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跪在地上扯著男人的褲腳瘋了一樣不斷祈求“是奶奶自已摔的,跟寒寒沒關係!”

錢英俊一腳踹開她,還往她頭上吐了一口唾沫,“滾開啊!生不出兒子的玩意兒!”

女孩不出來,錢英俊就瘋狂踹她的媽媽,不忍心看見媽媽再被打,女孩一下子從櫃子裡跑出來,咬了男人一口。

“啊!敢咬我!”

男人被反抗,追出去沒追到,一把打翻旁邊的菜籃子,他覺得女孩沒有依靠,有她媽媽在這拴著她的心,過一會只能無可奈何回來。

錢英俊又想到了什麼,朝她的背影陰險怒吼,“看來這裡是留不住你了,老王早就想要你了,看你今晚怎麼跑!”

這句話被站在門口的女孩媽媽聽見,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想到女孩也要過這種悲慘的生活就讓她生不如死。

果然晚上女孩還是回來了,母親流著淚恨鐵不成鋼的瘋狂拍打她,女孩就麻木的任由她打,對苦難中最後的掙扎也沒有。

王二提著兩斤豬肉和燒酒去到女孩家,在屋子裡用猥瑣的目光肆意打量女孩,那種目光很貪婪,摸了摸長著鬍渣的下巴。

女孩那模樣比媒婆給他在十里八鄉介紹的村姑娘都漂亮,看的他心裡奇癢難耐。

女孩媽媽準備的桌子上有很多菜,就是女孩媽媽擺出來的兩個碗裡有一點白色碎屑,但是對他們這種粗人來說不大要緊。

錢英俊看見王二拿著錢來,就很高興的給他倒酒,“女婿哦!來來再喝一個!等一下才更有興致。”他還邊說邊把眼色朝向王二和女孩。

王二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很痛快的喝完碗裡的酒,“哈哈哈哈!來碰一個!”

喝的昏昏沉沉的時候,還不忘感慨一番,“四十歲了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錢英俊似乎也是有點醉了,看著那邊站在門口一直在觀望他的女孩媽媽,就一頓吩咐,“那個……呃~”

“臭婆娘!把那個賤貨打扮的好看點,今天晚上王二就帶回去結婚了!”

王二趴在桌子上,拍了拍錢英俊的肩,“哎呀,你家小姑娘好看!不用打扮都看得我心癢癢的。”

錢英俊盯著他不省人事的樣子,急忙在他耳邊吹風,“哎~我就一個女兒,她走了就少一個人幫幹農活了啊~”

“沒事沒事,我明天上街去,給你啊買一頭大水牛一頭毛驢!一定比她還能幹活!”王二倒是很爽快,從兜裡又掏出了一些錢。

見自已的目的達到,錢英俊就笑的更加貪婪了,“哦喲喲喲~這可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都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

“哈哈哈哈,王二你還真是上道,那我就佔這個便宜了啊”

兩人喝倒了大概有五分鐘的樣子,女孩媽媽急忙拉著女孩的手,小小聲的說

“快!快跑!”

“跑啊寒寒。”

女孩放心不下自已的媽媽,遲遲沒有動身,他怕他這一走,不知道他們會對自已的媽媽做些什麼。

看出女孩的顧慮,母親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媽媽死不了,他們不會打死媽媽的,你不走他們會要了你的命,你拿著媽媽的錢,去市裡的局子裡,繞開村長家他是壞人,不要去鎮上的警局你會被送回來的,按這個地址去找外婆外公”。

女孩媽媽的這條路線,她交代的很細緻,像是已經計劃了好幾年,又或許是之前她就逃出去過幾次,不過都被抓了回來。

她用自已的頭輕輕挨著女孩的額頭,“不要怕,不要回頭, 告訴外公外婆你叫林北昕”

