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蘇心頭一震。
孔萱與嶽如穆兩人的炁血灌入體內後,讓他負擔銳減的同時,先天戰炁與先天正炁也得到不小的養潤。
不過眼下,他依舊全神貫注在神薨妖花之上,它乃是當年顏歡種下的,如今本身的境界也就是炁仙五重,奈何其自幼生命道木相伴。
本質非同尋常,哪怕在炁仙五重境,自身又是神種,強盛非凡。
哪怕所汲取的乃是炁仙八重以上的伏家老者炁血所蘊藏的力量霸道,它依舊能承受。
所有人都能看到,神薨妖花的根莖一鼓一鼓,將這些汙濁的炁血吸食煉化,它無法及時煉化的部分。
經過它的提煉,用其根莖澆灌在青銅燈心之上。
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無限吸取其中力量。
整個伏家所在的山村,諸多陰煞與不祥都被它汲取。
伏蘇身上兩大咒劍懸浮,它們都是先天仙寶,以汲取陰煞與不祥之氣來壯大自身。
雖被秋霜與陸家掌握多年,兩把咒劍本質並沒有太大的提升。
一來凝練陰煞,汲取不祥,這個過程當中對於執劍者會產生不小的影響,二來,想要找到比這裡陰煞與不祥更精純的地方更少。
兩大咒劍隨著太陰幽水的湧入,在伏蘇的掌控之下,劍身甚至破入地底。
每種先天仙寶所需要的先天物質截然不同,例如星辰刀所需要便是星辰精華,星辰本源物質,才能使之壯大。
貫地法刀則是需要地脈本源精華的養潤。
別說對於普通修士,哪怕背後有大勢力,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養得起先天仙寶的,所需要的資源過於海量,且不進則退,若是沒有強大的炁血溫養,長時間擱置,還會使得先天法器的品級跌落。
仙詭咒劍與仙隕咒劍都在先天仙寶中品。
星辰刀與貫地法刀,祭天弓屬於先天仙寶下品,江山筆則是先天仙寶上品。
厭勝銅書乃是墨家部族歷代養潤,可與地脈炁靈溝通,於先天仙寶半神品,只差一步便可蛻變為神器。
然而有許多先天仙寶都被卡在這一步,不得寸進。
唯有掌握了先天神器者,才有資格成為仙土一流大勢力。
縱使如此,但凡沾上先天二字,已是許多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僅僅只是耗費一天的時間,九名老者體內的陰煞與不祥被汲取一空,很大程度有來自那雄渾的先天正炁,伏蘇將它與【炁通四海】共融,借勢洗禮。
那些原本附著在上面的陰煞,以伏蘇的力量需要軟磨硬泡,慢慢消除,可有了孔萱的先天正炁,九位老者體內的汙濁,輕輕掃過,纖塵不染,通透無暇。
原本因為陰煞與不祥的侵襲,使得他們肉身難以再生,可隨著這些汙穢的消除,生命道木的本源灌入,只見九位老者身上那猙獰的傷疤,枯朽的老皮脫落,整個人煥然一新,生機勃發。
可就在這時,神薨妖花仰天綻放,於九天之上降臨下一縷灰芒,透著令人驚悚的氣機,哪怕強如紫瑜,玲瓏都對這縷氣息感到驚恐。
伏蘇運轉天眼,盯著這一縷灰芒:
“擁有先天厄炁者,可將詛咒類的先天法器運轉如意,陰行,咒術威力大增,於陰煞不祥之處,可立於不敗之地。”
這是神薨妖花所接引而來的先天厄炁,它寄居於伏蘇身上,以至於先天厄炁也能為其所用。
一旁的伏杜驚喜之餘,眼神也帶著些許擔憂:
“姜公子,這先天厄炁太過不祥,恐對你弊大於利。”
伏蘇不以為然,只是笑道:
“先天萬炁,如何運用,存於一心,天有陰陽日月,人有公私之心,聖亦不可免俗,只要能駕馭就好。”
孔萱眼神雖然有些擔憂,但不知為何,對伏蘇卻有不小的信心。
在未來的日子裡。
伏蘇以太陰幽水,先天道木養潤神薨妖花的同時,也在養潤那先天厄炁,隨著它源源不斷的汲取來自伏家血脈體內所暗藏的陰煞,不祥炁血。
於日夜不斷澆灌之下,那一道灰光逐漸成長蟲形,它抬頭張口與青銅燈產生異常微妙的共振。
有了孔萱與嶽如穆的幫助,不到半個月。
伏家山村所有血脈都得到洗禮,可以說是重獲新生,伏杜與歸來的伏家少年也獲得洗禮。
完成這一切的伏蘇,只覺得體內兩大先天炁有不小的蛻變,提升,如今自己再施展千里江山圖的話,威力必會暴增。
同時,他透過【炁通四海】的方式,去洗禮諸多同族的身軀時,對於自身仙炁的運用也頗有心得。
“多謝姜公子!”
