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透明人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彷彿回到了進化那天。
疼痛難耐的桑小米想去找江衹的身影，然而力量耗盡的江衹回到了她的身體裡。
沒有摸到江衹，她緩了好一陣子才緩慢的起身，模糊不清的視野差點栽倒在地上。
桑小米咬破舌尖，疼痛加上濃烈的血腥味喚回了幾分意識，她艱難地來到餐廳，無力的手掰不開營養劑，幾番嘗試後，一股外來的力量透過輕微的風縈繞在她身上，像沙漠裡的行者，得到一杯冰涼的水。
她這才有些許的力量喝下營養劑。
以往喝了十管營養劑後，江衹就會從他的‘印記’裡出來，可這次直到桑小米喝飽了，江衹都沒能出來，他需要的營養劑也從三十管飆升到了六十管，不過好在補充完營養後，桑小米的身體舒適了些。
這時她才看到桌子上的對講機一直在閃。
“小米！小米！你能聽到嗎？”賀嫣急得不行，十分懊惱自已昨晚不應該熬夜。
“我沒事。”頭不疼了，桑小米便用冷水洗了把臉，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其他都還好。
“那就好，你嚇死我了，我再也不熬夜了。”賀嫣差點就要哭了，她昨天晚上肝遊戲肝到三點多，剛睡下監控室裡就傳來警報聲。
哪想她睡得太死，手腕上的震動和警報聲硬是沒有把她弄醒，足足過了兩三個小時才發現。
嚇得她跌跌撞撞跑到監控室，剛進來就看到滿屏爆紅，賀嫣趕緊聯絡了靳靜子過來。
靳靜子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她剛剛出完任務，連覺都沒睡就被搖了過來，“讓你別熬夜別熬夜。”
“對不起，我錯了。”賀嫣撒嬌，牽著靳靜子的手晃了晃，“靳姐你回去睡覺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靳靜子恨鐵不成鋼的捏住她的臉，“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熬夜耽誤了事，我就把你的遊戲資料全部刪掉。”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的。”賀嫣再三保證。
靳靜子這才鬆開手，她拿起對講機對桑小米說道：“你好，我是靳靜子，暫時算是你的醫師，你有哪裡不舒服就讓賀嫣找我，不用客氣。”
這麼一說，桑小米也知道靳靜子剛剛幫了自已一把，難怪空氣中多了一股植物清香的氣息，“謝謝，我沒事。”
靳靜子：“你是遭到異靈反噬了嗎？”
“應該是，我想要去感受江衹的異靈，但我看到的是我自已那隻被江衹吃掉半邊身體的異靈，之後她喝了我的血重新長出了身體，後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但桑小米知道，江衹肯定是出現了。
“你自已的異靈還活著？”靳靜子皺眉，這個情況是她意想不到的。
“是的。”桑小米遲疑幾秒鐘後，“而且，它似乎有自已的意識，它在怪我沒有選擇它，它知道自已是我求來的，它很生氣。”
靳靜子和賀嫣都睜大了眼睛，這種異靈和異人溝通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小米你千萬不要被異靈誘惑了啊！它們都是壞人！”賀嫣一頓咆哮被靳靜子一掌拍飛。
靳靜子冷靜道：“也就是說，你的異靈已經恢復了？”
“是的。”
靳靜子：“異靈擁有意識這件事我們也曾提出過猜想，或許等到它們進化或者到了某種階段之後，或許可能會發生，但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我們並不得知。”
桑小米說出自已的猜想，“所以我是不是隻能在江衹和我的異靈之中選擇一個？”
“理論上確實是這樣，異人供養一個異靈已是危險至極，時刻都會面臨反噬，而且你身體裡的兩個異靈並不對付，對你的危害性更大。”靳靜子揉了揉眉心，她也是累極了。
桑小米喃喃自語：“只能選擇一個。”
“你大概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江衹的異靈殺掉你的異靈，從而替代它真正成為你的異靈，二是讓你的異靈退讓或是幫助你與江衹的異靈產生聯絡。”
靳靜子接過賀嫣遞來的水，“原先我們都以為你的異靈已經死了，江衹成為了你的異靈，但現在看來不是，那問題回到原點，首先你的異靈死了，對你身體是否有危害未知，江衹能不能與你建立通道未知，是否能成為你的異靈未知。”
賀嫣弱弱插話，“那不是陷入死迴圈了？”
不能控制江衹就沒辦法收回領域，不能收回領域，桑小米就不能從牢裡出來，甚至不能得到任何醫療幫助。
桑小米沉默許久，“我知道了。”
靳靜子：“我更傾向於後者，異靈與我們的精神力量捆綁在一起，你的異靈現在應該就在你的精神世界中，如果你選擇讓江衹抹殺你的異靈，你的異靈一旦開始反抗，對你的精神一定會造成極大的損傷，你先休養一段時間吧，不著急，我們會幫你的。”
賀嫣樂觀道：“問題解決不了就先放放，說不定哪天就有辦法了。”
