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關於阿瑪裡統治時期塔羅帝國的侵略擴張簡史】
失聯的西奈王阿馬克辛,是阿瑪裡國王的親弟弟。
想當初,阿瑪裡國王剛繼位時,塔羅國的領土只有塔羅河東北沿岸的南侯綠洲一隅。
阿瑪裡上位後,為了爭奪西奈半島的食石材與礦產,以及分佈在奧琳德高地的金礦,持續發動對爾爾勒帝國的舊部落和莫格羅什部落的侵略戰爭。
其中,菲利普的父親南卓裡——也是阿瑪裡國王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與沙提瓦王、里昂將軍共同聯手,最終成功佔領了奧琳德高地,把莫格羅什部落趕向星西曼海峽。
但在最後一場戰役,南卓裡不幸戰死沙場,其唯一活著的的兒子菲利普,也終生雙腿殘疾。
到如今,阿瑪裡國王統治晚期,塔羅帝國已統一了西奈半島和更南邊的奧琳德高地,成為古代歷史上著名的強盛國家。
按照當時各自的戰功,阿馬克辛分封為西奈王,分管西奈半島。而菲利普繼承父親的爵位,成為南侯王,分管南侯綠洲島。
塔羅帝國領土的急劇擴張的同時,也形成了統治和分治上的諸多問題——
例如分權制度的不完善,維護社會治安和邊防駐守的兵力資源不足,等等。
而各自居功自傲的三大諸侯——西奈王阿馬克辛,南侯王菲利普,高地王沙提瓦,時時會因為各自利益的紛爭,與塔羅王室處處為難。
【塔羅河東岸下游淺灘】
今天一大早,信使就送來了南侯王菲利浦的特快信——
“三日後,我將抵達王城。希望在國宴上,吾有幸能與斯伯裡將軍見上一面。”
得知這個訊息的蘇靜面無表情,獨自駕著馬車,佩戴著水晶胸針,繼續沿著塔羅河岸向南尋找異象的線索。
她並不希望在古代結婚;更何況菲利普是個瘸子——什麼諸侯王,什麼貴族豪門,她不是熱愛宮斗的尹安娜,她真的不想被古代的命運推著走。
但奇蹟並沒有再次發生,奇異的漩渦,古怪的龍捲風,都沒有再次出現。
倒是天上的雲看起來更低矮了些;
現在已是赫茲大陸的雨季,但自蘇靜穿越到古代,迄今都沒見過一場雨。
蘇靜不知不覺往南走得有些遠了,直到看見一片郊外的莊園,土地有些開裂,莊稼在遮陽棚下沒精打采耷拉著。不遠的田埂上,有看似奴隸的人們在來回挑水灌溉。
塔羅河的水位明顯下降了許多,淺河灘處甚至有斷流的跡象。
當太陽西斜,蘇靜才意識到自已離王城有點太遠了。
所以直到夜幕降臨,蘇靜才返回到將軍府。
一回來就發現將軍夫婦異常焦慮地在反覆質問傳令:
“忒提絲今天去了哪裡!快說!她到底去了哪裡?!”
