在這裡,我和你之間,是我說了算,也只有我能幫你避開正在找你的人,記住,你是來求人的,注意放低一些你的態度。因為很有可能,你的態度,決定你的生死。”

“最後,是你自已本就軟弱,就不要去怨天怨地怨身份了。若你真覺得世間待你不公,那便靠自已闖出一片天來,殺出一條新路來,坐上能控住話語權的地位,你才能改變自已生來就要低別人一頭的地位。”

閆憶希想不到自已竟會對一個陌生男子說這麼多話,明明一開始看到他自已就會莫名其妙的很警覺啊。

可能是因為看不慣他本來就沒本事,沒有保護自已的能力,到最後竟還怪起了別人。

閆憶希不是看不起地位低階的奴僕,而是看不起那些沒有骨氣的人,自已沒有能力去做的事,最後都歸根到底的去怪別人生來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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