“取媽媽的名字林北,昕是“新”的諧音,意思是我媽媽的新希望,昕寶貝,媽媽的黎明。”說著含淚就吻別自已的女兒。

女孩拿著錢跑的很快,一刻都不敢停。憑她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大山裡,到處摸魚抓蝦賺錢,對這裡的地形很是熟悉。

她看見燈光就立馬躲起來,聽見一點,悉悉索索的聲響,就不敢動,女孩沒有燈,一路上都很黑,看不見東西只能憑著自已腦海裡的記憶的路一直狂奔。

王二發現自已倒在桌子上,奇怪的爬起來畢竟自已以前可是千杯不倒,“嗯?我怎麼醉了,老丈人,我就先帶媳婦兒回去了。”

錢英俊迷迷糊糊聽到他的呼喚,無所謂的抱著自已的一大袋錢,高興的爬起來給他歡送,“好好,走好啊,悠著點。”

王二走的跌跌撞撞,在房屋裡沒找到,在院子裡也沒找到,時不時的還大喊,“媳婦?媳婦?我媳婦呢?”

不能讓到嘴的錢飛了 ,錢英俊立馬跑到土窖裡,衝女孩的媽媽大喊,“臭婆娘,快把那個賤貨叫過來!你要死啦?怎麼不應聲?”女孩媽媽沒有應他,這讓男人更加急躁。

他一把揪住女人的頭髮,就狠狠的問,“我!問!你!那個賤丫頭呢!”

“說話!我叫你說話!”

女孩媽媽死死不鬆口,錢英俊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完了!她估計是跑了!”

看了眼自已的表,估計女孩已經跑了很久,他一把把女人甩在地上,拉著皮鞭使勁抽打。

“她去哪裡了,給老子說話!”

女人咬著牙,生生的抵抗他的欺負,就算背被抽的鮮血直流,也沒有鬆口,“我不知道!”

見沒問出什麼結果,錢英俊急切拉著王二,“天黑她跑不遠,快!叫上父老鄉親,拿上火把,給我搜!整片整片山搜!”

滿山的火把照亮了天空,女孩害怕的躲在第二座山的一個山洞裡,山洞裡很小,只有她這種身段才能擠進去,還時不時有蛇和老鼠在旁邊叫喚。

女孩就一直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第二天,她也沒敢出去,直到第三天,他們放棄搜尋的時候,女孩才敢在天黑的時候,又偷偷跑出來。

繞開村長家,搭著鎮上的最後一末班車去到市裡。

在這座繁華大都市裡面,她顯得很茫然,但是她握了握手裡的紙,更加急迫的想找到那個地址。她知道自已的媽媽撐不了多久。

女孩還是在“市貌為今”三路31號找到了她的外公外婆,兩個老人聽見門鈴聲,開啟房間的檯燈,戴上花白的眼鏡,穿起衣裳,佝僂著身子走出去。

一開門他們就看見躲在花盆旁邊的髒得像只老鼠的女孩,女孩全身都髒兮兮的,臉上也都是泥巴,她顫顫巍巍地遞著手裡的紙,雖然很膽怯,但是她的目光卻是出奇的堅韌。

“外公外婆好,我叫林北昕!取媽媽的名字林北,昕是“新”的諧音,意思是我媽媽的新希望,昕寶貝,媽媽的黎明。”

兩位老人難以置信,蒼老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絲的動容。

他們找自已的女兒,已經找了十年了到處貼著尋人啟事,自從女兒失蹤的那天起,他們就辭去了小學教師的工作。現在得到自已女兒的一絲絲訊息,就趕緊讓女孩進屋。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電話那頭顯得無比的激動,還時不時傳來哭泣聲和嗚咽聲。

那天兩個老人和那個富貴的男人坐在警車裡,帶著女孩再次去到了那座大山。

去到那個地方,女孩害怕的沒下車,但是一想到自已的媽媽還是鼓起了勇氣。

大概有四五輛警車下來,很多的警察大都拿著槍。

那家人的大門緊鎖著,女孩的奶奶拿著掃帚,像是要趕走他們。但是抵不過警察的力氣,他們衝了進去,把錢英俊抓了起來,銬起手銬。

男人被警察按在地上,還在不停嘶吼,“你竟然帶警察來抓你爸,你爸被抓走了,你以後還有什麼依靠!”

