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墨曉嫣的民宿已經3個月都沒有營業了。今天終於等來了景區的通知:在做好相關防疫措施的前提下,民宿可以開張營業。墨曉嫣早早的起床,對自家民宿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又進行了徹底的消殺。全部忙完以後,竟然已是下午兩點,將門上的“暫停營業”翻個面,變成“歡迎光臨”。回到前臺,一邊輕揉微疼的胃,一邊準備燒水泡麵,剛接了水放到火爐上就聽到院子的木門吱吱呀呀的動靜,伴隨著苗晨希和杜銘的聲音。

“我就跟你說了墨墨肯定開始營業了,你還不信,看看,這牌子都翻了吧”。杜銘的聲音依舊渾厚溫潤。

“對對對,你猜的準。就你瞭解她行了吧!關鍵營業是營業了,有顧客才行呀!”從苗晨希略顯不滿的語氣可以判斷,此次行程定是杜銘提議的。

墨曉嫣捋了捋衣袖,掀開門簾迎接開年第一波“顧客”。

“歡迎光臨曉煙閣!”墨曉嫣彎腰伸手做裡邊請狀,十足一個女店小二的樣子。

“得了吧,我們可住店不給錢。”杜銘一把拍開她指引的手,“我就知道你肯定第一時間開門營業,想著你肯定沒生意,來這兒也不算聚集,特意來找你玩了。”

“人艱不拆!我都快沒米下鍋了”。墨曉嫣收起笑容,轉身去整理前臺上的東西。

“墨墨,他就這德行,你也知道。你還沒吃午飯吧?我們帶了很多好吃的。收拾收拾咱們吃火鍋。”

杜銘、苗晨希和墨曉嫣從初中起就是死黨,兩女一男,很奇怪的3人組。直到去年秋天,杜苗二人發展成為情侶。墨曉嫣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電燈泡,而且想躲都躲不掉。

墨曉嫣忙了一上午,此刻累的不想動,塞了些零食果腹就葛優癱躺在前臺的椅子上玩手機,任由那兩個傢伙隨意鼓搗。

當火鍋終於上桌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雨。下著雨吃火鍋,真是美的很!三個人舉杯慶祝疫情終於有所緩解,民宿終於可以營業。杜銘作為三人組裡的特殊存在,始終充當著活躍氛圍的角色,外面落雨清冷,屋裡笑語歡聲。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杜銘吟詩一句,就從前臺拿了把客房鑰匙,叫囂著要開間“上房”。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雨又沒多大,你們又不是回不了家。”墨曉嫣看見他往前臺走的時候就快步上前阻止。“你用髒了我還得洗還得換還得消殺,水電消毒液不是成本哪?”

二人辯論一番,依然是墨曉嫣敗下陣來。不過杜銘也做出來讓步,沒有開“上房”,而是選擇了只有一個大通鋪的“舊時光”主題房,並且承諾他來進行清掃維護工作。

是夜微涼,不巧的是墨曉嫣姨媽意外到訪,生理痛讓她直不起腰。心細如麻苗晨希發現了蜷縮在前臺摺疊床的她,扶她躺在了大通鋪上,又給她塞了個暖水袋。墨曉嫣迷迷糊糊的,彷彿聽見有人在商量停著電呢這屋裡這麼冷,弄個炭火盆烤烤吧。“炭火盆?”墨曉嫣想,“別開玩笑了,這又不是電視劇,想自殺啊?”她半趴著,將熱水袋壓在小腹的位置,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墨曉嫣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一邊晃腦袋一邊想要坐起身下床,卻被屁股傳來的痛覺刺出一身冷汗和一聲驚呼,疼的她又趴了下去。怎麼回事?我的屁股經歷了什麼?伸手一摸,竟然摸了把血!

“我去!這次大姨媽這麼洶湧?還是我墊歪了?”這麼想著,墨曉嫣就想再次起身檢查,胳膊剛撐起卻愣在了那裡。她發現自己的衣服換了,粗布麻衣,她想是誰換了她的衣服為什麼要換她的衣服,是不是連褲子也換了所以弄歪了姨媽巾導致血崩,接著,她的視線落到了她旁邊鋪位的枕頭上。這枕頭不是她店裡的,怪不得下那麼點雨就不走了,合著來的時候連枕頭都自己帶了,壓根就沒想著回去。

“砰!”房門被推開,一個女孩拿著農村自制的大掃把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碗水,咕咚咕咚仰脖喝了起來。放下碗的瞬間,她與墨曉嫣四目相對。墨曉嫣想著這兩個傢伙怎麼來客人了也不跟我說一聲,看裝扮應該是漢服社之類的活動吧,是個大單子啊!正準備打招呼,對方先開口了。

“你醒啦!你終於醒啦?你等著我去告訴小姐。”扔下這句話,抹了抹嘴上的水,連自制大掃把都沒拿,她就又出去了,留下滿頭黑線的墨曉嫣。

這時,墨曉嫣才發現了更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如屋裡什麼時候多了張桌子,上面的劣質茶壺茶碗又是哪裡來的,門的位置變了,窗戶的玻璃竟然都變成了紙,大通鋪上鋪著6條整齊的被子,枕頭都換成了底面為正方形的長方體仿古枕頭,每一個都繡著不同的圖案,有的是花有的是鳥,還有的看不出是什麼。

“曉煙,曉煙你終於醒了?”來人一襲古裝粉衣,頭髮挽了個簡單的髮髻,以珠翠髮簪點綴。小姑娘眼裡噙著淚水,撲火飛蛾般衝到墨曉嫣面前,後面跟著的丫頭裝扮的人來不及拉住她,竟由她跪坐下去。墨曉嫣因為屁股疼,所以上半身一直保持著平板支撐的姿勢,此時有點麻了,就抬了一下右手,怎知這一抬,右手恰好被小姑娘握手裡,兩人離得特別近,墨曉嫣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腦袋,怕親上。

“你是在怪我對不對?我不該偷偷跑出去的。”見她後退,來人略微激動了一些。

“小姑娘,你們是哪個漢服社的?這是在拍段子?”墨曉嫣抽出自己的手甩了甩,看著眼前這個目測比她小七八歲的姑娘。

“曉煙,你在說什麼呢?燒糊塗了吧?”丫鬟裝扮的姑娘說話了,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拉起跪坐的粉衣女子。

“那你們這要不是拍段子,難道還是我穿越啦?”墨曉嫣估摸著這又是杜銘想出來整她的,肯定昨天就是帶著大單子來的。不知道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登記、測體溫了沒,應該沒有高風險區的人吧。她本以為接下來該是杜銘和苗晨希嘻嘻哈哈的笑聲了,沒想到傳來的卻是粉衣小姑娘嚶嚶的哭聲。

“小姐,要不請個郎中來看一下吧。許是捱了板子又撞了腦袋,人傻了”。丫鬟終於把跪坐的小姑娘扶了起來。

隨著小姑娘哀慼戚的一聲“好”,墨曉嫣重重的趴在床鋪上,使勁兒梳理著滿腦子的亂麻。

看她們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否則奧斯卡欠他們小金人了。那麼大機率是穿越了,可是為什麼呢?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直以為穿越小說是瞎掰,怎麼還真發生在自己身上了!難不成昨晚,我,死了?!!猛然間,“炭火盆烤烤”飄到了腦海裡,莫不是一氧化碳中毒嗝屁了?!

冤死了!新冠肺炎病毒盛行都沒事,竟然死於傳統手法!民宿剛準備開始營業,墨曉嫣的生命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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