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雖是冬日,卻看不出一絲蕭條景象。雕刻細緻的木質門前,掛著一盞又一盞紅燈籠。

小黃門們站在木質階梯上,給窗前掛上裝飾。小宮婢們步伐整齊,穿過一間又一間殿堂,為殿內擺下鮮美果水與吃食。

黎院屋中,曲諳槐坐在鏡子前,眼神並沒有對焦到鏡中的自已,有些憂慮的樣子。

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及笄之後第一次踏出黎院,再加上阿孃與舅父的歸都,以後定是少不了與院外的高門貴女,妃嬪及一些皇子打交道。

她與那些人瞭解甚少,還是昨夜婢女阿璃大致的跟她講了些。

她步入女眷廳,這裡坐的大多是公主,郡主及一些宰相的千金。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她,她生的很漂亮,琥珀色的圓眼和微微上挑的眼尾,在她的臉上並不顯得衝突,因為年齡甚小,臉上的稚嫩未曾褪去,正值寒冬,她白嫩的臉上,又泛著微紅,惹人憐愛。

在這些高門貴女中,她並不算高,也不算顯眼,但感覺上很高挑。她今日的打扮,看不出一點奢華,淡黃色的衣衫加上簡單的頭飾,唯一有些顯眼的,是她細腰上淡藍的絲帶和身後束起的髮帶,盡顯素雅端莊。

眾人有些失了神,不敢相信這是那久居黎院的病秧子,認為她應該是身材矮小,面板黝黑,瘦骨嶙峋的才對。

她將雙手齊平在胸前,微微俯下身子,嘴角上揚出好看的弧度,低頭道:“見過各位阿姊。”

坐在主位上的是太子妃,太子妃為人和善,在這群貴女之中,沒有人與她對立,就算是那些囂張跋扈的公主都會敬她三分。

太子妃嗓音溫和:“妹妹免禮。”

曲諳槐緩緩抬頭,剛好對上了太子妃的眼。只見她笑眼盈盈,滿眼和藹,並沒有因為權勢高貴而囂張待人。

太子妃不禁誇道:“妹妹生的真是好看,幾年未見,都已長開了。”

她笑了笑,還未曾回話……

“我道是何人呢?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原來是那個命中帶煞的妹妹啊?”她的話中滿是譏諷。

曲諳槐順著音源看去,對面坐著的人衣著精緻,金簪銀花堆在頭上,盡顯高貴。

曲諳槐隱隱猜出她應該是最難對付的公主,淑妃所出的九公主曲靖予。曲諳槐臉色變了變,剛剛那副和善的臉好像早已消失,道:“阿姊這是何意?”

曲靖予冷笑了聲:“妹妹這是病傻了?沒懂阿姊意思,”她理了理衣袖:“若我沒記錯的話,妹妹應該是這裡最小的吧?竟有臉讓眾人在這等你多時,還把自已打扮的這般模樣。”

曲諳槐擠了一個微笑,心裡罵著這麼早就要開始打起來了?清咳了聲:“阿姊這是說的哪裡話?,妹妹今日打扮的應該是這裡最素的了,若真要說花時間在這打扮上,那也是不及阿姊。說好聽一點,阿姊整個人高貴明豔,珠光寶氣……”

她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一些,接著上面的話繼續道:“說難聽一點,那就是行事張揚,穿的些野雞衣裙,想盡辦法在這宮宴中大出風頭。”她偏了偏頭:“阿姊,我說的可對?”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為曲諳槐捏了一把汗,誰人不知九公主的跋扈,她惹上了九公主,那定是攤上大事。

“你!”曲靖予氣的站了起來,指著她罵道:“你竟敢當眾羞辱我?”

曲諳槐又道:“是,我的確是在打扮上花了些時間。”

“她都承認了!”

“若不在打扮上花些功夫,遮遮這暗沉氣色,難到要頂著張暗黃的臉,好讓眾人知道您母親淑妃待我不好?您和她一個蠢笨一個冷血?”

話音剛落,略顯張揚但又不輸沉穩的聲音從門外傳入:“好生伶俐的一張嘴,競把九公主都堵得啞口無言。我還不知,十三公主這般狂妄。”

那人輕輕拉開簾幕,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帶有攻擊性的狐狸眼——柳妃。

對於柳妃,曲諳槐早有耳聞,她不喜於後宮之爭,母族權勢滔天,是非分明。在前幾日裝病時,便曾見過,但裝病時未曾好好瞧瞧,偷聽時只見背影。

眾人紛紛下跪,回過神來的曲諳槐稍慢。

柳妃身後有四位宮婢緊緊跟著,她悠悠地走進殿堂中央,走馬觀花一般掃了一圈殿堂中的高門貴女,在曲諳槐身前停了下來。

柳妃道:“十三公主,抬頭,讓本宮好好看看。”

曲諳槐向前挪了些,抬頭過程中看得出些許緊張。

她的話極為簡短:“不錯,就是瘦了些,眼圈這般暗,沒休息好嗎?”

