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昔去小賣部買了個全麥麵包啃，覺得噎，轉回去又買了瓶礦泉水。
“老闆結賬。”
黎昔剛把礦泉水放在收銀臺上，夏川心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一同放了一個麵包。嘴裡還說：“一起付，多少錢？”
便利店老闆拿著一同掃了，“9塊，掃碼還是現金？”
黎昔還沒發作，夏川心已經付完款了。
“你就啃個麵包和水？”夏川心把水遞給黎昔，“昨天看你吃那麼多，今天怎麼吃這麼少？”
黎昔白了他一眼，“你不也拿了個麵包麼？”
夏川心手裡拿著巧克力牛角包，黎昔看見說：“某人昨天說不喜歡吃甜的，這巧克力可不是純可可脂啊。”
夏川心不語，只是把麵包塞到黎昔懷裡，邁腿走出便利店。黎昔聽見他說：“給你買的。”
黎昔拿著牛角包，感覺丟了這輩子可以丟的老臉了。
打一棒子給一甜棗嗎？他媽都不用這個法子哄他了。
便利店老闆目睹全場，再一看黎昔紅了的耳朵，笑著說：“和男朋友吵架了？小同學啊，早日恢復下關係吧。你倆一看就天作之合，別給吵沒了。”
便利店老闆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七中待了這麼多年，看的小情侶比黎昔吃的鹽都多。裡面也不乏男男或者女女啊。
“老闆你眼神不好吧？怎麼看出我和他這種關係的？”黎昔看老闆一副要分析的樣子，趕緊搶先開口，“他是我哥啊！”
說完就跑。
便利店老闆最後吐出一句：“都惱羞成怒了還不是一對兒？現在小情侶的心思真越來越難猜了。”
黎昔並沒有吃牛角包，但也沒有丟掉，回了教室放進包裡。幹了一瓶水後，就去找戴曼曼了。
曹昶迎面走來，賈軒在一邊一起，被曹昶勾肩搭揹著走，面色奇怪。
曹昶：“昔哥剛才沒在食堂瞅著你啊？”
黎昔：“食堂菜多油，吃了會發胖。所以我去便利店解決午飯了，你倆吃的蠻快的。”
賈軒：“這傻缺拉著老子跟他吃飯，老子還沒吃完又被這二貨拉回來了。一個小時的午休，三十分鐘吃飯，後三十分鐘睡覺。教主牛逼的要死，十分鐘吃完飯就跑回來睡著了。”
曹昶面色發青：“你們還是太年輕了，在寡婦手下還有午休睡覺嗎？你等著的，寡婦一會兒就過來講十分鐘的卷兒了。”
黎昔：“那你們聽卷兒吧，戴老師找我。”
葉雅嵐從邊上經過，聽到黎昔提及戴曼曼，對著黎昔說：“戴老師多半是要你去參加語文競賽。”
黎昔還沒做回答，曹昶就開始抓腦殼，“語文也有競賽？夏哥，真的假的啊？”
剛進教室的夏川心被曹昶點名，回了句：“語文有辯論賽，數學就是普遍的競賽形式。”
葉雅嵐點頭，“夏川心說得對，語文每一年都有辯論賽，今年的辯論賽和數學的還撞上了。也不知道上面那些老師會怎麼安排，聽天命了。”
黎昔：“戴老師怎麼會想著讓我去辯論賽？”
葉雅嵐：“看中你的底子好唄，要是你口才不錯的話，考個試什麼的就可以進競賽組了。”
黎昔：“競賽組？還考試？那我死也不去。”
葉雅嵐：“競賽組就是每個學校培養的學生組在一起，比賽的結果分等次都是有獎金的，贏了學校還會發錢呢。我就是上一屆的三辯，我們那次和四中槓上了，拿了個第二，但是瓜分下來，每個學生都拿了近一千元獎金呢。”
黎昔聽見錢就來了興趣，“要是給錢的話，那小爺我考慮考慮。”
蘇寡婦提著口袋拿著水杯進來了，招呼著：“曹昶你們別在那裡杵著，各位同鄉把卷子拿出來我們講十分鐘題啊。那個黎昔同鄉啊，戴老師讓你過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找同學幫你講吓題啊。”
黎昔點點頭，邁腿下樓去辦公室了。
敲下門，喊了聲報告，進去後戴曼曼正在做PPT，看見他來了就說：“你來了，坐。”
黎昔坐在戴曼曼對面的位置上，戴曼曼開口道：“你的語文卷子我仔細看了，就作文扣分，和B卷的閱讀扣了一分。這樣的分值出現在語文上，還是在高中語文上，你可以說是頭一個。”
黎昔：“葉雅嵐語文不是也不錯嗎？”
戴曼曼：“她考了127，語文整個年級第二。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你這樣的好苗子，你的作文情感也豐富，閱卷老師跟我私聊說，要不是必須扣點分，他都不想給你扣分。不同於平常的無感寫作，你直接用通感，還不夠證明你的天賦嗎？”
黎昔：“我就文科湊合了，葉雅嵐說，您是想讓我去辯論競賽。”
戴曼曼點頭，“對，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要是你想去的話，我現在就寫推薦信給學校，給你準備考試。”
黎昔：“聽葉雅嵐說有獎金，如果真有獎金的話，我就加入。”
戴曼曼：“看不出你還是個財迷，不錯，拿了名次都會有獎金，有時候學校會自已再給一份獎金。去年的辯論，讓四中贏了，今年有你這一批學生，保二爭一肯定不是問題了。”
黎昔：“您也別抱太大希望，我對辯論一無所知。”
戴曼曼：“邀你參加辯論肯定不是因為你的成績，但成績的確佔了一份。我看中的是你的文筆，讓人信服，辯論要的就是這個。具體的辯論賽我不太清楚，因為我不是主教老師。所以，你加入嗎？”
黎昔：“嗯，玩玩也不錯。”
戴曼曼起身，拿了幾本資料夾，說：“那現在就去考試。”
