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樓,整個鶴城招牌最老,生意最好的早餐茶樓。
雖說是喝個早茶,但帶著一群武夫門客前來,文雅就沾不上邊了。
“小二上酒,甭上茶了,大冷天的,上了也沒人喝。”
在鶴城,四大家族中一擲千金的子弟不少。
但一擲萬金的,絕對不多。
雖然不多,但吳醉就是那一擲萬金的紈絝之一。
直接將那一沓萬元的錢往掌櫃的面前一擲,再來一句“撿好的上”。
先是讓掌櫃有些懵逼,接著就是眼睛放光,馬上讓小二好生伺候貴客。
這群門客都是勢利眼、牆頭草,吳醉自然不是為了收買人心,因為這群人的心只配丟在垃圾堆餵狗去。
一頓萬金的早茶,吳醉一來為了瞭解如今鶴城的形勢。
二來可以從這些人的心聲中獲悉更多關於程昆父子的秘密。
吳家苟延殘喘了三年,如今內憂外患,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頭。
知道得越多,才能思考更好的應對之法。
所謂的四大家族,那是三年前的說法了。
吳家一落千丈,苟延殘喘,已然被排除在外。
如今的鶴城,只有周、鄭、王三大家族。
三家當中,王家勢大。
原因很簡單,王家家主王長風是鶴城的副城主,手握權柄,家業興旺,蒸蒸日上。
當然,最殊榮的是次子王二龍在兩年前拜入雲國七大宗門之一的白龍宗,被白龍宗宗主收為了親傳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豐富美味的早餐端上桌,屁股都還沒坐熱,幾道身影就出現在了桌前。
“大清早就聒噪不停,讓人喝個早茶都不得安寧,哪兒來的一群烏合之眾,給小爺滾出去。”
吳醉眉頭一皺,來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比自已還要小上兩歲,身後跟著兩個八脈貫通的純粹武夫。
吳醉看著少年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對方的身份來。
吳府門客剛才還在胡吃海喝,嘴巴吧啦個不停,但抬頭一看到這個少年,頓時鴉雀無聲,臉上皆有些懼怕之色。
吳醉面帶微笑,招呼道:“小老弟,別這麼大火氣嘛,來來來,坐下一起喝點兒,熱鬧熱鬧。”
“小老弟?我去你嬸嬸的。”
少年頓時怒氣橫生,一揮披風,抬手掀翻了桌子,碗碟酒杯碎了一地。
吃飯被人掀桌子,這事兒無論放在哪兒,都是奇恥大辱。
吳府眾門客卻是當作沒看見,連個屁都沒人敢放一個。
“周公子,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動這麼大肝火。”
\"我家六公子剛回府,今兒個請我們來喝個早茶。”
吳府門客刀疤李開口,少年這才掃視眾人一眼。
“喲呵,我道是哪兒來的烏合之眾,原來是吳府的一群'白吃'。”
少年望向吳醉,眉頭一皺,隨即咧嘴嘲諷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咱們鶴城千年不遇的腦殘血脈。”
少年故意提高嗓音,聲音傳遍了整個普洱茶樓,頓時惹來無數雙目光。
“什麼?吳府的那個腦殘回來了?”
“都三年了,我都差點兒忘記吳府還有這麼個腦殘血脈了。”
“就是,三年杳無音信,我還以為這老六早就死於荒野,化為白骨了。”
“有這麼個敗家子,吳府之大不幸。要我是那吳正醇,剛生這個老六的時候就應該把他掐死在襁褓中。”
“你個缺門牙的老東西,說話滿口跑馬車,那吳正醇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那會兒怎麼會知道老六是個災星禍害。”
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吳醉俯下身,拾起屜盤中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籠包,自顧自地放入口中吃了起來。
“嗯,這餡兒,鮮嫩多汁,還是那個味兒。”
這一操作讓吳府門客臉上火辣辣的。
這老六餓死鬼投胎嗎?連地上的包子都要撿起來吃。
這簡直是自取其辱啊!
連遮羞底褲的尊嚴都丟光了。
剛才在演武場還雄赳赳氣昂昂地把程天勇幹翻在地,這會兒遇上外人,突然成軟蛋了。
吳醉吞下一個小籠包,這才望向少年。
少年周等閒,四大家族周家的少主人,家主周百川的獨子。
在整個周家,這少年是集千萬寵愛於一身,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等一的金貴。
當然,少年也有狂妄的資本,從小就被老爹周百川花重金購買靈藥靈草泡澡開脈,天賦直追當年的吳醉,如今十五歲,八脈全開,很快將貫通凝血。
過分的嬌寵,必然養成跋扈心性。
周等閒自恃是天才少年,逢人都想切磋分個高低,論個輸贏,其驕橫跋扈之名在鶴城可謂是無人不知。
吳府的一群“白吃”門客,大多都在這小子手上吃過大虧,所以一個個的都不敢吭氣。
吳醉的目光從一眾門客的眼神中掃過,從嘈雜的心聲中獲悉了想要知道的情況,不禁暗暗嘆息,世風日下啊,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水的鳳凰不如雞。
如今的吳府,內有程昆三父子暗中謀劃取而代之,外有三大家族虎視眈眈。
可謂是內憂外患,隨時都可能會被除名,實在是堪憂。
“周公子,嗯,周百川的老來得子。”
“當年你醉哥我獨領鶴城風騷之時,你他孃的還是個鼻涕蟲,幾年不見,敢掀桌子了。”
周等閒聞言大怒,三年前這老六雖然是他崇拜的偶像,但如今他卻視為恥辱。
這腦殘敢當面直呼他老爹的名諱,這是大不敬。
“你個老六……”
啪!
周等閒剛吐出四個字,猝不及防下已被一巴掌拍翻在地。
“敢打我家公子,小子你是壽星翁上吊嫌命長。”
“聒噪!”
啪!
一聲脆響,吳醉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出,腳也沒閒著,朝另外一名純粹武夫迎襠就是一腳踢出。
只聽“哎喲”的慘叫響起,一名武夫被拍翻在地,另一人則捂著襠當場就跪了下去,額上汗珠直冒,差點沒把睪黃踢出來。
吳醉出手如電,先拍翻周等閒,一氣呵成又幹翻兩名純粹武夫,動作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瀟灑寫意。
還沒等茶樓中的一眾茶客反應過來,只見吳醉一手提起周等閒的頭髮,大耳刮子朝那含恨的臉上左右伺候。
啪!啪!啪……
耳光一個接一個,扇得那叫一個脆響。
“我與百川大哥關係莫逆,當年差點兒斬雞頭燒黃紙結成了八拜之交,想我百川大哥英雄一世,怎會生出你這麼個驕橫跋扈的混賬東西。”
“既然百川大哥日理萬機沒工夫管教你,今日我替他教你如何做人。”
“就你這跋扈的性子,若不改一改,他日鐵定會給你周家惹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