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聰兩手一攤,像是沒聽出陳必謙說他是馬後炮一樣,焦慮開口:

“能想什麼辦法,咱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宮中那位為何突然抄家?”

陳必謙一聽這話煞是無奈的,琢磨了兩息,這才接著道:“要不咱們直接進宮去問陛下?“

聞言,楊士聰搖了搖頭,不加思索的反問:“你想的太簡單了,出了這檔子事,你認為我們進宮還能見到那位麼?”

“哎……”

陳必謙長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無頭蒼蠅在客廳裡來來回回轉個不停,但卻始終未再發一語。

客廳裡兩人一站一坐進入了沉靜,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楊士聰突然眸光一亮,竊喜出聲:“有了。”

聽到這兩字的陳必謙神態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楊世聰。

“朝徹兄,想到了什麼辦法?“

楊士聰理了理思緒,斟酌的說道:“益吾兄,咱們東林書院的學子,有不少都入了京師國子監吧!”

楊士聰的話陳必謙聽得一知半解,是以催促道:“朝徹兄,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就不要再打啞謎了。”

儘管陳必謙催促,楊士聰還是慢慢悠悠的捋了捋鬍鬚,才沉吟著開口道:

“宮裡那位是極其愛護名聲的,咱們不妨發動我東林書院在京的書生到紫禁城去跪宮為張大人、羅大人他們請願。”

楊士聰說著,看向陳必謙不自覺的笑了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必謙自然明白楊士聰話裡的意思,也知道他想幹什麼。

是以,陳必謙連想都不想就直接脫口而出:“朝徹兄高招,我現在就去辦。”

話畢,像風一樣的奪門而去。

與此同時,內閣首輔溫體仁府邸客廳。

內閣的劉宇亮,薛國觀,張至發幾人悉數在場,唯獨少了一個孔貞運。

薛國觀陰沉著臉皺了皺眉,沉聲開口:“真是奇了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夜之間三十一位高官就被平了,這可算得上是太祖高皇帝立國以來的第一大案了。”

“這樣的雷霆手段,真是宮中那位的手筆麼?”

張至發黑著臉搖了搖頭:“薛閣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做什麼,眼下最緊要的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上首位一直不曾說話的內閣首輔溫體仁思忖一陣後,這才緩緩開口:

“被抄家的這三十一人裡有朱純臣,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那件事?”

溫體仁這話一出,聽得其他三人不由脊背生寒,如墜冰窟。

溫體仁雖然說得隱晦,但他們心裡無比清楚溫體仁說的是什麼。

劉宇亮聽了溫體仁的話,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不免有些慌張,聲音微顫的開口道:

“溫閣老要是一語成讖,那我們幾個恐怕是也劫難逃,可為什麼到現在我們還沒事?”

溫體仁搖了搖頭,神情不似劉宇亮那麼慌張。

“老夫也是憑空猜測,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弄清楚宮中那位因何而抄家,在做區處。”

“嗐……”

薛國觀嘆了口氣一拍大腿,“可惜安插在北鎮撫司和內廷的人前些天都被剪掉了,想打探到確切訊息怕是沒那麼容易。”

“這次被抄的三十一人裡可有不少人是我們的,剩下的估計怕也是兩眼一摸黑,和我們一樣什麼也不清楚。”

“眼下想要知道實情,說不得要進宮走一趟,找乾清宮那位當面問清楚。”

薛國觀話音剛落張志發就接過話茬:

“薛閣老之言不妥,以下這形勢不宜貿然進宮,況且在這個節骨眼上進宮那位未必肯進我們。”

張至發說著,想了想,這才接著往下說:“以我之見,這麼多高官一起被抄家,我不信宮中那位有魄力把他們一起殺了。”

“最多也只是把他們罷官流放充軍,想來性命應當無虞。”

“咱們還是先把事情理清楚,再從長計議,看看能不能把我們的人給撈出來。”

“就算撈不出來,真的淪落到了流放充軍,總要為他們選一個好一點些流放地,不管怎麼說至少得保住他們的性命。”

“若不然,怕是會讓跟著我們的人寒了心。”

“至於溫閣老剛才的猜測,依我之見倒不太可能,若真如那般,那我們此刻應該在大牢裡,而不是坐在這。”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推門而入來到溫體仁面前俯身貼耳,小聲嘀咕幾句後又退了出去。

待老者出了門,溫體仁環視一圈,戲謔說道:“就在剛才,東林黨剩下那兩個老傢伙,已經讓東林書院在京師的書生到紫禁城跪宮請願去了。”

劉宇亮撇了撇嘴,插言道:“嗨……,看來楊土聰和陳必謙是想撈人想瘋了,竟然使出這種爛招來,咱們要不要阻止?”

一旁的薛國觀眯了眯眼,隨即說道:“這可不是爛招,也不知是他兩人中何人想出來的,這倒不失為是一條良策。”

“以宮中那位愛護名聲羽毛的性子,讓書生去跪宮門這招,可比我們直接進宮問詢要強得多。”

“讓書生去跪宮門無論結果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宮中那位總不能把書生給殺了。”

“若是我們進宮去詢問,弄不好反倒會弄得丟官棄職。“

“所以咱們不但不能阻止,而且還要發動我們的門生故舊,讓他們帶動更多的書生參與此事。”

“只要跪宮請願的書生足夠多,依宮中那位的性子大機率退讓。”

溫體仁聽完薛國觀的論調,不由眼前一亮,正色道:“薛閣老此言正合老夫之意。”

就在這時,張至發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插嘴道:“若是能把國子監的監生全都煽動去跪宮門,那效果就更好了。”

薛國觀搖了搖頭:“別想了,國子監祭酒倪元璐和咱們可不是一路人。”

溫體仁笑了笑,卻說出和薛國觀不一樣的見解。

“薛閣老說的是不錯,但國子監也不是倪元路一個人說了算,東林書院有不少學子都是國子監的監生,想必他們會參與的。”

“另外,以在座各位在朝中的影響,想必會有不少國子監的監生參與。”

張至發聞言微微一笑:“既如此,諸位就讓下面的門生故舊都行動起來吧,讓紫禁城的宮門前越熱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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