麻木的女孩沒有分給他一絲憐憫,還踹了他一腳。

女孩急忙帶著一群人衝進土窖,看見媽媽被打斷了腿,美麗的臉龐上是散亂著頭髮,鎖鏈把她鎖在了地窖,身下全都癱瘓只有頭能動可以艱難的講話。目光呆滯,沒有人可以想象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災難。

林北昕逃跑後,他爸爸拿了錢,沒辦法跟王二交差。她媽媽成了出氣筒,她沒日沒夜被毆打,沒有吃的或許怕她死了不值當,就留些水吊著一口氣。

那裡的風氣不好,自然沒什麼高學歷的人,大都是小學三年級就不讀了,沒什麼人到那裡當支教老師,因為支教老師倘若是女的就會莫名其妙消失甚至第二天就奇怪的瘋了。

像她媽媽這樣長得好看的會被迷暈賣掉,生下孩子就會困了她們一輩子。

那家人覺得她媽媽在裝模作樣假裝生病,她癱瘓了還是被栓住腳,怕她突然有一天就好了趁著他們不注意跑了。

林父林母死死的抱住床上這個苦命的女人,終於找到了自已視如生命的珍寶,哭的不能自已。

那個富貴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眼前的場景,顫抖的手慢慢靠近女人,微微的輕撫她的臉頰,“林北,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這群畜牲啊!都怪我,是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好像意識到自已的父母來了,艱難的喊出口,“爸……爸,媽……媽”

兩個老人眼裡冒著火光,不斷的跟女孩的奶奶扭打起來,“畜牲啊!!!你們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女孩的奶奶也被警察抓了起來。

女孩是真心為自已的媽媽高興,非常開心她能跟自已的父母團聚,但是她沒有考慮過自已今後以這種身份該如何生活下去。

之後的日子裡,

她放學回到“市貌為今”,每天還是一如既往的三句話,即使再怎麼被同學欺負,依然掛著笑容,“外公外婆我回來了!”

“你們都餓了吧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我來做飯。”

“你們還有換洗的衣服嗎我一起洗。”

女孩依然是沒有被理睬,依然得到的只有那冷冰冰的話,兩個老人沒有理會她,“不用了。”

“飯你做,衣服我們自已分開洗就行。”

思緒回來,林北昕難過的握著何紫卿的手,轉而給她蓋被子怕自已的眼淚會被何紫卿看見。

林北昕自言自語,“他們不喜歡我很正常”

“我只是那個害了媽媽的壞男人的孩子,”

“是個孽種!”

淚水早已奪了她的眼眶,但是她絲毫未察覺,

“這樣是不是也能認為,我也害了媽媽”

“可能他們一看見我就會想起自已的女兒十幾年來是怎麼被虐待的,是我不配做他們的外孫。”

何紫卿艱難的抬起手,忍著傷口的傷痛,撫去她的眼淚,“那林北昕的媽媽會一直愛著林北昕。”

林北昕一直在抽噎,感覺到了何紫卿的動作,她接下來的話顯得更加悲哀,

“媽媽經過治療好多了,但從此一直坐在輪椅上”

“那個富貴的叔叔等了她很多年,他還是一樣愛媽媽,後來他們結婚了,把我的戶口放在他的名下,我又有書讀了。”

“但是媽媽見到我總是受刺激突然就瘋起來。”

“叔叔怕我刺激到媽媽,給了我很多錢,把我趕了出去跟外公外婆一起住。”

“可能他們是感謝我幫他們找到了女兒,所以沒有嫌棄我,讓我有個家。”

何紫卿緩緩坐起來,愛憐的抱住她,

“現在你就是我的朋友,你在我眼裡很重要。”

“既然他們不喜歡你,就不要看他們了,把你的目光放在我身上好嗎。”

女孩勾起她的手指拉勾,“何紫卿和林北昕天下第一好。”

這一次,何紫卿越是這樣林北昕就越難受。

“嗯,天下第一好!”