“嗯，謝謝。”桑小米垂下眼眸。
“那我先走了，再見。”靳靜子自已也要撐不住了。
“靳姐再見。”賀嫣乖巧地揮手，又對桑小米道：“那我去給你拿早餐哦，你的營養劑喝完了嗎？”
桑小米：“麻煩再補多一些給我吧。”
“好的，我去跟八叔說。”賀嫣放下傳聲筒，馬不停蹄地跑了。
“謝謝。”
之後的日子桑小米一直嘗試和布娃娃聯絡，但它沒有再回應過。
奇怪的是，江衹從那之後也未在出現過，胸前的印記始終保持著一種形狀，無論桑小米怎麼叫他，江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靳靜子說江衹或許在恢復實力，從他目前展開的領域來看，他能擁有的領域絕對不止於此。
局長後來也給她送過一份報告，從報告的預測上來看，江衹的領域最高能到達十公里。
也許是因為寄生在桑小米身上，因此才削弱了他的力量。
桑小米突然有一種怒氣無處洩放的無力感，在她十分生氣監控這件事時，他竟乾脆利落的銷聲匿跡。
到後來，想念他成為了最大的訴求。
……
這日。
桑小米像往常一樣坐在走廊的搖搖椅上看書，看著看著有些困了，為了不影響晚上的睡眠，她打算在小森林裡走走。
天氣逐漸變涼了，牢房裡也同步降了溫。
桑小米剛走出去沒多久就感覺涼颼颼的，想了想剛好提神了就沒有回去。
小森林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寂寥，一點點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小米，你不在木屋啦？”賀嫣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自從桑小米差點出事後，賀嫣幾乎把對講機焊在身上了，生怕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桑小米也隨了對方的意願，走哪帶哪。
“嗯，出來走走。”桑小米一路上都在撿地上的樹葉，閒來無事打算做個標本，“小嫣，這個海島是在南方嗎？”
雖然這裡的樹木天南地北的都有，但從樹木的狀態和天氣來看，應該是位於南方。
“我不知道耶。”賀嫣實話實說，“這個監獄的位置是保密的，知道的人就越叔、八叔、靳姐、白哥和錦哥，不過我猜也是南方或許靠近北方這邊，都12月了，還只是微涼而已。”
桑小米：“你不能出去嗎？”
賀嫣：“不能，我走了就沒人在監控室了，大家都有工作，越叔是局長不用說啦，八叔是廚師也負責這裡安保，靳姐要奔赴每一個戰場給他們回奶，白哥和錦哥也是一線的，說起來，白哥還沒回來呢，那個透明人到現在還沒抓到。”
“透明人？”桑小米還是第一次聽她說。
賀嫣：“是啊，我沒跟你說嗎？就是白哥給你寫信那天，就是去新封市執行任務去了，有一個透明人失控了，把其他人變成了透明人，變成透明的人在城市裡到處殺人，截止昨天為止，已經死了幾十萬人了。”
桑小米：“變成透明人的人喪失理智了嗎？”
“是的吧？那不然為什麼要殺人呢？現在新封市已經封城了，不給進也不給出，直到找到那個透明人為止。”賀嫣還以為許州白很快就能回來呢，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不過好在被控制的人能被熱像儀掃描到，不幸中的萬幸了。”
桑小米覺得有些奇怪，應該不難找才對，“只是身體透明而已，為什麼那麼難找？”
“可能不只是透明吧，完全消失在這個世上，其實又存在？”賀嫣不懂。
“希望能儘快找到吧。”桑小米淡淡道。
“是的，不過從新聞上看，那個透明人沒有再把其他人變透明瞭，死亡人數也在逐漸減少，應該很快就能抓到了。”賀嫣樂觀道。
“嗯。”
……
另一邊。
一架從新封市起飛的直升機正在海島上空附近飛行。
從新封市裡逃出來的三人，其實是死亡刺客的成員，彼時他們正在開酒狂歡。
“靠，終於把他們甩掉了，來！乾杯！”矮胖男人咧著一張大嘴，端著酒瓶高興得不行。
另一個男人在逃離新封市時受了傷，邊包紮邊罵罵咧咧道：“該死的管理局，等我恢復了，我一定要砍下他們的頭顱丟在大街上！”
矮胖男人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酒，“可憋死了，那個鬼透明人招來那麼多管理局的人，把城市盯得死緊，我都好久沒放肆過了。”
但凡他們使用一點異能，馬上就會被盯上，密密麻麻的無人機遍佈整個城市，不少成員都因此被抓了，但碰到透明人，不反抗又不行。
還好他們有一個可以憑空召喚任何一種交通工具的異人，否則根本逃不出來。
“老鬼，別開了，過來喝酒。”矮胖男人探頭拍了拍駕駛座上的男人。
男人緩慢回頭，動作十分詭異。
矮胖男人心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老鬼？”
“怎麼……”另一個男人瞪大了眼睛。
只見駕駛座上的男人逐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在他們面前。
“透明人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