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書院儒林。
伏蘇就很少主動親近自己。
兩人每每有交流,也都是因為正事。
“公子就不要折煞我了。”
伏蘇如今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紅塵館主也說過,伏蘇踏入炁侯境。
不知道有多少魅族女子盯上他了。
“嗨,讓你過來就過來。”
伏蘇見她謹小慎微的模樣,直接一把拉住她的手。
將杜鳶一把帶到身前,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滿臉嬌羞,眉目含情,不敢回頭看。
馬車不緩不急朝著洛安城中行進。
伏蘇伸手解開她的衣釦。
如此動作,更是讓杜鳶體內口乾舌燥,呼吸急促。
尤其背對伏蘇,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這讓杜鳶的心跳加速,炙熱席捲全身。
直到她的雙肩裸露出來,伏蘇的動作這才停下。
他勾動【炁通四海】,體內的炁血渾厚,附著在他的手掌之上。
隨著伏蘇將手搭在她的肩膀。
杜鳶只覺得一股溫暖厚重的力量,正透過自己的肌膚,滲透到肌肉,筋骨當中。
片刻後。
她只覺得右肩一痛。
隨後,是一股暢快之感,讓她覺得自己的炁血於此地運轉更為自如。
這時,杜鳶才知道自己肩膀上有暗傷。
“好了。”
伏蘇從背後摸了摸她的長髮,讓杜鳶身體往後傾倒。
將其抱在懷中,兩人四目相對。
他將解下來的衣釦,一點點親自給她穿上。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密,杜鳶心中更是充滿愧疚。
以蘇公子如今的修為進境,自己不管從哪方面都已經配不上他了。
出身在魅靈族,一直以來,身份地位與實力境界相當,等級森嚴。
伏蘇如此天縱之資,整個魅靈族主宰之一的靈後。
對於伏蘇都有極大的興趣。
自己在館主面前都只能卑躬屈膝,更別說與靈後相提並論。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心中黯然。
“多謝公子厚愛。”杜鳶想到此處,眼眸有些溼潤,水珠盈於長睫。
伏蘇用手颳了刮她的瓊鼻,調笑道:
“你都是我的人了,別客氣。”
“有什麼難處,儘管說,有我在呢。”
不知為何,伏蘇感覺到今天的杜鳶與往常不太一樣。
平日裡兩人相處,杜鳶目光清澈,哪怕謹小慎微,但內心坦蕩。
可今日眼神中盡是閃躲與猶豫。
讓他察覺到必然是有什麼事。
“你有什麼心事嗎?是有誰欺負你了麼?”
杜鳶心中越發的委屈。
幾經思考,她雙手輕輕環住伏蘇,在他的臉頰上輕吻。
隨後單膝跪在伏蘇身前:
“公子,有些事我想與你坦誠。”
“其實我並非人族……”
伏蘇輕撫著她的長髮,打斷道:
“不必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魅靈族又如何,對我好就行了。”
“是不是人族也不是那麼重要。”
杜鳶如遭雷擊,她眼眶通紅:
“公子,難道你早就已經知曉了?”
“是給你江山筆的那一位仙人告訴你的嗎?”
伏蘇搖了搖頭,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輕笑道:
“心思不要太重了。”
“你又不是我的侍女。”
“你可是在我被千夫所指,站出來維護我的女人。”
伏蘇的話,讓杜鳶再也忍不住。
眼淚不停往下滴落。
有誰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內心是有多難熬。
種族的不同,天賦境界的差距越來越大。
來自頂頭上司的施壓,以及自己心中的自卑糾結。
她將臉埋在伏蘇的胸膛,泣不成聲。
在杜鳶看來,哪怕自己對他的遭遇仗義執言。
當夜讓她名滿洛安城,且進入儒林。
這一份人情他早就還了。
要不是如此,自己修為進境也不會這般快。
畢竟她是魅靈。
從不敢奢望有人對自己會發自真心。
尤其是那些比自己強的人。
在紅塵館多年。
她看過太多太多。
大多權貴所圖者,更多的是美色與虛名。
有太多曾經名揚四方的花魁,最後卻成為他人府中的侍妾,化為玩物贈品。
成為王孫貴胄,文人士子茶餘飯後的談資。
從此人生光芒黯淡,永墮深淵。
伏蘇撩起她的長髮,輕輕一嗅,柔聲道:
“我就問你幾件事,你坦誠說與我聽就行。”
杜鳶聞言,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終究還是來了,只要回答完,自己怕是會死吧?
也好,死在蘇公子手裡,總比死在館主手裡好。
至少自己真的喜歡他。
她剋制住心中的恐懼,頷首答應:
“公子問便是。”
伏蘇輕撫著她的後背,緩緩問道:
“你這一具身子是怎麼得來的?”
杜鳶冷汗滲出,她知道遲早有一天都要面對這個問題。
這一刻,決定不再逃避,她的臉龐不再深埋,而是與伏蘇四目相對:
“當年鬧饑荒,前往洛安城的途中餓死了不少人。”
“身體的主人身為姐姐,一路上照顧妹妹,幾乎將所有的食物都給了年幼的她。”
“最後因為過於疲憊,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妹妹大哭不止,我借屍還魂,佔據了她。”
伏蘇陷入回憶,有一年饑荒鬧得很厲害。
如今城郊一些村落,還有當年難民來此地開荒落腳。
“也就是說,綠萼並非魅靈?”
杜鳶頷首:
“是,這些年來,我繼承身體主人的記憶,好生照料那丫頭。”
“只是紅塵館那地方太過複雜,為了更好的保護她。”
“無人知道我們兩人是堂姐妹。”
伏蘇自然是相信,因為當日綠萼與自己說過。
“嗯,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何?”
“以往的你,不會這般心事重重,眼神飄忽。”
杜鳶心尖一顫,看著伏蘇的臉龐,很認真的記下自己喜愛之人的模樣。
她明白,自己說出來。
可能便會離死不遠了。
說了也好,心裡藏太多事,太累。
說出來,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