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升起,撕破黎明前的黑暗。

遙遠的東方,逐漸浮現出魚肚白,豢養在家的公雞見到後,立刻扯著嗓子嗚嗚亂叫,惹得主人當場發作,抄起破鞋便砸了過去。

這邊唱罷,那方又起,總也沒個安寧,躺在床上的張謙猛的將腦袋上的枕頭丟開,大口喘息了幾下,待到再次躺在床上時,卻又完全沒了睡意。

無可奈何的他只能草草梳洗一番後,推門出屋,準備生火做飯。

“咦,你們怎麼起的這麼早?”

鄭好迎著清冷的空氣,渾身大汗的將鷹爪功一遍又一遍的施展,威力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可以看出對方原本鬆鬆垮垮的肥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肌肉分明的線條,以及習武之人特有的朝氣。

不光是他,連向來懶散的劉青雲也赫然在列,兩人此刻正相對而立,彼此間相互拆解招數,見到張謙醒來後,並沒有分心與對方交談,而是全神貫注盯緊對手,唯恐一個不慎被偷襲得手。

張謙見狀,有心想要加入,卻遭到兩人異口同聲的拒絕。

理由也很簡單,他的實力早已遠超普通人,和兩人對練的話,根本起不到半點提升。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被張謙單方面碾壓,因此才會千方百計的找理由拒絕。

簡單的吃過早飯後,張謙提議出門轉轉,熟悉下當地的風土人情,這個理由相當充分,可惜再次遭到拒絕。

“我們時間不多,必須要爭分奪秒的練功,你自已去吧,對了,有什麼好東西記得捎回來。”

連續幾次被拒絕,就是泥人也會生氣,更何況張謙脾氣本就不好,賭氣般將大門推得叮噹響,順著坑窪的土路筆直向前走去。

惡劣的生存環境加上簡陋的醫療條件,讓本地百姓拼命繁衍後代,一路走來,不時能看到各種年齡段的兒童在家門口玩耍。手上,臉上全都是泥土,卻依舊玩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身處末日的無力感。

除此以外,城裡基本上沒有見到太多上歲數的老人,但凡還能動的,全都在為了一日三餐而拼命勞作。張謙路過幾家飯館時,發覺開店的兩口子全都是殘疾人,缺失的身體給工作造成極大的不便,可儘管如此,食物依舊按時送到客人面前,當發覺頭纏紗巾的張謙從門前經過時,依舊不忘熱情招呼對方。

婉言謝絕對方好意後,張謙走進摩肩接踵的人群,向城鎮左側的集市快步而去。

路上不時能看到人們向他投來和氣的面容,對此張謙都一一點頭示意,並沒有因為對方猙獰的面容而有絲毫歧視。

由於人數眾多,彼此間總是會出現不可避免的摩擦,不是撞到人,便是踩到腳。當發生意外後,雙方總會充滿歉意的道一聲抱歉,沒有絲毫火藥味,讓來自現實世界的張謙頗為意外。

在他看來,末日中的人們不是應該惶惶不可終日麼?稍有爭吵便會拔刀相向,砍得胳膊腿亂飛才是,為何反倒如此和諧,比現實中的地球更加融洽。

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檔口,身邊突然擠過來一群小年輕,定睛看去,原來昨天剛教訓完的混混,不知今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難不成是想要報復自已?

迎著張謙的目光,譚兵臉上滿是討好的笑意,小心詢問對方是不是心血來潮,想要在城裡參觀一下。如果是的話,自已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有絕對的資格擔任導遊職位。

“謝了,我確實有事出門,不過並不是為了旅遊,而是準備採購物資。”

譚兵聽罷,立刻打蛇隨棍上,拍著壯碩的胸脯道:

“既然如此,那張老大就更應該帶著我們了,瞧瞧,這體格子,這力氣,就是買的再多也不怕,剛好交給我們處理。”

說罷,比了幾個健美先生的姿態,眾小弟見狀,也在旁邊不斷附和。

張謙本打算撇開眾人獨自行動,但是轉念一想,自已要採購的東西都是按噸計算的,到時候總不能在老闆面前直接開啟物品欄來個大消失術,那樣的話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便會成為本城頂流,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只怕不勝列舉,不符合自已低調行事的原則。

想到這裡,張謙順勢決定接受眾人好意,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在街上,託譚兵等人的福,再也沒人敢靠近,大夥兒顯然是被他們欺負怕了,見到幾人經過時,紛紛選擇向兩旁避讓。

