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叔俠此刻才初步修得三昧真火,功力尚淺,見鍾叔勉危機,虎吼一聲,去截住皮皮蝦。

當時他離得尚遠,竟不知是如何跑過去的。

那手拿銅叉的皮皮蝦大將,本是海中巨妖,聽得子孫低泣,便竄出海面去吃那鍾叔勉,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鐘叔俠,橫在了當場。

鍾叔俠腳跟隱隱作痛,低頭一看,腳底血肉模糊,露出白骨。

這一陣疾馳,實屬自已也未料到,救弟弟心切,竟是把腳底跑爛了。

皮皮蝦大將二話不說,雙叉便即叉下,鍾叔俠亮出三尺月光輪,奮勇還擊。

這一人一妖,剎那間打在一處,轉眼三百回合。

鍾叔俠漸漸體力不支,氣喘吁吁,竟是戰不過這皮皮蝦大將。到得最後,竟被皮皮蝦大將打躺在地,一時間手腳痠麻動彈不得。

他嘗試三昧真火,手心只是冒出一點點小柴火。

那皮皮蝦扔了叉子,俯身壓住鍾叔俠,竟生出數根爪子把鍾叔俠抱得緊緊,兩隻彎鉤鉗子“波波”地彈他的腦袋。

鍾叔俠在臨死之際,瞥了一眼鍾叔勉,見那鍾叔勉早已扔了小皮皮蝦,呆坐於沙灘之上。

竟是雙手捂著臉等死,擺明了皮皮蝦吃了自已,再去吃他。

鍾叔俠血脈上湧,一個聲音在心中怒吼:“吃我可以,若想吃我弟弟,沒門兒,我跟你拼了!”

突然,鍾叔俠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手臂暴漲,竟是掰住了皮皮蝦伸出兩隻彎鉤鉗子,耳輪中只聽著“咔吧咔吧”一陣亂響,竟是折斷了皮皮蝦大將的彎鉤。

皮皮蝦想抖落鍾叔俠,鍾叔俠一不做二不休,掙扎著爬到它脖頸,用頭抵住了它腦袋,雙手摟得死死的,張嘴去咬它的咽喉。

皮皮蝦想著心中這頓美食,沒想到鍾叔俠還能反攻,一時大意,卻無形中把最薄弱之處亮給了對方。

皮皮蝦心中懊惱,低頭去咬鍾叔俠的腦殼,“咔吧咔吧”數響,把他的頭皮咬下,吞進肚去,隨即又咬碎了鍾叔俠零星幾片頭蓋骨。

鍾叔俠吃痛,頭往下扎,竟順著他咬開的皮皮蝦脖頸,翻身下鑽,自咽喉鑽下。

皮皮蝦急了,這便是得哪咬哪,搗著他下鑽的身體,咬斷了他的脊椎骨、腰椎骨,最後咬到屁股。

鍾叔俠任它怎麼咬,自已只管往裡鑽。

等到皮皮蝦咬他大腿的時候,突然不動了,沒了聲響。

鍾叔俠就一個念頭,我這就跟你同歸於盡,我鑽死你,省的你咬我弟弟。

他雙手拼命向裡抓,只覺得鑽身之處,一陣陣狹窄,又是一陣陣開闊,也不知鑽到了皮皮蝦的哪個地方。

一陣陣窒息襲來,鍾叔俠知道自已快要死了,主動鑽進來那等於被皮皮蝦吃了。

意識模糊之中,他隨手抓住了一個圓圓鼓鼓的東西,那東西竟發出亮光,色彩斑斕,似是一個眼球轉來轉去。

鍾叔俠哪管那些,抓住佛咬佛,抓住鬼咬鬼,抓了那東西也是張口就咬。

突然,一股甘甜的泉水一樣的東西,從他咬破的地方射出,竟是流入鍾叔俠的身體。

接著,那東西隨著泉水縮小,遊進了他的咽喉,他翻著白眼兒,暈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的頭在皮皮蝦的肚腹之外,那被咬碎的頭蓋骨、脊椎、腰椎,也不再疼痛。

他掙扎著使勁向外鑽,手臂爬出之後,屁股也跟著拱了出來,最後是雙腿雙腳。

鍾叔俠一骨碌站了起來,檢視自身,哪個零件也沒缺,竟是未曾受傷一般。

他一頭霧水,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急忙尋找鍾叔勉。

鍾叔勉卻就在皮皮蝦背面,仍然是捂著臉一動不動。

鍾叔俠想:“他怎麼到這兒了,湊近了給人家吃?”

