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瞪大眼睛看著何彧問道:“彣麒何出此言?”

何彧起身在廳中轉了一圈,然後說道:“文若兄,其實朝堂最大的問題就是權柄之爭,對吧?”荀彧聞言點了點頭。何彧接著又說道:“如果我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皇權與臣權之爭。以前是外戚藉著皇權與滿朝大臣爭權,一旦大臣贏了,外戚倒臺,皇權就直面大臣,那麼皇權為了更大的權柄不得不扶持宦官,因為宦官無依無靠,只能靠皇權撐腰,所以朝堂上又出現了宦官與臣權之爭,一旦皇帝崩逝,宦官必然倒臺,新的皇帝必然有新的外戚,如是反覆,直到黨錮之禍出現,權利之爭已經超越了之前的預設底線,這才導致了權利之爭越演越烈。使得多少忠心大漢的仁人志士在這場權利鬥爭之中被害死?多少士族寒心離德?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三年前北伐鮮卑之敗?”

荀彧聽著何彧一點點剖析著朝政局勢,越聽越心驚,沒想到何彧居然把朝堂鬥爭看的這麼明白,分析的這麼透徹。

“所以,第一是限制外戚的發展,第二是限制宦官參政?”荀彧疑惑的提出自已的看法。

“如果想要限制外戚很簡單,立一條規矩:皇后只能是平民或者小戶人家出身。”何彧轉身看著荀彧說道。“可是,臣權太重,那麼一旦幾名權臣聯合,可能皇帝身邊也都是他們的人,皇帝的生死可能都被操控。”

“這怎麼可能?謀害皇帝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荀彧聽到這,一聲驚呼。何彧則是心中在想:有什麼不可能,有明一朝不就是如此麼?皇帝權利受到臣權壓制,所以才會大力培養宦官勢力,結果就是一旦皇權表現的強勢,開始壓制臣權,那麼這個皇帝肯定命不長。看看朱厚照,看看明末三大案就是最好的例子。

“文若兄,沒什麼不可能的,人性不能賭啊。”何彧說到這拍了拍荀彧手臂。

“那該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解決?望彣麒教我。”

“解決其實沒什麼好辦法,只能說是相對來說的辦法。一就是任由事態繼續發展,等到內部矛盾爆發,有人揭竿而起,就猶如高祖劉邦一般,天下經過一番清理,自然需要有人統領天下,至於還是不是‘漢’就不好說了。”

“這...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把皇權剝離出來,簡單點就是皇權不治民,只治軍,皇權監督臣權。從此皇權將會穩如泰山,百姓過不下去,反對的不再是皇權,只是地方大臣的治權。”

荀彧聽到這裡,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著何彧,等著何彧繼續述說:“不過這種辦法就必須把將領與軍隊分開,將領將不在有專屬的軍隊,軍隊也是專門的訓練,並且是脫產訓練。也就是說軍隊是拿俸祿的!”

“可是這樣那軍隊的開支不就變大了嗎?那能養多少軍隊?”荀彧疑惑開口。

何彧這次鄭重的看著荀彧,緩緩開口道:“我正在做這樣的變革嘗試,不知文若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何彧內心此時卻在想著:或許在這個時代,推行這一套,有些難以讓人理解,但至少特權階級的利益得到最大化的保證,那麼就不會引起特權階級的反對,華夏的內亂就可以控制在政治權利鬥爭上,而不是席捲天下的刀兵之亂,那麼或許百年後的外族入侵也就沒有了威脅。何彧越想心中越是堅定,越想越覺得或許這就是自已來到這個時代的最大意義,爭霸天下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想辦法儲存華夏的戰力,使得更多的經史子集、技藝傳承等等這些儲存下來,留給後世更多的瑰寶。

荀彧一臉震撼的看著眼前比自已還小几歲的少年,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想到這一切的。自已被人稱為“王佐之才”,以前自已還是很自傲的,這世間沒有幾人能夠跟自已相提並論,但今天,荀彧卻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怔愣了半晌,荀彧才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裝,恭恭敬敬的對何彧一拜:“不想彣麒如此驚才絕豔,讓我受益匪淺,自今日起,彧願附冀尾,助主公成此大願,還望主公成全!”

荀彧拜完禮畢,何彧才哈哈大笑著將其扶起:“得文若兄相助,我更有把握了。”

一時間兩人更顯熱情,前廳中不時傳出兩人談笑之聲...

而此時的洛陽北宮安福殿,漢靈帝劉宏正在拿著一塊絹帛,看著上面《山坡羊·一頭犁牛半塊田》這首詩,自言自語的嘀咕:“這何彣麒是故意為之,還是真心所想?真就甘心做一個田舍翁?”

“來人,傳旨,召關內侯,將軍府從事中郎何彧,明日到宣明殿來見朕。”

伺候一旁的小黃門立即應聲領旨而去。

是夜,何彧在書房拜見父親何休。然後就開始與父暢論朝政,針砭時弊。談到朝堂現下的情形,何彧又搬出了跟荀彧所談的那一套,把個學海先生是震得頭皮發麻,一時間差點沒緩過來。好容易慢慢接受了何彧所言,越想也越覺得有其可行性,心中卻是無限感慨:“不想我何休得子如此,真乃是邀天之幸!”遂把何彧這一番言論一一記錄下來,然後整理一番,準備在合適的時間,上呈皇帝,為自已兒子的變革做好鋪墊。

何彧看著忙碌的父親,默默一拜,而後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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