正因如此,大家的行進速度立刻加快不少,不多時便到達目的地,一條專門負責對武林人士開放的街道。

昨天出門買菜時,張謙便發覺了這處地點,當時他正吩咐屠夫將肉切碎,回去後好直接下鍋。

正當老闆揮舞雙刀賣力剁肉時,一群打扮利落,腰挎兵器的壯漢風風火火的從街上穿過,朝十字路口那處最為高大的建築中衝去。

沒等進門,那群人便大喊大叫的讓大夫立馬過來幫自已大哥治傷,負責接待的小兒不敢怠慢,慌忙跑進內堂喊人。

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隨著正主來到患者跟前,施展望,聞,問,切四種手法,胯刀小弟見老叟面色逐漸凝重,忍不住便要開口催促對方,卻被其餘人慌忙制止。

乖乖不得了,這可是鐵拳兄弟會的直屬買賣,不是什麼赤腳醫生,萬一得罪對方,後果相當嚴重,恐怕 躺在擔架上的人又要多出好幾個來。

正因如此,接下來的行事全憑老叟吩咐,他先是示意眾人將患者抬到裡屋方便救治,自已則不緊不慢的來到堂前,開始繪製藥方,完事後吩咐徒弟按方抓藥。

最終那位患者有沒有保住性命,張謙不知道,他當時著急回家,哪有時間在旁瞧熱鬧,如今憑藉記憶來到這所佔地極大的藥鋪門前,一股藥香撲面而來,門口石臺上用清水專門灑掃乾淨,透過大門能看到碼放整齊的藥櫃一字排開,小夥計正手持抹布,在裡面忙碌著,見到門口有人圍觀,立刻滿臉堆笑的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

“我想買點兒藥。”

張謙說著,從物品欄掏出珍藏許久的藥方,抬眼觀看上面各種聞所未聞的藥物名稱,在心中默默祈禱這家店中最好能夠將藥配齊。

他本打算將藥方遞給對方,可想了想,突然將譚兵交到面前,示意他湊過耳朵,將自已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對方。

原來,張謙深知這藥方的重要性,按照主神處的介紹,此藥煉成後,能強筋壯骨,使身體素質大幅提高,如此珍貴的物品,若貿然拿給對方,恐怕會惹來殺身之禍。

因此,他才會向譚兵打聽城裡是否還有其他藥店,如果有的話,那便將藥方分成兩份甚至更多,也好讓對方猜不出真實用途。

聽完張謙吩咐後,譚兵笑嘻嘻的道:

“原來如此,張老大心眼就是多,不過要我說,這招還能再損些才是。

比如說,不光是藥方上的藥,其他沒有的藥材也通通要來,嗯,就再要50來種吧,這樣的話,打死他們也別想猜出哪些藥材是我們真正需要的。”

張謙聽後,皺眉道:

“好是好,可我對藥材一竅不通,除了照方抓藥外,其他藥材根本叫不上名字來,如之奈何?”

身後小弟們聽了,立刻諫言道:

“張老大別急,我們老大既然出了主意,自然已經想好應對方法,咱們先退到一旁,看他表演就是。”

果然,等譚兵叉腰來到藥鋪面前後,張口便是一串藥名爆出,什麼杜仲、牛膝、續斷、鹿銜草、狗脊、千年健、五加皮等等,那是張口就來。

小夥計一聽,知道碰到同行了,倒也不敢怠慢,而是按照對方吩咐將藥材全部搬到面前,不一會兒便將大堂沾滿。

等到交代的事情辦完,張謙也施施然走到對方面前,拿出金子準備結賬。

他此刻才明白,為什麼主神處對各類貨幣不加以限制,只因這玩意兒若是沒有相應實力,那便是惹禍的根源。回想起之前種種,包括譚兵這會,全都是金錢引來的。

幸好隨著十正心法日漸顯現威力,他已經能夠駕馭這股力量,不但不會引來麻煩,反而可以藉機壯大自身。

由於交易數額巨大,連端坐在後堂注意的主治大夫都驚動了,邁步來到堂前,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負責治療患者的老叟。

只見他面如枯樹,臉上面板鬆弛,頭髮花白無比,兩撇壽星眉耷拉在鬢角。

為表尊敬,老叟還特別詢問張謙,是否需要自已派人將藥材親自送到家中,當然,運費什麼的需要另加錢。

“不必了,你沒看我這麼多兄弟?”

老叟看向張謙背後那一群五大三粗的壯小夥,呵呵笑著道:

“既然如此,客人是否需要採購一批專門用於炮製藥材的工具呢?依我看,這牛膝,狗脊,虎骨之類的,還是要碾碎些才好,免得到時候服用,劃傷了腸胃。”

譚兵聞言,不等張謙搭話,立刻跳出來道:

“老頭兒你這話就不對了,虎骨配合那三樣物品,熬製成膠,外敷傷口的話,可消炎止疼,活血化瘀。

倘若製成薰香,還能起到鎮靜安神的妙用,你只管賣藥,我們只管買藥,至於其他的,我勸你還是少打聽!”

