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爭還是屠殺？
裝甲運輸車後，塞班神情緊張的緩步跟隨。
他是迪加力守軍的一名小隊長，土生土長本地人，家境貧寒的他少年就加入康達的軍隊，到現在混了8年了才混上了個小隊長。
這次的襲擊讓他看到了機會，如果自己能把天上那飛機打下來，自己一定能得到重用，飛黃騰達。
而他的想法就是，地對空飛彈。
對方干擾了火控雷達，那就手動瞄準引爆，只要距離夠近那就不需要瞄準了。
要說哪裡都不缺聰明人，他先是把飛彈從掛架上取了下來，然後用繩子把飛彈綁在了運輸車後面。
又用電線做了個起爆器，在他想來，只要能把運輸車推到戰鬥機下面，他啟動飛彈就可以摧毀對方。
不得不說他敢想，也敢幹。
“砰砰砰~”烏鴉的機炮開火了，子彈打在運輸車身上發出嘭嘭的聲響，這讓運輸車後計程車兵一陣騷動。
運輸車也停了，但也只是片刻，在塞班的呼和下車子再一次緩緩移動。
烏鴉的機炮只裝載了普通的空對地彈藥，還不足以打穿裝甲運輸車的鋼板。
就這樣，頂受著炮火衝擊的塞班如願到了烏鴉的下方，才剛剛到地方，塞班就迫不及待的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飛彈強勁的力道掙脫了繩子，炙熱的尾焰讓距離稍近計程車兵感到劇烈的灼熱，下意識想要遠離，剛出運輸車掩護範圍就被烏鴉爆了頭。
此刻的塞班也沒心情組織隊伍了，他仰頭看著飛彈快速接近目標，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
緊接著，他的笑容凝固了，其他身邊計程車兵也傻了。
因為他們看到原本直直衝向目標的飛彈，在幾乎已經要觸碰到對方機身的時候，拐彎了！
想要的爆炸沒有到來，只看見飛彈直直的從機身側方飛了出去，一頭扎進了遠處的地裡。
塞班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這仗還怎麼打？物理常識都沒有了！
陳誠虎在駕駛室裡看著地面上的一切，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
開玩笑，生物電池驅動的電磁防禦罩。
除了防禦本身還會發射每秒數次電磁脈衝，他們訓練用的導彈都比剛剛打過來的玩意先進，不管什麼武器只要是電子碰撞感應，在強大的電磁脈衝衝擊下統統都得癱瘓。
低頭看了看時間，把放在駕駛臺上的腳放下來，轉身回到後艙，就見陳亮百無聊賴的坐在位置上。
見到陳誠虎走來趕忙起身來到他身邊說道：“咋樣了？輪到我們上了嗎？”
陳誠虎笑著給了陳亮一個爆慄道：“打仗呢！沒個正形，輪不輪得到自己不會看靈環啊？”
說完他收起笑容，嚴肅的瞪了一眼陳亮，而後說道：“預計螳螂5分鐘後就位，我們負責配合螳螂對敵方進行清繳作戰，我們平時面對的敵人都是虛擬的，對生死的感受不夠明確，我有幸參與過一次行動，見識了實實在在的戰爭，在這裡只有一句忠告給你，那就是收起你的同理心，他們是敵人，是他們不死我們就會死的敵人，一定記住這一點，好了，都準備吧。”
烏鴉緩緩降低高度，在離地3米的時候停下。
後艙門被開啟，首先是一臺臺軍用機器人一一跳下，落地之後迅速組成防禦陣型，緊接著陳亮對著陳誠虎比了個手勢，跟著跳了下去。
陳誠虎戴好全環境戰鬥服的頭盔。
頭盔的內建抬頭顯示器上顯示出無數綠色的光點，那是螳螂偵查機器人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陳誠虎緩步跳出了艙門。
在全環境戰鬥服優秀氣動緩震的作用下，3臺烏鴉上的隊員們全都穩穩的落在地面。
陳誠虎向隊友們打出手語，隊友們點頭，然後各自指揮著自己的隊伍朝著不同的方向前進，陳誠虎同樣舉著槍朝正前方緩步前進。
伴隨著烏鴉的降落，裝甲車後的塞班等士兵也趁著空隙逃進了附近的房屋中。
透過房屋被打爛的縫隙偷偷向外看，就看見一臺臺人形機器人從那臺奇怪的戰鬥機上魚貫而下。