知道何紫卿醒了,警察給三人做了筆錄。

何父何母走進病房心疼的給何紫卿喂吃的。

兩人看起來憂愁老了幾歲,“卿卿,昨天嚇死媽媽了。”

“痛嗎,下次遇見事情先打報警電話好嗎。”

“不痛,媽媽爸爸別哭,我是見義勇為,沒多久我的傷口就能好了,就能繼續跟何逸吵架了。真的啊。”何紫卿倔強的回應,臉色大出血後的蒼白無力。

何母心疼的撩著整理她耳邊的頭髮,“好好,媽媽不哭。”

林北昕在旁邊看著他們溫馨的場景很侷促,剛想出去就被何母拉住了手。

何母溫柔的擦乾淨林北昕小臉上的泥,“你是小林同學吧,阿姨看你的衣服破了,給卿卿買了好幾件換的衣服,穿一套卿卿的吧。”

是的,她穿的還是那件被王二拽破的衣服。

何父也知道昨晚的事情斷然不是她這個孩子的錯,她想必也很是害怕和自責,“這裡還有吃的零食水果,謝謝你照顧卿卿了,叔叔阿姨回去給你們做晚飯帶過來,還是說你要回家,叔叔可以送你。”

林北昕怔怔的感受何紫卿父母的好意,''謝謝叔叔阿姨,我陪著卿卿不回去了,你們放心有我和程旭在這裡呢。”

“嗯嗯”

何父何母走後,何紫卿才流出淚水,她自已當時也很怕,現在終於擺脫那種困境,還是擔憂的問他們,

“那個壞人,被抓了嗎?”

程旭給她小口小口喂著打來的溫水,安撫女孩,“被抓了,卿卿不怕,哥哥在,哥哥在。”

“那就好。”喝完水就有一點睏意了,或許是受傷過重的緣故。

她又把眼睛撐起來,問起昨天晚上買的東西,“那個袋子裡我買給林北昕的東西呢。”

“在這裡”

何紫卿接過東西心滿意足的把那個精美的禮物盒遞給林北昕,

“昕昕,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快看看”

“專門買給我的?”

禮物盒裡面放著一雙小白鞋,林北昕瞬間想到何紫卿把她被嘲笑的時候那些話都聽了進去,淚不爭氣汩汩冒了出來。

“謝謝你~”

何紫卿雖然臉上沒什麼血色還有一種破碎感但眉眼彎彎笑得暖暖的“昕昕要越來越開心哦。”

何紫卿有點可惜的,望著袋子裡的東西,什麼都全了,就是缺了兩瓶汽水,還是耿耿於懷的,“那個阿旭,買給你的那個汽水被我丟那個壞蛋了,卿卿好起來了,補給你好不好”

程旭愣住,幫她掩了掩被子,“好,那你快點好起來!”

女孩拿起手機就看見陳淮安給她發了好幾條資訊和表情包都沒回復,“小白眼狼,在幹嘛呢,怎麼不回訊息”

女孩沒有把自已住院的事情告訴他,認為確實是自已的問題,調動力氣回覆,“有點困了,手沒有力氣,就忘記回了。有什麼事嗎。”

程旭看見女孩這麼吃力,拿過手機,

“哎哎~你幹什麼拿我手機~”

“現在你要休息,養傷,這個資訊讓我幫你回吧,聽話~”