被人搶白一番的老叟先是面色陰沉,轉而又強行按耐下來,淡漠道:

“沒想到碰上了行家,老漢我只是好心提醒,沒有別的意思,小二,幫客人裝藥。”

說罷,再不理會眾人,獨自回屋去了。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譚兵臉上嘿嘿冷笑,居然並不因對方鐵拳兄弟會的身份而有絲毫顧慮,反倒一本正經的在旁監督小二藥材質量問題。

看著堆積如山的紙包,張謙臉上多少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將它們送回家中。

結果,依然是譚兵想出辦法,吩咐小弟直接買了幾輛手推車,將藥材全部丟到上面後,一一送回家中。

見對方如此機靈,張謙對他的好感也跟著水漲船高,很大方的從身上摸出黃金,直接丟給對方。

誰知,譚兵在結過黃金後,竟毫不猶豫的重新送還給對方,臉上寫滿了鄭重道:

“張老大客氣,昨天的事兒我還沒來得及向您賠禮,今天又怎敢隨便收下黃金呢?”

頓了頓後,繼續道:

“相必張老大也看出來了,我略懂些醫術,都是早年間跟著家裡學來的,如果張老大信得過在下,我願意幫您把藥方上的藥物煉製完成,報酬什麼的都不是事兒,管飯就行。”

一番話說完,譚兵臉上滿是祈求的神色。

不得不說,譚兵是個極善察言觀色的傢伙,要不然也沒辦法在一群比自已還大的人中獲得領導地位。

再加上他敢打敢拼的性格,以及靈活的頭腦,倘若將其帶在身邊,確實能讓張謙省不少心。

但是張謙卻曉得,一個能拒絕黃金的人,比一個唯利是圖的人更加可怕,他可不想稀裡糊塗被對方當槍使。

因此,迎著譚兵的目光,張謙毅然決然的將重達3兩的黃金塞到對方手裡,用不容商議的口吻道:

“譚老大客氣,我也不能白沾光,這些金子是你應得的,如果可以的話,那些藥物也由你幫忙煉製,事後該多少錢就是多少,我絕不虧待與你。”

聽完張謙的訴說,譚兵眼中光芒略顯黯淡,他當然明白對方話中意思,便是希望雙方的關係始終處於僱傭狀態,人走賬清,不摻雜任何私交。

對此,譚兵也只能答應,畢竟是自已有求於人,如果冒然拒絕眼前這個強大的存在,那自已父母的血仇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報。

一念及此,譚兵順勢將黃金拿在手裡,笑容可掬的跟張謙向另一家藥鋪走去。

二人從大路走了十多分鐘後,拐入某個不起眼的夾縫,這條路上滿是汙濁之物,多虧張謙眼疾手快,要不然非得踩到某人地雷不可。

除此之外,鼻間空氣中也滿是騷臭不堪的氣息,大量蚊蟲聚集,稍不留意便會撞在眼球上,環境之惡劣,唯實叫人不敢恭維。

好在,路再難走始終會到盡頭,張謙正低頭走路,冷不防譚兵突然停下腳步,指著遠處那棵大樹,直言那裡就是目的地。

比起老叟所在的二層樓建築,面前這家有些破敗的茅屋明顯寒酸的多,要不是有譚兵這個地頭蛇的領路,恐怕張謙就是挖地三尺也休想在城中找到。

等二人來到大樹前,只見一位身材臃腫的女人正從屋中提著木桶出門,嫻熟的將桶中液體澆到樹根處,一派田園風光。

張謙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打量眼前枯黃的樹葉,暗道大樹之所以會未老先衰,想來和婦人的辛苦耕耘脫不開關係。

不等張謙繼續打量周圍環境,婦人已經將發覺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兩個陌生人,她先是驚訝的揉了揉眼睛,跟著突然丟下木桶,欣喜的衝到譚兵面前道:

“小二,你咋來了?!不對,我的意思是你來前咋也不招呼下,害我現在這副模樣,頭也沒梳,臉也沒洗的,讓你見笑了。”

迎著對方激動的言語,譚兵很配合的任由對方在自已身上細細打量,兩人狀似親密,卻又不像親屬間那般隨意,反而緊守著某種規矩,除了眼神交流外,並沒有過多僭越之舉。

直到良久後,婦人才有機會看向張謙,語氣中帶著詢問道:

“小二,這位是?”

譚兵聞言,果斷將手從婦人掌心抽出道:

“張老大別介意,我和珍嫂有段時間沒見,一時間忘乎所以,把你給冷落了。

珍嫂,這位是張老闆,張謙,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買幾株珍貴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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