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刺骨,昨日大雪,景色雖美,卻也帶著天道殘酷。這一夜不知多少貧苦人家遭災,又有多少窮苦多病之人死於冬寒。

而錦繡城中,夏家大院卻與城中貧苦無關,青磚綠瓦間,古樹蒼柏巍然挺立,與雪景交相輝映。嫡出少爺和小姐們身著貂衣棉袍,懷抱著暖手爐,在院中悠然自得地欣賞著雪景。笑聲清脆悅耳,與雪花飄落的聲音交織,似盛世太平。

不過這大院當中也並非人人歡喜無憂。

後院某舍,年輕男子病重在床,面無血色,牙關緊咬,顯然病情嚴重。怪異的是屋中雖有家奴在旁,卻是冷漠無視,毫無擔憂之色。

“二姑爺,莫要裝模作樣了,今早二小姐只是拍了你一掌,不至於躺一早上了。況且這個事兒也不怪二小姐,還不是因為你多管閒事,一個贅婿,怎能質問二小姐昨夜去向?說起來,還是怪你自己。”一女婢冷眼說道,只是床上男子毫無反應,只感覺呼吸急促,似病情嚴重。

“翠兒,你說他不會真的被二小姐給打壞了吧?”旁邊一男僕看了一會兒,疑惑道。

“應該不會,雖說這位二姑爺武功凡凡,可畢竟是個男人,怎會這麼不中用……我看,就是裝的。”

“別,我覺得這個事兒還是和二小姐說一聲,別真出了事兒,怪到咱們頭上,不管怎麼說,贅婿名義上也是主子。”

“那…...好吧。”

就在男僕女婢在旁商量時,床榻上男子突然一口氣沒上來,眼瞪圓,腿一蹬,直接沒了動靜。

看到這一幕,險些將二奴嚇死。

男僕戰戰兢兢上前,想用手試探鼻息。

結果下一秒,床鋪上原本已經毫無生機的男子突然睜開眼睛,直接坐了起來。

“啊!”

男僕被這一幕嚇了跌坐在地,一時之間目瞪口呆,女婢驚恐之下尖叫一聲,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冷哼一聲:“就知道是裝的,呸,賤骨頭,狗東西……”

當然這後半句話她是低聲說的。

身為夏家奴僕,別說當面這麼說,就算是背地裡說主家不是那也是犯上,發現後直接亂棍打死,官家都不會追究。

可若對的是平日裡就不受待見地位低下的贅婿,那就另當別論了。

“二姑爺,二姑爺,您這不是沒什麼事嘛,要不下地走兩步?”男僕這時候也是憋著火,心說剛才嚇死老子了。

床榻上男子此刻靜坐不動,好一會兒,才低頭檢視自身,然後又皺眉看向屋舍四周,最後目光落到了那兩個惡僕身上。

“小翠……劉旺?”

“姑爺,您這是失憶了還是怎的?不認識我們了?”小翠語氣當中帶著譏諷。

床上男子卻不在意,他張開雙手看了看,突然之間彷彿意識到什麼,嘴角上挑,帶著一抹邪笑。

“我懂了,哈哈,道爺我懂了……”

“.…..”兩惡奴卻是對視一眼,有些不解這二姑爺這是怎麼了,莫非是被二小姐一巴掌給拍傻了?

“你二人出去吧,莫要在這裡礙眼。”床上男子這時候說了一句。

男僕女婢聽罷也是轉身就走。

本來就是因為這二姑爺被小姐一巴掌打暈過去,他們將人扶回來照看,如今人沒事,他們也能回去交差。

至於此處,本身就沒有下人服侍。

待二人離開,床上的李天寶才深吸口氣,撫平心中雜念。

“我若是沒記錯,這裡是夏家,洪真十三年(年號),那年冬來大雪,我因為一句話說錯,被夏秋盈這惡婦一掌拍成重傷,險些喪命,只是我大難不死,卻也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緩過來,這個事兒,我記憶猶新啊,這麼說,我是重生了?回到了多年之前……”

李天寶,原為振洲李家之子,家族曾顯赫一時。其父李元章武藝高強,與夏家家主夏文忠交情深厚。早年夏文忠受恩於李元章,曾與李家定下婚約,承諾兩家世代交好。

然而,幾年後李家突遭不幸,李元章失蹤,家族迅速衰敗。作為李家獨子的李天寶孤身赴錦繡城,投靠夏家。夏家雖日益昌盛,成為錦繡城之首,但對這門婚事心有不甘,故要求李天寶入贅。

