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幾個!”
齊霽一臉正氣地指著坐在她們三個座位上的三個中年男人,說得理直氣壯。
“你胡說!”
閉眼假寐的男人終於捨得睜開眼,激動得指著齊霽鼻子就罵:“老子有票!你再胡咧咧老子打死你!”
“列車員同志,他不光逃票還想打人!”
齊霽柔弱地躲到乘務員身後,可憐兮兮地低頭不讓別人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她怕她憋不住笑出來。
“這三位同志,請你們出示你們的火車票!”
乘務員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她看那個男人心虛的樣子,八成沒票!
“你先查她們的!”
三個中年男人站起身來,壓迫感很強。
乘務員只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士,她不敢和他們硬碰硬,只能先檢查齊霽三人的車票。
余光中,她看到自已身後另一個乘務員退了回去,悄悄鬆了口氣。
“你們的票沒問題,這三個座位是你們的。”
“我檢查過她們的票了,接下來輪到你們的了!”
乘務員膽子大了一點,眼神堅定地看著三個男人。
“我們沒票,補票多少錢?我們補!”
說著,他們又坐回了座位。
這三個人逃票逃得理直氣壯,還繼續霸佔她們的座位!
士可忍孰不可忍!
齊霽瞥到四五個男乘警正一點一點往這邊擠,立刻湊到女乘務員身前:“就算你們補票,這也是我們的座位,請你們離開!”
“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中年男人站起身,眼看著一巴掌就要落在齊霽臉上,就被身後趕來的男乘警攔下。
“逃票還鬧事!抓起來一會兒送公安!”
乘警絲毫沒有要給那三個男人掙扎和解釋的意思,快速將他們拿下帶離了車廂。
“阿霽,你好厲害!”
範甜甜剛才還擔心齊霽要被人打了呢,結果一下子躥出那麼多乘警,把她嚇了一跳。
“小意思!咱們別擋路,快坐下!”
齊霽快速進到最裡面,示意兩人坐下。
“一開始還覺得咱們運氣好,買到坐票不需要人擠人了呢!結果這座位也不寬敞......”
楊慧這兩次坐火車的經歷,不是站完全程,就是在座位上也要被站著的人擠。
她們腳下的空間,被各種人的行李揹簍佔滿,腿根本伸不開。
“都是這樣的,我和甜甜那會兒從海市來的時候,坐得是知青專列,才沒有這麼擠,不過後半程也是一樣的。”
齊霽透過車窗看向火車外,還沒有完全化凍的雪,零零散散分佈在廣闊的平原上。
她從海市來到齊市已經大半年,卻只有能在草原上奔跑的時候,才會真正的開心。
她想起田越的話,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
回到紅衛村,齊霽把包裡那塊還剩下大半的巧克力給了範甜甜和楊慧,回到王家自已的小屋。
她先是把三塊表收進空間,又從空間裡拿出來所有的高中課本,開始盯著它們發呆。
這段時間她在屋子裡的時候,經常把它們拿出來逼著自已學習。
但是這兩三個月的時間,她頭一天學完,第二天就會全部忘記,導致她越學越痛苦。
她也漸漸明白過來,好好學習參加高考這條路可能不適合她。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嘛,條條大路通羅馬,或許...田越那個田徑隊就是她在這個世界這輩子最精彩的人生呢!
齊霽有些後悔沒有把田越嘴裡的地址記下,導致她現在沒有辦法立刻和他聯絡。
而且...父母的事情,一旦被他們知道的話...她也很難參加田越所說的比賽吧......
接下來就要春種了,她暫時還是老老實實在紅衛村種地比較好。
第二天一大早,大隊長果然透過村裡許久未開啟的大喇叭,通知大家上工。
齊霽還是在第二小隊,跟在李桂蘭身後,把村委小院裡囤了一冬天的秸稈運了出來。
“這些秸稈怎麼在這兒放了一冬天,又要拉回地裡?”
“一冬天下雪,那地都凍得幫幫硬,不得燒點兒秸稈讓地回回暖啊!不然那地,你力氣再大也翻不動!”
李桂蘭腰不好,只能守著推車,等齊霽和第二小隊的其他人把秸稈搬上來。
“那一開始為什麼不把秸稈留在地裡,還要搬來搬去的......”
齊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重複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你以為家家戶戶的秸稈都夠燒一冬天的啊,那都是平時不下雪的時候,去後山撿柴或是去草原上撿牛糞才行。”
“這秸稈一旦放在地裡頭,一冬天沒人管。不說那草原和後山上找不到草吃,餓極了的動物。就是這村裡一些懶貨,就會趁著天黑的時候,來偷秸稈!”
秸稈都有人偷,實在叫齊霽長了眼。
他們將秸稈均勻地鋪在田地上,又扛著鋤頭開始給田地的外圍刨出一條隔離帶防火。
春天正是風大的時節,隔離帶要刨的很寬才行。而且冬天把地面凍得很硬,很難刨。
齊霽都累的直不起腰,回頭一看自已才刨好一小段。
“阿霽...我怎麼感覺這春種翻地比秋收還累啊......”
範甜甜本身力氣小,體力也不好,休息了一整個冬天,突然就要幹這麼重的體力活,下工的時候看起來很是狼狽。
“我也...覺得......”
齊霽揉揉自已痠痛的胳膊,實在看不下去範甜甜慢慢往回挪,還是回頭拉著她一起走。
“阿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早上就已經預料到下工的自已會有多狼狽了,所以上工前就告訴齊霽下工後等著她一起走。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齊霽累也只是那麼一會兒而已,除了胳膊有些難受以外,和平常沒區別,她把範甜甜送到楊家才回家。
“野子哥!你終於休息了!”
一進家門,她就看到王松野正彎著腰,清洗一條魚。
“下工回來了!今天食品站回來一批魚,我也很久不休息了,就跟師傅請了兩天假。”
王松野自從過起年來回到縣城上班,就再也沒休息過。主要是他剛轉正,在單位太明顯,還是小心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