伏杜如今整個人的狀態,與先前截然不同,眼眸清澈,信心滿滿,不像當日強提精神,實則內心消沉。
伏蘇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哪裡,族長可考慮好了,葬仙洞天雖是·各大勢力的流放所在,可對於伏家而言,未嘗不是一處安身之所。”
伏杜看了一眼嶽如穆,他不想在拖累這孩子了,岳家第一天驕,十八年前踏入炁仙十重,不去追求神之境界,反而守在此地,不知受了多少閒言碎語:
“葬仙洞天固然兇險,但若在炁仙五重,我伏家也無懼仙土各大勢力,對於族中血脈也能很好的打磨他們。”
嶽如穆看了一眼伏蘇,她眉頭微皺,葬仙洞天的兇險不亞於此地,諸多神種,更有各大勢力的罪犯。
若伏家所在地被發現,他們甚至能光明正大的圍攻伏家,她始終抱著一絲懷疑:
“也好,族長我隨你們去。”
伏杜則是按住她的肩膀,輕笑道:
“孩子,老夫心中有數,從今日起,你與伏家的婚約徹底解除。”
他當著嶽如穆的面,將那一紙雙方先祖所立下來的世代婚約給引燃,欣慰道:
“這些年來,你已經為伏家付出太多了。”
“得此機會,老夫必會讓伏家走向興盛,你與諸葛敬兩人,這些年來煞費苦心保護我們,現在是該解脫了。”
“姜公子,我伏家上下,聽從你的安排。”
伏蘇微微頷首,他笑道:
“誠意我給了,現在該我提條件了吧?”
嶽如穆聞言,心頭一凜,果然這天下就沒有這等好事。
伏杜微微一笑,若姜蘇沒有要求,他才會覺得奇怪:
“姜公子請說,若是我們能做得到,必全力以赴。”
“你們進入葬仙洞天后,遲早有一天會暴露,我要求你們死守住我的陣地,不管有多少仙土勢力來攻,能做到嗎?”
伏蘇目的很簡單,這麼多年來,只怕伏家很多人心中都被壓著一口惡氣,同時他目的就是要讓伏家與各大勢力誓死不休,要讓他們憑藉著自己的實力殺出威名來,最重要的是,此舉很有可能會把神土的存在引來。
嶽如穆聞言,眉頭緊鎖,只是不等她說話,伏杜一口答應下來:
“能!”
嶽如穆當場否決,在她看來,伏家經過這幾年的衰敗,難以抵擋,她戰意盎然,籠罩四方,無形中給伏蘇造成巨大的壓迫感:
“不可!”
伏蘇眼神凌厲,沒有退讓一步,而是直逼到她的面前,神色堅定:
“嶽姑娘,你可知道為什麼伏家是聖族,我姜家也是聖族,只有歷經黑暗,從屍山血海,無數災劫大難中殺出來的,才配稱之為聖族。”
“整個仙土姜家血脈就我一個,我炁仙二重境,毫無背景,單槍匹馬尚且敢與仙土各大勢力叫板,你也不要太看不起伏家了。”
“還是你想要把伏家聖血最後的心志,傲骨也給消磨掉,讓世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需要靠一個女子的保護?”
“要是伏家連我這點要求都做不到,那就滅了吧,因為他們這是在給歷代聖祖蒙羞。”
他走到伏杜面前,拱手一禮:
“前輩,我目的只有一個用仙土伏家為誘餌,你們進入葬仙洞天后,不久他們應該就會發現這裡空無一人。”
“你們殺得越狠,當年神土殺害我姜家先祖,迫害伏家的那些人,必會來到仙土,因為他們會怕伏家翻身,你懂我的意思嗎?這是我們一起為死去的先輩,族人,臣屬子民報仇雪恨的唯一機會,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伏蘇轉過身來,對著諸多伏家血脈大吼道:
“你們敢嗎?回答我!”
他言語很尖銳,如洪鐘大呂,九天驚雷,於在場每一名伏家血脈的耳中迴盪,在這一刻,血脈深處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們。
伏家是聖族,就應該拿出聖族該有的姿態。
僅僅彈指間,整個伏家上下所有人,眼神都變了,脫胎換骨,與上一刻的惴惴不安,不知何往,截然不同。
伏家上下諸多血脈,多年來內心深處的麻木被徹底喚醒,是的,為了死去的親人,臣屬,子民,這是他們唯一能報仇的機會,眾人齊聲呼喝: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