何紫卿無可奈何閉上眼睛睡覺。

陳家大宅,陳淮安把自已的腳翹在桌子上玩著手機絲毫不顧所有人的反感。

陳恆澤今天叫他回來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家裡面來了特別多的親戚。

那些親戚見到陳淮安散漫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又沒辦法讓自已的孩子進到陳恆澤的公司,也只能靠著陳氏公司的關係到處跑業務來吃飯。

親戚都吵成了一片都在議論這次來陳家大宅到底是幹什麼,一般是很重要的家族議會才會聚在一起,過年過節別說聚在一起,回不回國還是另外一回事。

陳淮安野性的眉毛單挑,歪著頭靠在沙發上,除了陳恆澤和他,其他人都是站著的,更加顯得他這個小輩有點玩世不恭。

還是陳淮安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問題,“怎麼今天叫我回來,嘖嘖,沒看見胡敏那個賤人呢。”

陳恆澤生氣了皺起了眉,盤著核桃的動作更快了。

他不回答陳淮安問的更來勁,“不會是又換新歡了吧。”

陳恆澤沒有理會陳淮安的這個問題,“你先別管”

家裡人來的也差不多,陳淮安果斷開口,

“你媽媽家族那邊的商業系統渠道出問題了,查不出來,跟十幾年前她出事的那天一模一樣。”

“你媽媽那時候把產業給了你舅舅管理,到你十九歲就歸還給你”

知道陳淮安在19歲會接手秦家公司,所有人的眼神,盡顯著貪婪和不懷好意。

“今天叫大家來也是因為大家的生意關聯著陳氏產業,如果陳氏產業倒了,那麼大家的日子也會很不好過。”這句話帶著侵略性和威脅讓他們很容易明白,陳恆澤在這句話裡面的暗話。(當然,我並不是威脅你們,我知道你們其中有一些人做了不好的勾當,當然也有可能秦家產業那邊當年就是你們洩露的訊息。)嚇得眾人停下竊竊私語的動作變得十分驚恐。

他盤核桃的動作一頓,看著正在玩手機的陳淮安表現的嚴肅不安,“現在我認為三年裡下一個可能出事的是你。”

似乎沒有聽見陳恆澤的話,他還在自顧自看著手機螢幕,“也不知道小白眼狼在幹什麼。”

陳淮安連續發了好多條資訊。

“怎麼了?為什麼手沒有力氣?生病了?”

面對他的三連問看得程旭一頭黑線,耐著性子“我是程旭 ,何紫卿住院了。”

陳淮安知道女孩住院很震驚關切的刨根問底,“什麼!你,額她怎麼了?”

“腹部被刺了一刀”

“哪家醫院?”

“你就不要來打擾她休息了。”

“那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們去商場,有個流氓在巷子裡非禮林北昕,何紫卿給我去買水的路上聽到求救聲就進去救她了,流氓想殺了她們,刀原本是刺林北昕的,我去到的時候,刀已經被何紫卿撞開刺到她的腹部了。”

“流氓?”

“聽說叫王二”

語言框顯示陳淮安那邊一直在輸入,過了兩分鐘才發過來“看好她,給她買兔子軟糖,她愛吃。”

“我知道,不用你說。”

陳恆澤坐在紅木沙發上敲了敲翡翠桌面把陳淮安的注意力吸引回來,“我剛剛說的你聽見了沒有。”

陳淮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更加讓陳恆澤生氣,周圍都瀰漫著低氣壓,所有人都能很深沉的感受到這種熟悉而又可怕的感覺。十幾年前是這樣,十幾年後的今天也是這樣。

陳淮安突然的站起來。

陳恆澤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陳淮安就要馬上飛奔出去,但還是被拽住了就只聽見他不斷的唸叨著一句話,“那個人住院了,被人用刀刺到腰部了。”

陳恆澤還以為他意識到自已說的事態嚴重性。

“為了你的安全考慮,跟我去B國吧”

男孩聽到自已被安排離開A國,特別是離開女孩就一陣不滿,“你自已的事,為什麼一定要拉上我,A國怎麼就不安全了。”

陳恆澤凝重的按著眉心,苦口婆心勸,

他知道讓男孩現在知道這些事情並不太好,因為他還沒有成年,還是讀書的年紀,在這種時候就越發會控制不住自已,如果讓他知道跟母親的事有關的線索。

“這不是你能知道的,總之我在B國會幫你安排好一切,你安安心心念書就好”

“到時候就算你喝酒,飆車都無所謂,懂嗎?”