直到看見蘇靜駕著馬車踏月而歸,夫妻倆才鬆了一口氣。
“放心吧,就算菲利普王來了,我真沒打算出逃啊……”
蘇靜有點哭笑不得,“我就是像平常一樣,出去瞎逛逛而已。”
羅格夫人溫柔地牽著忒提絲(蘇靜)的手,一邊領她進門,一邊耐心勸說道:
“忒提絲,聽母親幾句話——菲利普王雖然在戰爭中失去了雙腿,但他是為家族榮耀而戰。
“縱觀我們現在的塔羅帝國,西奈王已娶米坦帝國大公主艾格妮絲為正妻,現在又已失聯多日;沙提瓦王舉兵反叛,阿拉姆大神官的兒子才年僅九歲……”
忒提絲(蘇靜)誠懇地向羅格夫人點點頭:“我明白的,如今南侯王菲利普,就是塔羅帝國的二把手。如果沒有他和父親大人共同輔佐國家,阿瑪裡國王恐怕要撐不住了。”
斯伯裡夫婦大吃一驚——這必定是被神光籠罩了;以前的忒提絲,可從來說不出這麼懂事的話。
斯伯裡將軍感動涕零,扶著忒提絲(蘇靜)的雙肩,感慨而誠懇地說:“只要你能接受家族婚姻的使命,我答應你,不會流放弗裡恩。”
忒提絲(蘇靜)向斯伯裡將軍勾起小手指:
“一言為定。”
回房間時,蘇靜看到弗裡恩坐在她的房門邊上。
她心裡明白。
他心裡也明白。
“菲利普王是非常優秀的軍官,”
弗裡恩平靜如水地說,“他有個十分相愛的妾室,叫比亞娜——但即使如此,我相信他婚後依然會非常尊重你,愛護你。”
蘇靜想了想,把佩戴在裙子上的那枚水晶胸針取了下來,別在了弗裡恩的紗袍上。
“也許一時半會的,我們不得不暫時先順從命運;”蘇靜一邊幫他扣好胸針,一邊望著他的雙眼說,
“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樣的時代,真的存在。”
弗裡恩:“你覺得我能去到那樣的時代嗎?……”
蘇靜:“別放棄……畢竟你也親眼所見,那奇異的龍捲風——我們總有一天會再次見到奇蹟的。”
弗裡恩仔細看了看閃閃發亮的水晶皓石,憂慮地說道:“如果菲利普王來了,你就不能總是在外邊逛一整天。”
蘇靜一時情不自禁,雙手端起弗裡恩精緻而憂傷的臉龐,深情地說:
“所以——這個任務得交給你了,弗裡恩。一切未知的異象,都可能與我們要去的『時代』有關。”
弗裡恩接過忒提絲(蘇靜)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深情一吻:
“我明白——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我很想去到……那個能容得下我們的時代。”
此刻,他們的心情雖然很複雜,但對未來的時代充滿期盼。
此時碰巧,剛剛沐浴回來的茱理路過,看見兩人在忒提絲的房門外席地而坐,便嘲諷了一句:
“這是咱家的椅子全壞了,還是坐地板上才夠涼快?”
眼見尷尬,蘇靜和弗裡恩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茱理還沒完,又說起哈里哈夏的事:“我把見到那對雙胞胎小男孩,哈里和哈夏的事情,告訴斯伯裡將軍了,他看起來表情很驚訝呢!”
一向氣定神閒的弗裡恩,此刻居然皺了皺眉頭:“茱理,你我無冤無仇的,你又何必多一嘴呢?”
茱理眼見一個平時溫順的奴隸也敢衝她使臉色,甚是生氣起來:“我母親雖然跟你一樣是奴隸,但我好歹有個將軍父親!我也是斯伯裡家族的千金小姐!你跟我說話最好客氣點!”
——弗裡恩把頭扭過一邊,默不作聲。
蘇靜剛想說點什麼,只見隔壁房間的吉婭抱著嬰兒突然開啟門:
“——嚷嚷什麼呀?怪吵的呢,這孩子才剛剛睡下。”
看見門外三個噘著嘴不愉快的人,吉婭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轉而對茱理說:“家族聯姻的責任是嫡生女兒來承擔。茱理,你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找個相愛的人結婚不更好嗎?忒提絲可都羨慕不來。”
茱理傲慢地擦了擦鼻子說:“本來就是!我碰巧路過而已,才懶得跟他們兩個一般見識!”
說罷,回自已的房間歇息去了。
蘇靜鬆了一口氣,對吉婭說:“多虧了你,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收拾這丫頭。”
吉婭輕輕拍了拍熟睡的孩子,對忒提絲(蘇靜)說:
“不用客氣,忒提絲——你,真的是忒提絲嗎……”
蘇靜:“……怎麼?”
吉婭笑笑:“……沒什麼。”
“等等,”
吉婭剛想合上房門,被蘇靜叫住,
“……我,遇到一些意外之後失憶了。也許,我們過去互相認識?”
吉婭怔怔地盯著看了蘇靜幾秒鐘,還是隻說了句:
“沒,沒什麼。”
然後便關上了房門。
蘇靜回頭看了一眼弗利恩,他還是像平常一樣,在忒提絲的房門外打地鋪守護。
她和吉婭對話時,弗裡恩斜靠在門邊,雙眼緊閉。
蘇靜知道,他並沒有睡著,他一定是在想哈里和哈夏的事情——她總覺得,斯伯裡將軍與弗裡恩,還有哈利和哈夏之間,可能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