看著那在光陽下散發著金屬冷光的機器人，塞班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自己到底在哪什麼勢力在作戰？終結者嗎？
“那...那是什麼？”
身邊計程車兵哆嗦著用茶甸語呢喃道，拿著步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塞班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扭頭看了一眼逃出來計程車兵們，瑟縮在牆壁角落，同樣用驚恐的眼神透過縫隙看著外邊的景象。
“啊！”
身後突然傳來慘叫聲，本就神經高度緊繃的塞班猛然回頭，接著他就看見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不遠處的房間角落，伴隨著空氣的陣陣扭曲，一隻外形好似螳螂的巨大機器怪物顯露出身形，它的雙臂高高抬起，現形的一瞬間就把身前的的兩名士兵從頭到腳切成了兩半。
“啊！！”
“救命啊！”
房間內計程車兵們頓時亂作一團，發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逃離這個房間。
雖然個個手上握著步槍，但沒有一個人想著反擊，全都拼了命的往門口跑。
塞班也一樣，螳螂的出現擊破了他最後一根神經，聽著身後傳來的慘叫聲和呼救聲，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待到跑出房子，站在路上看著眼前的場景，彷彿世界都跟著安靜了，塞班能聽到的只剩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就見整個營地目光所及全都亂了，無數士兵從各個房子裡跑出來，甚至有很多直接從高層跳下來，全都叫喊著玩命狂奔。
他的身邊來來往往全都無頭蒼蠅一樣奔逃計程車兵，因為之前烏鴉機炮不間斷的射擊，除了一開始傷亡慘重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躲進了掩體內。
此刻被機器怪物從掩體驅趕出來，足足數千人讓整個營地喧鬧起來。
伴隨喧鬧的是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一陣陣生命消逝時的哀鳴，還有那恐懼到極點的高聲怒罵，無數臺機器怪物在人群中左衝右突，每一擊都伴隨著一條甚至幾條生命的消失。
“噗噗噗~”
身邊傳來的慘叫聲驚醒了呆滯中的塞班，他看著身邊正在狂奔計程車兵突然摔倒在地，抱著已經斷掉的大腿慘叫著，而腿的另一半還矗立在不遠處，斷口冒著絲絲白煙。
他木訥的轉頭，看見不遠處那些從飛機上下來的機器人，正以編隊的形式向前推進。
他聽到的“噗噗”聲正是它們手中武器發出的聲音。
此刻緩步走在編隊中的陳亮神情嚴肅，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生理反應，可胃裡還是陣陣翻湧。
雖然手中舉著槍，但放在扳機上的手指卻沒扣動一下，他現在明白陳誠虎在烏鴉上那些話的意思了。
眼前的情景和他想象中的戰爭完全不一樣，和他平時在虛擬裝置上的訓練也完全不一樣，沒有你來我往的攻防，沒有複雜多變的戰術，有的只是散落的殘肢斷臂，生命即將消失的虛弱哀嚎。
他看著一臺螳螂用一隻手臂把一個人當胸刺穿，接著抬起另一條手臂把另一個人攔腰劈成兩半。
看著身邊的“鐵疙瘩”機械的扣動著扳機，被擊中的人全都冒著白煙倒地斃命。
他回想起曾跟隊員用手中的槍烤雞吃，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他甩了甩頭，把沒用的思緒拋開，可無論如何精神就是無法集中，手中的槍也沒打出一發子彈。
他的腦中忍不住泛起一個念頭，這不是戰爭，這是屠殺，一邊倒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