這是他對男孩最後的忍讓,為了保護秦蘭和他唯一的孩子,秦蘭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

“你不是從小到大都不管我和我媽嗎,怎麼現在跑過來管我了,真是可笑。”

面對父親突如其來的關心,他一點都不在乎,而是覺得諷刺。他認為,自已的父親越是涉及到這種利益有關的事情才會來管他,也有可能這也是唯一的繼承人,所以才事事從出生開始就被安排好。

“我……”,聽見男孩的控訴,陳恆澤顯得非常的難過。或許他說的確實是事實,自已從前確實沒有管過他和他媽媽,確實是因為把其他女人認錯成他媽媽,所以才造成了秦蘭,他真正該愛的女人被設計而死,這樣他內疚的低頭。

“如果你硬是要逼我去B國,別怪我跟你翻臉。”陳恆澤低頭的反應更加預設了陳淮安的想法,陳淮安打翻了桌子上所有東西用來發洩。

“你留在這裡幹什麼!”這畢竟是陳淮安的命急迫的容不得陳恆澤多想。

陳淮安感覺到自已腦子一陣的眩暈和一種突如其來的刺痛,他扶著腦袋,勉強撐著開啟手機的頁面,癲狂的陳恆澤看,“因為我有在乎的人行了吧!”

介面上是陳淮安和女孩的聊天記錄,“你你!”

“一切都不重要,現在你的安全才是我們要的。你知不知道!”

明明就要搖搖欲墜但是陳淮安捶打自已的心臟的位置,難過的情緒直接破土而出,“不重要?我媽的命在你眼裡也不重要吧!那你還用我的命幹什麼?你想要秦氏公司,我立馬現在就給你好吧?為什麼都可以不要。你就放過我吧。”

他指著手機介面,“告訴你!她比我的命還重要!”

陳淮安馬上就要衝出大門口,被陳恆澤眼疾手快的攔住,大叫門口的保鏢一起過來。

“給我攔住他!”

他雙手撐著陳恆澤的肩膀,仰頭流著淚,悲慼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秦蘭離家出走,求陳恆澤放過的表情,“我留在A國,不出去亂玩,就在長寧附中學習,加派點人手接我。這樣總行了吧。”

陳恆澤真的沒想到自已能想念秦蘭到這種程度,亦或是陳淮安真的很像他的媽媽,情景再現一樣扎痛他的心,他只能無奈的拍著自已的腦袋,

“唉!你真的是!”

他們不知道的是,陳家大宅里正有一個黑手,把這一幕發出去。

遣散所有的親戚後,陳恆澤又給陳家大宅加了一層保鏢,他站在地下室的屏風後,是一張巨型地圖。地圖從A國B國到C國,輻射了很多處地方。尤其是A國畫上的紅圈更加顯眼,3月17日的日曆被定死在牆上,那是秦蘭車禍遇害的時間。

地下室的燈很暗,黑黑的照到地圖上,看不清臉陳恆澤的表情,良玉山站在他的旁邊,“陳哥,你這麼想讓淮安去B國 ,難道是秦蘭小姐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嗯。”

“在A國牽扯到的範圍很廣在國外觀察的話他們不容易對淮安下手。”

“但是他都不想走,真是的,玉山,花大價錢把黑市上,明市上厲害的保鏢都給我買下來,三年如果沒什麼事發生就能證明我的推斷是錯的。”

陳恆澤忽然轉頭面向良玉山,“我很久以來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都不走,你是不是還是沒有放下她?”