曲靖予暗笑,想在柳妃面前說些關於曲諳槐不好聽的話:“柳妃娘娘,這十三公主……”

話未說完,就被柳妃打斷:“小九,淑妃沒好好教你嗎?莫要打斷我與小十三說話 。”

……

在殿中實在無趣,她更不想面對那些自認清高的富家女,便在無人注意時偷偷溜出。

這座後花園廣袤無垠,彷彿一片綠色的海洋,令人心曠神怡。園中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十字河流,河水緩緩流淌,不急不躁,宛如鏡面一般平靜。岸邊的垂柳輕輕拂過水麵,蕩起層層漣漪。

樹枝上,嫩綠的葉子剛剛長出來,宛如一片片翠綠的寶石,熠熠生輝。然而,或許是因為季節尚未到來,此時的後花園並沒有花朵盛開,只有那滿眼的綠色,讓人感到一種寧靜與安詳。

“敢問小娘子是?”

順著音源望去,離她僅僅只有十步距離的那個男子身著華麗的錦袍,彷彿將整個園子都照亮了一般。他身姿挺拔如松,氣質高雅如月,就如同那盛開得最為豔麗的紫藤蘿花一般引人注目。

尤其是那雙眼睛,猶如深邃的星空般神秘莫測,微微上揚的眼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風流韻味。

曲諳槐偏了偏頭:“你是?”

男人從腰帶處扯出一把摺扇,輕輕一揮將摺扇開啟,朝她走近。

“娘子不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聽得出他有些不滿與挑逗。

她理了理衣袖鑲邊綢緞,絲毫不拖泥帶水道:“曲諳槐。”便朝男子挑了挑眉。

“哪家千金?”男子好奇。

她皺了皺眉,無奈道:“什麼哪家千金?我是公主,十三公主。”

男子淺笑:“實在抱歉,在下不知。”

曲諳槐不禁心生疑慮,難道說如今的自已已然落魄到這般田地,竟連世俗之人都對她一無所知?

她並沒有為此感到不滿與傷神,接著道:“該郎君回答我了”

男子笑了笑,輕輕扇動摺扇:“在下姓趙,名鐸。”

話音剛落,她暗笑,重複他的話術,言語更加挑逗道:“實在抱歉,在下不知—”

趙鐸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好奇之感。

他轉身道:“娘子,後會無期。”便漸漸消失在綠茵之中。

看著他行色匆忙地來來去去,嘴裡還嘟囔著一些令人費解的話語,她不禁心生疑惑:這人莫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怎麼行事如此怪異,說話也不著邊際呢?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使得她保持著警惕之心。畢竟,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遇到行為異常的人還是小心為妙。

緊接著,傳來了幾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你確定趙世子有途經此處?為何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的確看見了,不知怎的不見了。”

曲諳槐躲在綠茵後。才知道,剛剛那個看著風流的男子是趙世子。

傳聞中,趙世子品行風流,整日鬥雞走狗,遊手好閒,貪戀美色,簡直就是一個紈絝子弟。

“誒,你知道嗎?今日那十三公主在凌雲側殿內與九公主對罵,把九公主罵得那叫一個慘。”

“我知道我知道,柳妃居然還站在十三公主那邊。”

“哎!她也真是可憐,看來日後是要在宮中處處碰壁了!”

……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心裡暗自嘀咕著:“這事兒怎麼可能傳得這麼快?”彷彿一陣風颳過,訊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地方。她不禁開始擔心起來,這次恐怕是難逃一劫了,肯定會遭到責罵。

她們走近了些,無意間發現了靠在牆邊躲於綠茵後的曲諳槐,眾人先是一愣,又立馬變了臉色。

其中一個人滿臉怒容地朝著她大聲呵斥道:“大膽賤婢!你究竟是哪座宮殿裡的宮女?居然敢在這裡做偷聽這種下作之事!”他的聲音震耳欲聾,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威嚴,彷彿要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嚇破膽。

曲諳槐顯然有被嚇到,她原想解釋:“我不是……”

“算了算了”另外一個女子明顯平靜許多,好像對她偷聽一事並不在乎:“母妃還等著我們呢,莫要誤了時辰。”

那人有些不甘,在被他人拉走前還死死瞪了曲諳槐一眼。

待她人遠去,她從綠茵走出,拍了拍衣衫上沾著的水。

叉著腰,有些不甘,她恨不得扇死自已,明明她們聊著關於自已的八卦,自已莫名被她們罵了一頓。她氣得將身旁綠枝折斷,只敢在這無人之處怒罵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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