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如意之死

【那就有勞馮公公再辛苦一趟，去稟告皇上，本宮確有緊急之事需面見皇上，懇請皇上在百忙之中抽空一見。】

沐宛晴眉宇間滿是憂慮，此刻只能再次拜託馮保，繼續在大殿外守候。

時光彷彿變得格外漫長，久到沐宛晴幾乎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終於，舒文倩一行人緩緩從未央殿內走出。

【哼！】

舒文倩經過沐宛晴身邊時，一聲不屑的冷哼傳入耳中。沐宛晴卻無暇顧及，她心中只掛念著殷朗是否應允她進去。

【娘娘，皇上宣您覲見。】

終於，馮保走出大殿，通報沐宛晴入宮。

【皇上！】

沐宛晴一見殷朗，便迫不及待想要將如意之事一一道來。可她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殷朗溫和打斷：

【關於如意之事，你無需多言。方才皇后已向朕稟報，她已下令將如意隔離，以防鼠疫蔓延。此刻隔離乃是當務之急，皇后亦已派遣太醫前去診治。相信若如意福大命大，定會無恙。】

沐宛晴怎會相信舒文倩這個皇后能有這麼好的心派人照顧如意：

【皇上，如意此刻病情危急，岌岌可危，臣妾懇請陛下允許將其接出慎刑司，妥善安置，以利其病情之恢復。】

【荒謬！】

沐宛晴話音未落，便被殷朗厲聲打斷。

沐宛晴深知此舉或有違宮規，可如今如意性命垂危，唯有將其移出，方能稍感心安。

【朕知你關懷如意之情深切，可如今鼠疫肆虐，傳染性又極強，若將如意遷出慎刑司，豈非置整個後宮於危境之中？豈能為了一已之私，置宮中眾人於不顧！】

沐宛晴自知此舉理虧，可她也是替如意感到擔心，便跪地不願起身。

殷朗見狀，自覺言重，稍頓片刻後語氣稍緩道：

【你且放心，朕已命太醫院遣人前往診治，必會悉心照料如意。】

言畢，殷朗便令沐宛晴退下，此時他政務繁忙，無暇多顧過多沐宛晴的情緒。

沐宛晴無奈，只得退出未央殿。

沐宛晴失魂落魄的走回掖庭殿，就在她剛靠近掖庭殿的大門時，一個身影突然從遠處狂奔而來。

那是之前她派去照顧如意的小太監，此刻他滿臉驚恐與慌亂之色，像是有什麼極為驚恐之事。

沐宛晴臉色大變，心下暗忖：難不成是如意出事了？！

還未等小太監開口說話，沐宛晴便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衣袖，聲音顫抖地問道：

【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如意出事了？！】

小太監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娘……娘娘，不……不好了，如意她……她沒了！】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沐宛晴心頭。剎那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模糊。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若非緊緊扶住門框，恐怕早已癱倒在地。

【胡說什麼呢？方才不還通報說如意好些了嗎？怎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不行了？！】

小松子問詢而來，趕忙攙扶著沐宛晴。

【是啊，一炷香之前還說是能進水了，奴才可開心了，可剛才奴才又偷偷去看，如意都......都已經硬了！】

小太監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口抹著眼淚。

【不可能！這不可能！】

沐宛晴喃喃自語道，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她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個曾經活潑可愛的如意竟然就這樣離她而去。

【我要去看看她。】

沐宛晴咬著牙，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和暈眩感，就要快步朝著慎刑司的方向走去。

【娘娘萬萬不可啊！那慎刑司如今已經成了人間煉獄，連帶著如意，今兒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娘娘您金枝玉體，怎能為了一個宮女以身犯險？！】

小太監慌忙跪地，祈求著沐宛晴千萬不要去慎刑司。

可如意此刻還如同死掉的螻蟻般被扔在破舊的房間裡，沐宛晴又怎能忍心她死的如此悽慘，絲毫不聽小太監的話，越過他便要往慎刑司的方向疾步走去。

【娘娘萬萬不可啊！】

【慎刑司如今鼠疫橫行，娘娘若是前去，極易被感染，娘娘就算是不為了自已的身子考慮，也要為二阿哥考慮吧，二阿哥尚且年幼，若是娘娘您將鼠疫帶回了掖庭殿，那二阿哥又該怎麼辦呢？！】

小松子眼見攔不住，情急之下猛然跪地抱著沐宛晴的雙腿祈求道。

【我......】

一說起二阿哥文諺，沐宛晴的心跟著揪了一下。

小松子見沐宛晴面色微微鬆動，便繼續說道：

【娘娘，二阿哥才四個月啊，這幾日本就有吐奶跡象，若是不好好照看，不小心感染上鼠疫，大人尚且抗一抗，這月齡小兒，怕是根本抗不過兩日啊娘娘！】

小松子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他提及倒二阿哥，使得沐宛晴內心瞬間動容。

【那......你便替我將如意好好送走吧。】

話語落下，沐宛晴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洶湧而出。她情緒崩潰，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