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河?你是想背叛嗎?”輓歌一直相信莫河的忠心,不然也不會帶他去玉璃找人。

“屬下不敢!”莫河雙手抱拳。

“把她抓起來。”輓歌看莫河未動,乾脆直接下令。這裡的“她”指的是誰,相信莫河一定清楚。

然,莫河還是沒動,只保持抱拳的姿勢,擲地有聲地說道:“恭請聖女解釋雙生子之事,還我陌羽天清氣明!”

“你!莫河,你發過誓,誓死效忠本座!”輓歌直覺大勢已去。

“屬下當日的誓言是‘屬下莫河,誓死追隨聖女,不背棄,不叛離!’屬下自始至終效忠的只有聖女一人!”

此時,莫河身後的其他侍衛們也全數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齊聲喊道:“恭請聖女解釋雙生子之事,還我陌羽天清氣明!”

風長老擰眉望著這一切,說道:“雙生子之事,恐怕只有許鶯最是清楚。許鶯,事到如今,你要沉默到什麼時候?”

許鶯周身似有一個無形的屏障,隔絕著外界所有的聲音。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多說一個字。

芳菲聖女的女兒,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護住的。哪怕她被芳菲聖女的女兒傷得遍體鱗傷,但只要是芳菲聖女的血脈,便是要她死,她也沒有一句怨言。

因為,她已經是芳菲聖女唯一的血脈了,便是再不堪也是要拼死護住的。她也知道那些外族人為什麼要救她,救她就是為了對付輓歌的,她知道的,但是她不能將芳菲聖女的唯一血脈棄之不顧。

直到,宋清羽的聲音響起:“婆婆,我是菱歌的女兒宋清羽,因此事關乎陌羽族的千年生計,還請婆婆說出當年的真相。”

宋清羽接到了蕭夜楓示意她開口的眼神,很快就明白了。恐怕只有她才能讓這位關鍵之人開口。

“菱歌女兒”這幾個字,終於觸動了的許鶯的心絃,打破了她周身的壁壘。

許鶯快速起頭,死死盯著宋清羽。

當看清宋清羽臉龐的時候,許鶯欲語淚先流。滾滾的熱淚從蒼老混濁的雙眸裡成串滴落。

許鶯顫抖著雙手,用力直起身子,向著宋清羽的方向,急切地膝行而去。

因為怕她逃跑,她的腳筋被輓歌挑斷了,如今站不起身,平時只能坐著或者跪著。

宋清羽知道,她是外祖母最忠心的侍女,怎擔得起她這樣膝行而來,趕忙向前走了兩步,將她扶起坐好。

許鶯終於觸到了宋清羽的臉。她一寸寸地撫摸著,淚水隨著她的撫摸,愈加洶湧滂沱。

這張只能無數次在夢中回憶的臉,如此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是溫軟的,是活生生的,而不是冷冰冰的脆弱的,不敢多加觸碰的一張紙。

“芳菲聖女!聖女!奴婢以為只有死了才能見到您!”許鶯激動地大喊。

久不出聲的嗓子,嘶啞乾澀,發出的聲音,也是喑啞蒼老。

“婆婆,您喝點水。”蕭夜楓適時地遞上一碗水,宋清羽喂到許鶯嘴邊。

許鶯卻顧不得喝水,只一個勁地巴巴地望著宋清羽。

許久之後,眾目睽睽之下,許鶯竟然使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唰”地一下,扯開宋清羽的衣服,直至露出肩頭。

蕭夜楓眼疾手快地去鉗制許鶯,卻被宋清羽更加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因為宋清羽知道許鶯是想驗證什麼。

當宋清羽的衣服被扯開的時候,在場的所有男人,心有靈犀地全部抬頭望天,雖然抬頭只有黑乎乎的洞頂。

月朗也是,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地,就是不看宋清羽的方向,也不敢跟蕭夜楓對視!開玩笑,不說他可能是聖女的未來夫婿,即便不是,他也打不過。

打不過就加入,加入不了,也絕不討人厭。這是他月朗的做人準則!

“菱歌聖女……”許鶯哭了很久,才冷靜下來,哽咽著聲音問出她不敢問的話:“她還好嗎?”

其實她知道,菱歌恐怕已經凶多吉少,否則今日出現我這裡的就一定是菱歌。但是她不敢,也不能讓那個“死”字從她口中出來。

“孃親已經故去多年。但孃親很得父親歡心,與父親恩愛有加,直到現在也是“”孃親的晚年,是平安順遂的。”

宋清羽默默拉好衣服,其實體會不到許鶯對芳菲聖女,對她孃親的感情,只能挑著好話去安慰:

“若有機會,婆婆,我帶您去見父親,也去我孃親墓前看看。”

許鶯又沉默了,但這次她沒有沉默很久,很快她就堅定地抬起頭,坐在身後無執不知何時搬來的椅子上。

宋清羽見到椅子,衝無執誇獎般地笑笑,無執樂呵呵地,其實他就是單純地覺得,讓這個婆婆跪著說那麼重要的事情沒有氣勢。

許鶯的氣場變了,不再消極,不再萎靡,坐在椅子上面對著風長老,面對著所有的德高望重的族民,自信坦然地像講述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那樣,將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

風長老看著這樣的許鶯,有些恍惚,當年的許鶯很多時候,在許多場合都是代表著芳菲聖女的,那個時候的許鶯光芒萬丈。現在當年那個許鶯好像回來了。

原來,當年芳菲聖女的確生下了一對雙生姐妹。

那年的許鶯其實也是個未經多少事的小丫頭,千年的雙生子詛咒讓她不敢從穩婆手裡接那兩個孩子。

穩婆也是嚇得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不敢說話,懷裡的孩子就像燙手一樣。

當時,白芳菲力竭,在床上昏睡著,整個房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突然,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震得所有人耳朵發麻,也讓驚恐的無以復加的許鶯頓時回神。

後出生的嬰孩也開始本能地大哭,但年輕的許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死死捂緊孩子的嘴巴,不讓外面的人意識到有兩個出生了。

繼而,許鶯,冷冷地看向穩婆:“按規矩,這個後出生的孩子,是該溺斃的,我現在就去處理了,此事就當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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