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加西爾,我會死,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死,但是我今天就會死。

我出生在吉斯坦,一個夾在毛熊國和華國之間艱難生存的國家,說是國家,其實國內就是各部落間的自治,我的種族庫爾什主要靠向外輸出廉價勞動力和做僱傭兵生活。

直到現在中東地區依然活躍著無數我的族人,為了錢,我們什麼都幹,哪怕目標是婦女和孩子。

我的父親就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僱傭兵,我崇拜父親,因為他的辛苦讓我有了獲得教育的機會。

書本也讓我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隨著讀書越來越多,我的思想也發生了改變,看著身邊同齡人不是外出務工就是做了僱傭兵,我知道我不想和他們一樣。

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父親花了大錢把我送到國外讀大學,也許是上天的安排,我最終選擇了夏國京都外國語大學。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發誓一定要加倍努力回報父親,初來的一切都是新鮮的,我彷彿從土黃色的舊世界來到五彩繽紛的新世界。

車水馬龍的道路,高聳入雲的大樓,還有大街上無數穿著暴露的女人們,讓我第一次對我的信仰產生了動搖,不能否認的是,我喜歡這裡!喜歡這裡的一切。

進入大學再到留校任教,一轉眼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快10年了,期間在父親的見證下我回國娶了我的妻子吉娜,還有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我把她們也都接到了夏國生活,來時她們眼中的光彩和我初到時一模一樣。

我對我的前半生還算滿意,有一個愛我的父親,有我愛的妻子和孩子,還有一份滿意的工作,雖然遺憾的是我無法在平京擁有自己的房子,當然學校分配的房子也很好。

今年我申請的夏國綠卡也透過了,得知訊息的時候我拉著吉娜在屋子裡跳起了舞,那一刻我覺得自己被認可了。

我拿到了全世界最難拿到的綠卡,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的呢?

但是,我的好運似乎用完了,年初我收到了父親死亡的訊息,他被仇家抓住,活活割掉了腦袋,我求過父親,讓他跟我們一起生活,但父親拒絕了,他說那是他的宿命,他將在戰場上回歸安拉的懷抱。

直到父親死後我才意識到,也許在別人眼裡,父親就是那群信奉安拉經的瘋子中的一個,而我也從來沒跟父親討論過這是對是錯,就像他說的,那是他的選擇。

按照傳統埋葬了父親,我決心和過去徹底斷開,草草處理掉家鄉的資產之後,我們回到了夏國,在我看來,這裡才是我的家。

但噩運似乎並不準備放過我,三個月前,我確診了胃癌,胃癌晚期。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我面如死灰。

因為信仰的關係,我很少吃肉,無論如何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我會得胃癌,但手中的醫院診斷單就像死神的鐮刀,每個字都狠狠刺進我的心臟。

我不想死,我還有妻子和孩子,我的吉娜,她甚至連夏語都說不好,如果我不在了,她們該怎麼辦,我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一時間無數情緒衝擊著我的大腦,痛苦、恐懼、絕望還有..恨。

我沒有把訊息告訴吉娜,因為我不想她和我一樣陷入絕望,儘管那一天終究會到來,但能看她開心一天也是好的。

半個月的隱藏讓我身心疲憊,在吉娜和孩子面前強顏歡笑,我覺得我就是個罪人,欺騙了我最愛的家人,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那群人出現了。

他們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面前,面無表情的講述著他們的計劃,他們要我幫忙教訓一個讓他們恨之入骨的人。

而我要做的很簡單,就是開車經過對方車子的時候撞一下對方的車子,只需要快速轉動方向盤,我就能獲得100萬美幣外加西盟任何國家的綠卡。

看著那人遞給我的照片,我沉默了,照片上的人我最近經常看到,那位被稱為夏國之光微光科技掌門人。

對方讓我好好考慮,並且警告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看著他手裡一閃而過的照片,我再次沉默,因為那張照片上一個女人左右手個拉著一個孩子,我的孩子。

我還有選擇嗎?畢竟我已經快要死了,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想讓她們遠離這一切,讓她們好好生活,我跟學校請了假,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遍遍詢問自己,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對方既然已經找上了我,我又能躲到哪裡去呢?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外籍教師,我有什麼資本對抗那些人呢?

我同意了,條件是他們必須馬上支付100萬美元,並給我的妻子和孩子辦理毛利國的綠卡。

我沒有選擇阿美利卡或不列顛,因為我清楚的知道那些整天在國際上道貌岸然標榜自己的國家底下是多麼骯髒邪惡,昨天還在高唱人權的人今天用100萬買走了我的命,多諷刺。

目送著妻子和孩子離開,儘管吉娜不相信我給的理由,但在我的堅持之下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妻子和孩子走了,留下來的,只剩一具空殼。

經過漫長的等待,這一天終於來了,這一切噩夢結束的一天,我開著他們給我的車子前往目的地,車窗外是忙碌的人群和林立的店鋪,充滿煙火氣息的場景讓我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割裂感,最終我還是沒能融入進他們其中啊!

駕駛著車子行駛在平整的路面上,從市區到郊區再到山區,最終按照指令在路邊的一處觀景臺停下,下車看著不遠處鬱鬱蔥蔥的大山,心情卻沒有半分愜意。

不遠處路邊賣水果的小販看到我,本想上前搭話的動作停下了,也許是因為我的臉,也許是因為我的表情。

我上前去買了一盒草莓,坐在路邊吃著,和小販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我努力多年學習的夏語,以後應該沒機會用了。

看著一旁抽著旱菸的小販,我真的很羨慕他,只是他的命,值多少錢呢?

指令很快到來,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到車上啟動汽車,開啟音箱聽著我最愛的夏國歌曲,慢慢消失在崎嶇的山路上。

坐在車裡我仔細觀察著對向來車,狹隘的山路很窄,一來一回兩條車道中間只有黃線隔開,我能清楚的看見對面車子駕駛員的臉。

終於,目標來了,一輛很普通的SUV,確認車牌號沒錯。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又緊了緊,近了,更近了,深吸一口氣,猛的向左打方向,撞上了嗎?

不知道。

那一刻我只看見一片絢麗的白光,炙熱而耀眼,翻滾的氣浪把我包裹起來。

在那道白光裡,我好似看見了父親在向我微笑,終於還是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了嗎?

我叫加西爾,加西爾·默罕默德·吶勒都耶離。

今天,我伴隨父親的微笑,投入了安拉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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