入贅夏家後,李天寶受盡屈辱。夏家二小姐本不願嫁他,故常冷眼相待,甚至背地裡與他人私通。幾年後李天寶忍無可忍,揭發二小姐不貞,卻被誣陷打傷致殘,逐出夏家。

重傷之下,李天寶幸得機緣,踏上修仙之路。然而修行艱難,十餘年後的一次鬥法中,他不幸重傷而亡。

未曾想到,他竟重回十幾年前,再次成為夏家的贅婿。

“我既重活這一世,自是要換個活法!”

李天寶深吸口氣,檢查傷勢。

胸口受掌傷,損心肺,累及臟腑。那夏家二小姐夏秋盈修夏家武學‘寒冰掌’,也略有小成,上一世這傷留了暗疾,讓李天寶受苦不少,主要是寒冰之氣淤積於經脈。然這一次,想要化解,對身負十幾年後世之學的李天寶來說,並非難事。

“夏秋盈,夏家,你們怎麼對我,便別怪我怎麼對付你們……”李天寶此刻滿面笑容,熟悉他的人只知道他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卻不知他一路走來,步步血淚,受盡欺辱,必嫉惡如仇。

大度?

呵呵呵呵!

當下李天寶盤膝坐好,以指點穴,封‘尺澤’、‘中府’、‘關元’、‘風池’四穴,含氣於喉,逐沉丹田,震髒宮洗五蘊之氣,流轉諸竅,因封穴而不洩,週而復始為一周天。

此法為‘震氣洗宮決’,可療傷,可增氣血,介於武學和煉氣之法,不算高深,可也難尋少見,尋常武林人士別說學,聽都沒聽說過,即便是這錦繡城之首的夏家,也絕不知曉。

屋外寒風瑟瑟,大雪飄飄,這冷清小院根本無人踏足,倒也讓李天寶能安心調息療傷,待到正午時分,屋外腳步聲碎,還是那女婢小翠,攜食盒所至,掃一眼床榻靜坐不動的李天寶,冷哼一聲,放食盒於門口,頭也不回的離去。

待其走後,李天寶已用‘震氣洗宮決’行三十六週天,心脈臟腑中寒氣盡除,淤血全消,一躍下床,將食盒取來開啟。

“果然,一碟素菜,一個饅頭,一日一食,吃不飽也餓不死。”

李天寶深知,他在夏家的地位連下人都不如,等於是被禁錮在這個破敗的院子裡。每次想要出門,都必須求得夏秋盈的同意。如果她心情好,就會派一個惡奴跟著自己,限制在半天之內回來。如果心情不好,就直接把自己罵回來。

由於夏秋盈的惡劣態度,那些下人也紛紛效仿,對他不屑一顧。

飯菜雖然已經變冷,但李天寶還是得吃。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很虛弱,而且已經有了暗疾。為了打好基礎修仙,他必須調理好這些暗疾和隱患。

但這遠遠不夠。

修仙之事,李天寶上一世雖浸淫十數年,但說實話成就凡凡,不是他不努力,實在是修仙這件事,太講究‘天資’和‘資源’,而他恰恰就缺這兩項。

尤其是天資,真正符合修仙條件的,那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李天寶並非是這萬中無一之人,甚至他的天資可以說是差到離譜兒,若非前世他有那麼一點點機緣,再加上他勤奮肯吃苦,怕是連最基礎的‘奪靈’境界都進不去。

“修仙,修仙,天資第一,機緣第二,悟性排第三,出身和家底排第四,勤奮努力只能排第五……”

“所以光悶頭苦練是不行的,天資即靈根,靈根乃天賜,無法更改,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機緣……可這機緣憑天定,無影無形啊……”

李天寶想到仙道艱難,這時候也是難免生出一絲無力感,而相對於修仙路艱,眼下夏家這個牢籠反倒是不值一提。

思緒連連,念頭萬千,索性下地洗一把臉,先清醒清醒,只是待李天寶站在木盆前,看著水面自己的倒影,卻發現自己頭頂上,飄著幾個字。

“功德五十,非善非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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