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眾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後不知是誰倒吸一口涼氣打破了平靜。
“如果確有此事，那必將大亂，但，這是真的嗎？還是隻是你的猜想？”
孔長老率先發問。
“目前還只是猜想，但卻是合理猜想。”
吳大力表情愈發嚴肅。
“去年臘月以及今年三月，分別在幽州、揚州相繼發現兩例人變妖事件，但由於這種事太過離奇，朝廷便一直將其訊息封鎖，以免引起恐慌，後經核對，拋開時間、距離都相距甚遠不說，其餘任何細節都無直接關聯，從現有情況來看，確實是獨立存在的特殊案例。”
眾人沒有說話，因為眼前還有一例，便是盧興慶。
“諸位背後勢力都是佇立在我大永各處的參天大樹，不知道在你們的勢力範圍中，有沒有感知到，最近一年，妖物傷人的頻率大幅度上升了？”
吳大力再次掃視眾人，丟擲問題。
“好像確有其事。”
錢多多好像想起了什麼，笑容不再。
“有這事？”
孔長老轉頭問向段小容，後者沉默著盤算了一下，皺著眉緩緩點頭。
“咱們呢？”
羅道長也是連忙問向身邊少女。
“.....”
“說話！”
“你不是不讓說話嗎！”
“現在讓你說！”
羅道長一陣頭疼。
景鈺撅著小嘴嘟囔道：“每個月都能遇到好幾次，師兄弟們下山誅妖都跑累了。”
“難怪今年丹藥符篆消耗比往年要多。”
羅道長恍然大悟，喃喃自語。
“如果只是個例那沒啥好說的，但東西南北到處都有，就足以說明問題。”
“妖族要造反？”
羅道長怪叫一聲，顯然自已都不是很相信這個說法。
“不對，這些妖全都是以原形出現，隨性作惡，是靈智未開的痴妖。”
一向話少的段小容立刻反駁。
小胖子唐文明也點點頭道：“從各地上報的情況來看，數十例案件均為痴妖傷人。而且，自四十多年前天龍鎮妖以後，妖族行事作風一直很低調，休養生息都還未曾足夠，從心態和能力來說都起不了造反之心。”
天龍鎮妖，指的是四十多年前，楚湘王因妖族謀害身死後，當時作為其兄長的永宣帝劉洵親自掛帥，肅清妖族一事，那段時間整個天下可謂是生靈塗炭，這是劉桐還沒穿越前，便已然存在於腦中的常識。
吳大力接茬道：“之前御察院就因此事跟妖族交涉過，對方不僅否認了是他們的人所為，甚至還有證據證明他們也在各地解決痴妖，說什麼，不想再替小人背黑鍋。因此這些四處冒出的痴妖只能暫且按邪物作祟定論，直到，我今日趕到酒泉得知盧興慶一事。”
“什麼？你說了一大堆，結果你也是剛知道？你不是特意來辦此案的啊？”
羅道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來這裡的目的與在座諸位一樣。”
“這個案子雖然只是偶然順手，但確實影響甚大不是嗎？”
吳大力先是看了劉桐一眼，然後又面無表情地問向羅道長。
“吳大人憂國憂民，乃百姓之幸事，老夫佩服。”
羅道長感嘆一聲，緩緩點頭。
只是剛剛得知就能做出如此多的合理推斷，不愧是御察院的金級繡衣使，而且像這麼厲害的，京城居然還有一大幫，劉桐心裡一陣震撼且敬佩。
“所以需要我們做什麼。”
錢多多輕聲詢問，沒再提錢的事，其他人也齊齊看向吳大力，他們知道這種事，在座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吳大力很滿意大家的配合，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好在盧興慶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說出了荒神這個線索，我們可以以此入手展開調查，但這需要時間，所以在此之前，我僅代表我個人拜託諸位，如有相關線索一定要上報，也同時懇請諸位，朝廷力所不及之時，希望諸位背後的勢力能助我大永百姓一臂之力。”
吳大力雙手抱拳，面向所有人鞠了一躬，同為繡衣使的唐文明與王丹兒也立馬跟上。
“斬妖除魔，保護一方百姓本就是吾輩該做之事，我代表蜀中劍廬應下此事。”
孔長老摸摸鬍子，緩緩笑道。
“天宮院也沒問題！”
羅道長隨之附和。
接著吳大力將目光移向錢多多，後者笑著點點頭：“焚炎堡當然沒問題，只是我有些疑惑，如果只是聊這種事，需要如此謹慎嗎？”
錢多多指了指散發溫暖橘光的古樸銅燈。
吳大力解釋道：“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我們在明，敵人在暗，而且從此次盧興慶案中顯示，對方可能還有穿梭空間的能力，神出鬼沒不得不防，在我回京上報之前，我希望這段時間都不要打草驚蛇，等待我家大人知曉後，再做安排。”
聽到他口中的“我家大人”四個字，眾人表情這才稍好一點，他們自然是知道那指的是誰，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站在大永所有勢力頭頂的人。
“我看這裡寫著，盧興慶藏在盆栽裡的藥，酒泉鎮邪司能力有限，沒驗出來是什麼東西，吳大人要不要把這東西帶回京城啊！畢竟人不可能平白無故變成妖，是荒神乾的，還是吃藥吃的，都有可能。”
這時，劉桐又從案牘中找到了新線索抬頭問向了吳大力。
“關於盧興慶一案的所有證物，我都會帶回京城，特別是這副藥，到時候將由御察院親自試藥驗方。”
吳大力看向劉桐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欣賞，那名劍閣的姑娘王丹兒也再次多看了他幾眼。
“只可惜，這失蹤的百餘名百姓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是人是妖，全然不知，無法給酒泉百姓一個交代啊。”
許久未說話的劉弘程，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
劉桐眉頭微皺：“幹什麼事不都得有個時間嗎？苦主們又在催了？”
劉弘程點點頭：“此事細節你知我知，自然是知道十天半月不見得能查清楚，但百姓可不一樣，他們只想要結果，要一個說法。”
“那怎麼辦？再安撫一下？”
劉桐反問提出建議。
“安撫？怎麼安....誒，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能再讓百姓們多緩一陣。”
劉弘程突然站起身來，好像想到什麼。
“那就是先把盧家那幫人販子拉到菜市口砍了，敲山震虎，以定民心！”
“有道理！”
劉桐也是拍案叫絕。
“可是，要斬人犯，得向朝廷上報，等走完流程，也是明年秋天了，未免拖得太久.....”
劉弘程十分洩氣地又坐了下來。
“是啊，那可怎麼辦啊？”
劉桐擺出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吳大力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跟唱戲似的，沒好氣地笑了笑：“我來安排，御察院可以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