黎昔：“不是還要寫推薦信嗎？”
戴曼曼：“你的作文閱卷老師就是辯論賽主教老師，他說了，只要你開口同意就立馬帶你去測試一下。要不了多久，一個小時不到，剩下的具體規則，等你透過之後，等他給你說吧。”
戴曼曼將人帶到另一棟教學樓，帶人邊上樓梯邊說：“這一棟樓是專門為競賽組而建的，名字也簡單，就叫常勝樓。”
黎昔：“哪兒是簡單啊，好不要臉的名字。”
戴曼曼笑容有些尷尬，“我們學校數學物理常年連勝，就是語文有點，你懂的。”
黎昔：“不懂，但看得出來，不然也不會找一個沒經驗的上場了。”
戴曼曼將人帶到三樓，“這一樓就兩個大房間，一個給語文競賽，一個給數學競賽班。二樓是教師休息室，教師辦公室，教師開會室，一樓就是一些器材，美術生要用的都在一樓了。四樓那些是給物理競賽、化學競賽、英語競賽用的，攏共五個競賽，就兩文科，哎。”
黎昔：“七中升學率百分之七十都是靠競賽保送，正常的。”
戴曼曼開啟語文競賽的門，偌大的階梯教室只有一個人，那個男人靠在窗邊，身姿英挺，卻留著長髮，用一根髮帶捲起，放在胸前。
尤柏聽見開門聲，轉身。男人氣質安靜，表面看上去也是儒雅君子。
“麻煩戴老師把這孩子帶過來了。”
尤柏對戴曼曼頷首，戴曼曼連忙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尤老師，黎昔給您帶來了。這孩子下午還有課，考試時間就儘量縮短吧。”
尤柏是高階教師，教齡比戴曼曼高得多，再加上戴曼曼的性格，戴曼曼自然不敢受尤柏的禮數。
尤柏點頭，“我心裡有數，戴曼曼老師需要旁觀嗎？”
對於戴曼曼來說，這是一個十分好的學習機會，雙眼發光，藏不住的滿臉雀躍，“真的可以嗎？”
尤柏：“自然。黎昔，過來坐吧。”
戴曼曼坐到後面的座椅上，黎昔坐在第一排中間位置，尤柏則是走到講臺處。
“聽戴老師說，你已經看過《暮色》？實不相瞞，《暮色》的作者在文壇小有名氣，我也看過《暮色》。我想再問一下，你對於《暮色》有什麼看法嗎？”
黎昔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覆，而是問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今天我所說的一切，會有第四個人知道嗎？”
尤柏顯然不知道黎昔會先問這個，但還說：“我們會全權保密。”
黎昔這才開口說：“《暮色》於我而言，是我聯想的靈感造物。我這個人習慣寫出來就不再回憶，你能懂我意思嗎？”
尤柏：“不好意思，你能說的明白些嗎？”
黎昔聳了聳肩，“我對《暮色》沒什麼看法，至少我說不出你們心中的答案。《暮色》就是我寫的，我寫它的時候真沒什麼感想，想到就寫了，多餘的感想真的沒有。”
這一句話的含金量實在太高，曹昶要是在現場的話，多半會合不上下巴。
黎昔沒等二位教師反應，又說：“有很多的作者的文章被錄取，做成現代文閱讀，問讀者有什麼感想，答案有很多。可是當真人回答的時候，那名作者一分都拿不到，因為他真的沒啥想法，就是把想的寫出來了而已。或許是這句話夠裝逼，又或許是這個詞更高大上。”
尤柏：“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回答，你真的是一名作者？”
戴曼曼也覺得心跳驟停。
黎昔出來沒拿手機，直接上去從臺上找文壇，輸入自已的賬號和密碼。進入後，人證物證俱在，尤柏才相信了。
黎昔：“《暮色》這篇文章和辯論沒什麼關係吧？我來參加考試的，不是爆馬甲的，不過您二位可得說好，給我保密哦。”
戴曼曼點頭，尤柏也說：“自然。《暮色》的確和本次考試沒有關聯，只是我單純的想問問罷了。接下來才是正式考試。”
尤柏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黎昔憑藉極高的記憶力和反應速度把自已的想法吐露出來。回過神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已說了啥，有道是嘴巴在前面飛，腦殼在後面追。
尤柏又考了黎昔的反應能力，思維能力以及一些高難度的“腦筋急轉彎”。
這麼一考，黎昔都沒感覺累，畢竟他嘴巴說得快，回過神來他也懶得去想。
尤柏：“恭喜，正式加入競賽組，我們競賽組的學生都一樣，上完一定課程後不用上晚自習，晚自習的時間留給競賽組。也就是說，你下午七點結束課程，休息三十分鐘到四十分鐘後，七點五十準時到階梯教室。走讀生九點五十結束課程，住校生一樣，但是結束後得回去自已教室上最後一節晚自習。週末我們訓練時間不定，群裡會提前通知，記得注意檢視訊息。”
黎昔：“明白。”
尤柏：“今天是週五，規矩來說，所有學生都會在七點放學。住校生走讀生都一樣，競賽這裡也一樣，所以你需要明天來正式開啟你的第一課。現在過來填一下身份資訊，加下我的微信，我拉你進群。”
黎昔：“老師我沒帶手機。”
尤柏：“那我告訴你我的手機號碼，我微信同號，今晚回去加我。”
走完資訊流程後，黎昔就回去上課了。回去已經是下午第二節課了，過了小半節課，白雪正在給A班同學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