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試探
“那叔叔你呢？”白桃反問:“叔叔既然知道背後害程璟林的人您得罪不起，為什麼還要暗中幫他？”
“我…我和你不一樣，她的媽媽對我家有恩，再者，他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說起程璟林的媽媽，男人慚愧的低下頭。
“可是叔叔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不完全的幫助對程璟林來說或許更殘忍！您知道他在學校裡有多孤獨嗎？我們高一年級開學三個月了，他沒和其他同學說過一句話，同學們都說他是神經病，所有人都躲著他遠離他，就連老師們也都習慣性的忽略他。他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這樣活著該有多痛苦？”
“這…阿璟他在學校也這麼孤獨嗎？還以為他拼命要去讀的高中會讓他開心呢！”男人扭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程璟林，滿眼心疼。
“還有，那些人看他有所好轉，是不是加重了對付他的手段？叔叔你再用以前偷偷給他換藥的辦法，他們發現藥物不管用，總有一天會懷疑您不說，還會對他下更狠的手！”
男人愕然，是啊，他這樣做起不到什麼用了，那個女人不會容下阿璟的！
看著男人頹喪的表情，白桃不忍的說:“叔叔，如果不給他停藥，不讓他脫離那些人的魔爪，你對他的幫助…只能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多受一點苦而已。”
“那…那你說該怎麼辦？”一想到阿璟最終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手上，男人的心就如刀絞一般，好歹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啊！一個數學能考滿分的好孩子！
白桃看著昏睡中的程璟林，對男人說:“我想，還是讓程璟林自已來決定吧。”
“什麼？”男人不解，“你是說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不應該嗎？叔叔，程璟林已經十五歲了，您一個人勢單力薄的保護他這麼多年，是時候告訴他真相讓他學著保護自已了。”
“可是…突然告訴他這些，我怕他承受不住。”
白桃笑道:“叔叔，您也太小瞧數學考滿分的天才了，我想他應該早就懷疑自已的病了，只不過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才遲遲沒有表現出來吧。”
男人將信將疑，陷入沉默。
“這樣吧。”白桃說:“等他醒來我們試試他。”
“試他？怎麼試？”
白桃湊近男人的耳朵說了幾句悄悄話，男人點頭道:“小白同學，你可真聰明！”
白桃:什麼小白？我是狗嗎？
……
程璟林又做夢了，夢裡他又回到媽媽身邊，依偎在媽媽懷裡撒嬌。可很快媽媽就丟下他走了，小小的他無論怎麼追都追不上媽媽離開的背影。突然他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是那個女人，她獰笑著要給他打針，給他吃亂七八糟的藥。他很害怕，他跑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就在他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出現了，她告訴他可以躲在她的秘密基地了，她給他帶好吃的餅乾和柔軟的枕頭…
但是最後，那個女人還是抓住他了，他看著離自已越來越遠的小女孩，心痛不已，下意識的對她伸出手。
每次到這裡，夢就醒了。
可這一回，程璟林居然又看見夢裡的那個女孩，她就在他的身邊，安靜的看著自已。他對她笑，原來還在夢裡，希望這個夢可以不要醒。
“你醒了？”女孩也回他一個微笑。
這句話給程璟林一些真實的感覺，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已躺在公寓的臥室裡，而白桃就坐在床邊的書桌前，面前還放著一本作業本。
他不是在做夢！
“白同學，你怎麼在我家裡。”程璟林的臉上洋溢著驚喜和開心，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又急忙道:“你…你還是快回家吧，謝謝你來看我，但是你不能待在這裡。”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別人來看你你還趕人走？”白桃不悅的說。
“不…不是這個意思。”程璟林著急的解釋:“只是我家不好，你留在這裡會有危險。”
“危險？你放心吧，沒有危險的，照顧你的叔叔知道我來看望你的，還是他給我開門的呢。”白桃安慰性的拍了拍程璟林的手，讓他放心。
沒想到程璟林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更難看了，一手拔掉點滴管，從床上爬起來就要硬推白桃出門。
白桃從來沒有見過程璟林這麼狂躁的樣子，當即嚇得連連後退，沒想到身後卻撞上一個結實的身板，給她開門的叔叔滿臉戾氣的盯著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對她動手。
身前有狂躁的程璟林，身後有羅剎一般的兇惡男人，白桃嚇得六神無主，蹲在地上驚聲尖叫。
“阿璟，你跟她說了什麼？能被嚇成這樣？”男人責問程璟林。
“沒有…周叔，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放她回家吧。”程璟林近乎哀求。
“不行！”被程璟林叫周叔的男人冷著臉說:“她這個樣子跑出去，會引起多大懷疑？這樣吧，把你的鎮靜劑給她打一針，等她清醒冷靜下來在讓她出去。”
“不！周叔你不能這樣做。”程璟林把還在哭喊尖叫的白桃護在身後。
“哼！”周叔冷笑，“不能？有什麼不能的，鎮靜劑而已，那麼貴的藥用在她身上我還心疼呢。”
說著，周叔開啟手提箱拿出藥品，白桃哭喊得更大聲了。
“周叔！”程璟林爆發了。
“算我求你了！你明知道這個藥不是單純的鎮靜劑，你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呢？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她來探望我不過是因為她善良！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讓她和我一樣被藥物控制，變成神經病不可呢？”
“什麼？”周叔不可置信的問:“阿璟，你真的知道。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阿璟…你不相信我也有道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的囑託！”
剛才還兇狠強勢的周叔突然蹲到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