挪開鍾叔勉一雙手的時候,見他眼淚汪汪,胸前衣襟哭溼了大片。

鍾叔俠暗想:“這孩子尚小,不能再跟他多說什麼,否則膽子會變得更小。”

轉頭檢視那皮皮蝦大將,皮皮蝦盔甲已無,銅叉已經化去,身體紅彤彤,腦袋成了拳頭大一團兒,黑黑的。

一陣海鮮味道灌入口鼻,鍾叔俠坐下來,張嘴便吃,“呀”地一聲,發現皮皮蝦裡面是生的,外面卻是熟的。

鍾叔俠詫異:“難道老天看著不公把它劈死了?”

急忙對著天空磕了幾個頭:“感謝老天,感謝老祖!”

說完,一頓大吃,竟要把一個比他大的皮皮蝦吃光。

他叫鍾叔勉來吃,鍾叔勉卻搖頭,說什麼也不吃。

自那以後,鍾叔俠感覺異樣,眼睛竟能像皮皮蝦一樣鼓起,前後左右上下,哪個方位都能看的清楚。

後脊樑硬邦邦的,長了好多麟骨,竟是包在面板裡面。

鍾叔俠暗想:“我雖然表面上還是個人,裡面卻成了個妖怪,忒磕磣啊。”

於是,他開始躲避鍾叔勉,生怕讓自已背,更是遠離族人,生怕誰叫他洗澡。一個人躲躲藏藏,心中苦悶至極。

時間一長,鍾叔俠越來越孤僻,說話越來越少。

鍾叔俠為了打發寂寞,發明了一套玩法,既練習身法,也練習這獨特的眼力。

他抓來一些蟲蟻蝴蝶之類的東西,又找來葡萄、西瓜籽、香蕉、核桃、玉米之類的作物,用麻袋把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找個無人之處,抖手將麻袋中的物件向空中丟擲,然後飛身去抓,將那些一樣的東西,一對對撈在手裡。

開始的時候只能撈得幾對,到得最後,他的手眼身法步,已經練得精奇,竟能在這些混亂的東西全部落地之前,一對對,一排排的抓於手中,塞進麻袋。

等到身體落地之時,地上竟是乾乾淨淨,再也沒有疏漏。

此後,鍾叔俠每每自卑,便會找無人處自已玩,落得個自我陶醉,樂此不疲。

他的眼睛,也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好使,變得與自身相容。

鍾叔俠給這玩法起了個名字,叫做“手抓抓,連連看”。

鍾叔俠自以為隱蔽,做的密不透風,可卻忽略了躲在暗地裡追著看的鐘叔勉。

鍾叔勉每每見到他神秘兮兮的溜出,便在身後悄悄地跟隨,跑丟了鞋子也不去撿。

長此以往,一個玩得樂此不疲,一個看得歡天喜地。

鍾叔俠現在想來,當初與皮皮蝦一戰,鍾叔勉應當看的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

鍾叔勉一定從手指縫中看到了一切,他記性極好,絲毫也沒有忘記。

眾人聽罷,七嘴八舌地說道:“你就沒覺得,有一件事兒你沒想到?”

鍾叔俠一愣:“什麼事兒?”

眾人問道:“六叔,老三十二是多大修成的三昧真火?”

鍾靈子道:“十歲。”

眾人又問:“老九,雷劈皮皮蝦那一次,老三十二幾歲?”

鍾叔俠忽然大哭,說道:“十歲,十歲!”

鍾靈子“啪”地抽了自已一個耳光,手舞足蹈。

大笑道:“我就說嘛,我就說嘛,瞎打亂撞,歪打正著,準沒錯兒。祖訓怎麼會錯呢?大本事怎麼會錯呢,咱鍾家就是這樣,亂中出人才!”

眾人看向鍾叔勉,又看向他的大手。

鍾叔勉說道:“六叔,你還是換件衣服吧,白屁股、白屁股,無豔姐姐總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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