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一驚魂未定，悄悄退回到了飯店的包房裡，師哥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問清了是哪間，沒一會兒那兩人就走了進來。
許強隨便打了聲招呼，沒什麼熱情，反正也是作陪，好吃好喝就得了。
“你好，我叫李嘉一，跟師哥從小一起長大的。”
“哦，他經常提起你。我是你師哥的…好朋友，我叫許強。”
李嘉一有些吃驚：“師哥經常提起我嗎？”
司無間瞪了許強一眼，讓他別胡說八道。
三個人落了座，李嘉一把選單遞給他們：“點了師哥最喜歡的東坡肉，還有幾個菜，先做著了，看看還喜歡吃什麼？”
“我都行，沒什麼忌口的。”
說實話許強覺得司無間這個師弟確實挺容易相處的，說話也是溫溫柔柔，讓人倒是真的討厭不起來。
“就這些吧，我們不喝酒，不用上酒了。”
司無間把選單又遞了回去順手給許強倒了一杯茶。
李嘉一看著他師兄倒茶的動作如此自然，忽然心中有些感慨
“師兄，現在都會照顧人了？在山上可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的…”
司無間有些不好意思：“年輕的時候比較叛逆，有點清高，很多事都不會顧及你們的感受，也沒少惹師父生氣。”
許強在旁邊呲著大牙逗他：“我還是欣賞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師哥你這次來Z市做什麼來了？”
“探險來的，我們搞直播。”
“探險？就是去那種不為人知的地方嗎？”
“差不多。”
李嘉一笑出了兩個小梨渦：“難怪你上山跟我們學的不一樣，當年還好奇，你天天研究的到底是什麼？大師父說你活的透徹，連另一個世界的事都能明白。是真的嗎？”
“師父在逗你呢，這個世界的事我都搞不懂呢。”
說著這話司無間又瞧了許強一眼，他正在旁邊吃的認真，根本不想加入這倆人對過去生活的回憶。
李嘉一想了想還是試探性地問了句：“師哥，有女朋友了嗎？”
這話一出連許強的筷子都不動了。
“沒有，不過我心裡有喜歡的人了。”
李嘉一和許強同時都緊張了起來。
前者是因為剛撞破了師哥的取向，知道他嘴上說的人是誰，也不好問出口，只能硬生生地沉默下來，沒再進一步詢問。
後者想著這小子不會為了證明自已跟師弟的清白，在這裡來個當面表白吧！
這一下子空氣就安靜下來了。
許強把東坡肉夾到他碗裡：“多吃肉，少說話。”
“師哥既然心裡有了認定的人，那就祝你早日修成正果吧。”
司無間看了看在一旁擠眉弄眼的許強，笑出了聲：“借你吉言吧。”
吃過飯，兩人和李嘉一告了別，出了飯店順著外面的小河邊溜達消食。
李嘉一看著兩個人打打鬧鬧的背影，覺得師哥這些年變化挺多的，以前只覺得他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現在倒覺得像個會生活的人了。
只是他選了一條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路，但旁人眼光又能左右的了什麼呢？師哥的眼光一直都是很特別的…
許強踢了踢河邊的小石頭：“你師弟人還挺好的。”
“他一直這樣，很會照顧人。”
“這麼好你當年怎麼不追他試試？兔子不吃窩邊草嗎？”
司無間皺了皺眉似乎真的很認真地在思考：“他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那你喜歡什麼型別？”
他抓緊了許強的一隻手，兩個人牽著手，繼續往前走：“喜歡你這樣的。”
“我有什麼好的？又懶又饞，喝酒抽菸，性格也不會溫柔的那一套…”
許強越說越沒底氣，真沒發現自已這麼多缺點。
“不知道，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
“嘿，哥哥，一見鍾情嗎？我真有這麼帥嗎？”
“很帥啊。”
司無間笑著抱住他用手拍了拍他屁股問了句：“今晚能一起睡了嗎？”
許強一把推開了他：“你師弟在飯桌上說的那人是你嗎？冷酷？清高？我們認識的真是同一個人嗎？”
“那回酒店分辨一下吧！”
司無間拉著他也不想溜達了，直往停車場的方向去。
一腳油門就趕回了酒店，等房門一關，這激情四射的小火花，就徹底毫無顧忌地燒了起來。
許強也是佩服自已的適應能力，第一次的時候疼成那個德行，這回居然有了些契合的感覺，開始的疼痛感過後，竟然生出了樂趣。
那奇妙地感覺刺激著他，猶如在那半山腰上不上不下地攀爬著，能看見那山頂卻又沒力氣再往上一步。
忽然有雙手從下面幫了他一下，把他往山頂使勁地推了一把，猶如神助般一口氣攀到了頂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巔峰相見嗎…
許強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司無間的名字，這種感覺恨不得扒皮拆骨，把他吃進身體裡才覺得足夠一樣。
果然人類的本質都是變態。
兩個人事後依偎在床上，司無間突然開口道：“這個月走完，跟我回趟家吧。”
“你家嗎？”
他摸了摸許強那永遠壓不下去的呆毛：“嗯，我家，再去見一下我舅舅一家。”
“啊！要我去見你舅舅一家嗎？”
司無間看著他驚訝的表情，有些話又重新在大腦裡組織了一遍：“不用負擔那麼大，我只是想讓舅舅他們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許強拱到了他的懷裡：“我有什麼負擔，這種事本來就要一起面對的，總不能讓你單方面去解釋，無論是你舅舅他們還是我的父母，我們都一起去！”
他收緊了胳膊有些激動地說：“謝謝你，能選我。”
其實一直以來，司無間都是抱著許強隨時可能放棄他的心態，畢竟對比自已，他的路真是艱難太多了，父母，親朋，還有幾乎是被自已引導的取向。
這些因素每一條或許都會壓垮許強，就算他中途撤出去，司無間以前都覺得自已是可以承受的。
可是現在看著懷裡的人，發現自已其實承受不住，哪怕是剛剛說出口的那些話都是經過了反覆斟酌的。
他有想過，如果許強有所顧忌，他甚至願意默默地不打擾他的正常生活，哪怕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人類的本質真的是卑微又懦弱。
還好，他選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