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祈料想得差不多,返回珞城的時候不止是她和林禕一起,還有林禎和林軒,並上以金淦為首的三個金家人,再加上一些隨從,一行人頗為浩浩蕩蕩。
這次為了安全起見,林禕安排林祈和林禎同坐一輛馬車,他和林軒則騎馬跟隨在側。
金淦見此情況,便也只安排了一輛馬車供族中的一個女孩乘坐,他和另外一人也是騎馬,一路上幾人邊趕路邊聊在凝耀學院的所見所聞,倒不覺無聊。
只是林祈並不參與聊天,自顧自的坐在馬車的一個角落裡閉目養神,心裡卻在盤算著在這樣的情況下該如何對林軒出手。
若是林軒還像上次那樣能將自己拐帶到人煙罕至之處,就好了。
想到這個,林祈的心裡打了個突,大意了,自己只盤算著如何設計林軒,卻完全不曾想過林軒會不會在路上算計自己。
不過因為林禎坐在自己對面,為了不讓她看出端倪,林祈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快速思索著若是林軒想要害自己,應該會在哪裡動手。
或許是在路上,找同夥假裝成劫匪,趁機對自己下毒手。
也可能是在住店之時,趁夜深人靜偷襲。
還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趁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痛下殺手,然後直接逃離,今生再不回林家。
總之若是殺她,同樣,在到達林家前,才是最好的時機。
那自己是以靜制動好呢,還是先發制人好呢……
“睡不著就不要裝了,眼珠子骨碌來骨碌去的,不想跟我說話也不用這麼裝。”林禎突然出聲打斷了林祈的思緒。
林祈心中一陣煩躁,自己裝睡不裝睡關她屁事,真是一會兒不找事兒就閒得難受。
不過林祈並未睜眼,實在懶得和這個大小姐做這種無謂之爭。
不對!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電光火石間,林祈想到一個“落單”的機會。
“我裝不裝關你屁事!”林祈突然睜開眼睛,語氣不屑地對林禎說道。
“你……”聽到林祈這麼粗魯的對自己說話,林禎頓時氣結。
“你什麼你!我就是懶得搭理你,浪費時間!”林祈突然發現說心裡話的感覺真爽,“你既然知道了,就自己下車少礙我眼。”
“你!”林禎“嚯”地站起身,頭撞在了車廂頂上,“哎呦”一聲,驚動了馬車外騎馬的幾人。
金淦第一時間回應:“林禎,你怎麼了?”
半晌,林禎才悶悶地回答道:“沒事兒。”
林祈卻叫了一聲“停車!”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林祈從馬車上下來,伸了伸懶腰。
“祈兒,是坐馬車累了嗎?”林禕關心地問道。
林祈臉帶笑意,“不是。兄長,我想自己用飛行法器先走一步。”
“哦?”林禕問道,“是有什麼急事嗎?”
林祈依然是笑著搖頭,“沒有。”不過臉卻向林禕的耳邊湊去,似乎要說什麼悄悄話。
“林祈!”這時林禎也馬車裡下來,“你是不是想和兄長說我的壞話?”
林祈停下靠近林禕的動作,轉頭看向林禎,一臉的不解:“我為什麼要和兄長說你的壞話呢?”
“你……”林禎一跺腳,“你不就是不想和我坐同一輛馬車嗎?行,你自己坐這輛馬車行了吧?我走路!”
林禎說完也不顧眾人眼光,直接步行向前走去。
這時一個清脆而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林禎姐姐,不如你和我坐一輛車吧。”
金家的馬車上下來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小女孩兒,聲音雖然稚嫩,說話卻是一板一眼的。
林禎倒也從善如流,立刻轉身走向金家的馬車,一邊走一邊道謝:“謝謝你敏兒。”
林祈看向林禕,小聲問道:“這女孩兒是誰。”
“我妹妹,金敏。”林禕還未回答,金淦便搶答道,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親的。”
林祈輕笑出聲,卻沒說話,而是轉身向馬車走去,只是在上車的時候,轉頭掃了一眼林軒,果真看見儘管他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眼神卻一直看向自己的方向。
林軒似是沒有料到林祈會突然看向自己,兩人目光碰了個正著,林祈對他挑挑眉,轉身進了馬車。
這一幕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卻落在了一直密切關注兩人的林禕眼裡。
當時林祈在族長面前告林軒的狀,林禕也是在旁邊的,不僅聽到了此事,甚至心裡還有九成的相信。
在上次前往凝耀參加入學考試之前,林祈從未曾出過珞城,更不曾與人結怨,當然除了在城外小河邊與金淦發生衝突的那次。
只是家族小輩之間發生衝突摩擦實屬正常,金家斷然不會因為幾顆蘊靈丸就做出刺殺一個小女孩的舉動出來。
原本林禕是想暗中探查一番的,只是林祈不告而別之後,林禔又莫名失蹤,他還要做入學的準備,各種事情接二連三,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最重要的是,林禕實在還沒想好若是查到證據,確實是林軒刺殺的林祈,他到底應該怎麼做,是竭盡全力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還是直接將證據呈遞族中,讓林軒受族規處置?
林禕內心是希望能夠化解林祈和林軒的矛盾的,不管兩人之間到底因為什麼走到了兵刃相見的境況,可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終究都是一家人。
不過林禕也沒指望這件事情能一蹴而就,心結尚需慢慢解開,更何況是殺身之仇,所以這次返程,林禕期盼的不過是林祈和林軒兩人不直接爆發正面衝突便好。
林祈和林禎兩人各自上車之後,一行人很快繼續上路。
林祈透過馬車窗看到不遠處的林禕,無奈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自己的這個兄長,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恐怕以後一生,都會耽誤在這三個字上。
之前在族長面前,自己已然是挑明瞭和林軒的仇怨,可兄長依然讓她和林軒一路同行,毫不避諱,好像兩人多些接觸,仇怨就能化解一般。
怎麼可能!
林祈閉上眼睛,心裡說道:兄長,這次,只能讓你失望了。
林軒,我非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