提到良玉山的傷心事,他狠狠摸著自已的玉戒指,沉默了好久才開口,“我從小就跟小姐一起長大,說我對她沒有感情,是假的,但是小姐喜歡上了你。你沒有保護好她,我是怨你的。但是我也怨我自已,沒能保護她。”

“我留下來是為了保護秦蘭小姐的陳淮安少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陳恆澤把秦蘭生前寫給良玉山的信交給了她,“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阿蘭其中的一個保險櫃開啟了,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暗格裡發現了給你的一封信。”

良玉山顫抖的接過,他似乎等自已小姐回應他已經等了很久,但是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信上還印著他最喜歡的玉蘭花,他很高興小姐沒有忘記他。開啟然後已經塵封很久的信,裡面的內容讓他泫然欲泣。

他不知道自已原來錯過了那麼多,以至於是一輩子。

他的小姐或許可以說可以喜歡他,在還沒認識陳恆澤之前,還沒商業聯姻之前。但是是良玉山礙著自已和她的身份遲遲沒有開口。

信裡讓良玉山別繼續因為自已跟著陳恆澤了,回去娶妻快樂生活下去。記得帶一朵玉蘭花去看海。

陳淮安腦子裡只有那個欺負了何紫卿的流氓,他花大價錢聯絡了一個駭客,

“那個人叫王二,查查他。”

前面的資訊還很正常,小學文憑,四十幾歲。但是聽到後面陳淮安怒氣一下子往外冒,砸著鍵盤。

“奇怪!他被抓進去兩個星期就被放出來了。”

陳淮安抓著手機一拳打在桌子上,“我不信了,白的管不了,黑的也管不了!”

陳淮安透過班級QQ群新增了林北昕,

“林北昕你知道那個欺負你們的人,家在哪裡嗎。”

林北昕奇怪的發問,“你要幹什麼。”

“知道”

何紫卿之前跟他說的那句話仍然在腦海裡打轉,“被欺負了就要還手。”

林北昕等了好久才看見陳淮安發來的資訊,“給你們報仇!”

陳淮安站在窗臺為了讓自已冷靜下來不斷在洗手池用水拍著自已的臉,旁邊是撥號的手機,“良叔你是不是在“那邊”有認識的人?”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啞著可能是哭過,“怎麼了。”

陳淮安很乾脆,“我喜歡的人被欺負了,他進局子裡沒多久放出來了, 我不爽。”

“淮安想要的, 良叔會盡力幫你辦到”

良玉山戒指扣裡有個夾層, 裡面有張發黃陳舊的照片, 是15歲秦蘭穿校服在圖書館看書的照片,“阿蘭小姐,淮安也有喜歡願意珍惜的人了,你應該也很欣慰吧。”

黑市的另一邊檯球廳,一個小弟拿著手機給一個正在專心打檯球的壯碩紋身男人,“老大, 有你電話。”

自已的事情被打擾,他剛想要發怒,就聽見了電話,那邊熟悉的聲音,“呂狄兄弟,很久不聯絡了,幫我個忙吧,淮安的事。\"

呂狄放下臺球杆,他像是終於等到了這個電話一樣恭敬仔細的聽著,“阿蘭小姐的兒子嗎?小姐的兒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放心,我忘不了。”

他仗義拍著自已的胸脯。

另一邊大山的一個雨夜,王二的家裡突然衝進來了一夥人,他們蒙著面每個都是大塊頭,

王二看見來人嚇得把油燈都打翻了,“你...你們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 你要清楚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你可以儘管去報警,你們村啊的把柄可是死死攥在我手裡呢”

能抓住他們村裡把柄的人,王二或許能猜到那個人是誰,根本不敢反抗,害怕的連連下跪,他知道這次自已在劫難逃。

“求求你們了, 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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