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無聲的雙眼空洞無神。

落皎皎的樣子印在他眼瞳之中,一絲微光開始在那深邃的眸中凝聚,雙目逐漸聚焦。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如雪花般紛亂嘈雜,不斷回閃,這些記憶在瘋狂翻動,試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面。

被囚禁的靈魂在黑暗的深淵中痛苦地掙扎,試圖尋著那微弱的光亮突破囚籠,每一次的嘗試都伴隨著無盡的痛苦。

用盡全力,終於聽到耳邊的呼喚。

“阿宴哥哥,看看我……”

“阿宴哥哥……”

他微微動了動指尖,眼球顫動,終於張了張口。

“小、月亮,我……的,小月亮。”

落皎皎眼眶都紅了,撲上去狠狠抱住了他,“你要嚇死我了!阿宴哥哥,你真的要嚇死我了!”

宴無聲僵硬的抬起手,回抱住了她。

他的意識逐漸清晰起來。

恍惚間,破碎的記憶終於斷斷續續的回攏了一些。

他想起那日他的小月亮給他發的資訊,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讓他週末有空來學校找她,接她一起回家。

他失約了。

沒有聽到他的小月亮的“很重要的事”。

宴無聲捂著痛到幾乎要炸開的頭,握拳狠狠地在自已頭上敲了敲。

“阿宴哥哥,怎麼了!”

落皎皎忙抓住他的手,鎮靜劑都捏著隨時準備紮下去了。

宴無聲粗重的喘息著。

“頭疼。”

他反手將落皎皎的手緊緊握住,“我,我,我的記憶很亂,皎皎,不要生氣,我那天不是故意沒去找你的。”

落皎皎一怔。

想起自已來不及萌芽的情竇初開,有些難過又釋然的苦笑,“都過去了,頭疼就不要想了,想不起來也沒什麼的。”

“不是的。”

宴無聲突然將她拉進了懷裡,緊緊的抱住她,抱得她幾乎喘不過來氣。

“不是的,皎皎。你說過,要跟我說的,是很重要的事。”

落皎皎悶悶的說,“現在……現在不重要了。”

宴無聲緊緊抱著她,感受到她滾燙的溫度,緩緩平復著自已的呼吸,頭疼漸漸消退,他輕聲在落皎皎耳邊低喃,“重要的。”

“不然我不會,一直在找皎皎啊。”

“什麼?”

落皎皎沒聽懂。

宴無聲輕輕鬆開她,沒有解釋。

他看了看她身上淺藍色的連衣裙,帶了幾分笑意說,“很好看。”

落皎皎不好意思的推開他,將手裡的鎮靜劑收好,沒好氣的說,“我看你是病糊塗了。”

她在擔心他,他倒還有閒心看她穿了什麼。

“沒有糊塗。”

宴無聲只是笑。

他找回了災變來臨前兩天持續到現在的記憶,他知道她所謂的“重要的事”是什麼。

從前的宴無聲,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陰差陽錯的,沒來得及去見她,先一步遇上了意外。

恍恍惚惚十年。

他躺在地下,被蟲蠅鳥獸啃食過;他遊蕩在荒野,被異種喪屍撕咬過;他穿越一座又一座城市,零碎的意識從始至終都在找尋的,是高懸於他心中的月亮。

只是不太巧。

這點路,他走了十年。

明明快要走到他的月亮跟前了,卻在迷離中遇見了祈年。

被【溝通】強行喚醒,記憶卻殘破零碎,意識仍然斷斷續續。

若非上天眷顧,讓他在雪原中遇見了落皎皎,他只怕是真的要永遠失去他的明月了。

這些事。

他並不打算跟落皎皎說。

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

“皎皎,我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落皎皎摸了摸他的額頭。

雖然還是冰涼一片,但溫度正在慢慢回升。

看起來也不像是病傻了。

她稍稍放心了些。

“沒事就好。”

“除了頭疼,你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落皎皎問。

宴無聲搖搖頭。

“旁的都沒什麼,只是……我的力量似乎是受到刺激,有點沸騰,非常不穩定,不太好控制。我需要一點時間完全掌控,免得敵我不分,傷到你。”

他玩笑似的說,“看來真要皎皎保護我了。”

瞧他說的不像作假,應該是真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了,落皎皎終於徹底放心下來。

“沒問題,交給我吧。”

團仔在一旁拍拍自已的胸脯說,“還有我,我也可以保護司令的!”

宴無聲笑笑,“好,謝謝團仔。”

他們正說著話。

方遇安正好從遠處走了回來。

他劍上還帶著未乾涸的血,拖在身後,臉色陰沉。

又正好看到宴無聲跟落皎皎不知道說了什麼,正笑得親暱,更加堵心。

“砰!”

他開啟車門,拎著一個箱子,不輕不重的砸在地上。

宴無聲微微挑眉,瞧了一眼那個沾著血的箱子問,“方隊長,看樣子是有發現?”

方遇安沒回答,只是冷冷的問,“司令這體質真是奇怪,說【沉睡】就【沉睡】了,這說醒也就醒了。”

宴無聲平靜的應和,“是有點奇怪,不過【迷霧】這種奇怪的異能,有一些奇怪的副作用也很正常。”

方遇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臉色更差了。

團仔不明白這好端端,怎麼空氣中突然又好像瀰漫了一股火藥味兒,趕緊湊上來說,“方隊長,這個箱子是什麼?”

方遇安冷著臉,將他打探的情況說了一遍。

“育種基地的確有幸存者。他們防守嚴密,身份立場不明,異能等級不明,人數至少七十人以上。”

“一路上,我也殺了不少喪屍。只有喪屍,沒有異種,估計是已經被清理過很多遍了。”

落皎皎面色凝重,“七十人以上的團體,有清理周邊異種的能力,那他們的力量不會太弱。”

方遇安點點頭繼續說,

“我潛過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他們和喪屍爭鬥,其中一個人被喪屍咬了感染之後,立刻發作起來。這個箱子,就是我趁著他們混亂的時候悄悄撿起來的。”

“不清楚裡面是什麼,有密碼和自毀程式,打不開。”

“我看看。”宴無聲突然開口說,“或許有辦法開啟。”

方遇安看見他就一肚子無名火,陰陽了一句說,“司令還懂開鎖?末日前難道是個鎖匠?”

“那倒不是,只是對這個箱子有點眼熟罷了。”

宴無聲說著,恍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輕飄飄的補充了一句,“總部跟各區司令通訊或存放重要溝通訊息用的,差點忘了方隊長不是司令,或許沒見過。”

他說著,無視方遇安惱羞成怒的眼神,信手將總部給合區的聯絡密碼輸了進去。

“咔噠。”

箱子果真開啟了。

箱子開啟的瞬間,眾人汗毛倒豎。

一股劇烈的危機感劃過心頭。

箱子裡,靜靜地躺著一管晶藍色流沙質地的物質,那顏色質地,像極了宴無聲身上的血。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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