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任
姜綿生氣了，她點點頭，立馬在旁邊洗了手。
“行，你不說是吧？那我打電話回去問。”
她轉頭就要走，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姜勇趕緊拉住她。
“好好好，我說。”
他敗下陣來，苦笑地看著面前的妹妹。
咋這麼兩年不見，三妮變得這麼強勢了？
姜綿也回頭看著他，等了半天才聽到他支支吾吾回答。
“爹孃給我相看了個媳婦，家裡湊錢出彩禮，還缺一些，四弟來城裡幹活想著幫忙分擔點。”
說完姜勇無地自容，低著腦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是他這個大哥沒本事，娶不到媳婦還要老四幫忙。
原來如此。
算算大哥今年也二十七八了，在村裡算是老光棍，再不結婚上了三十更難。
四弟還在唸書，以往都是大哥掙錢供，現在大哥缺錢娶媳婦，四弟也很懂事的進城打工幫忙。
姜綿有些心酸，深吸一口氣過去繼續忙活。
“四弟這會兒最要緊的是讀書，你知道他在哪兒幹活不？吃了飯咱們去找他，讓他收拾東西趕緊跟你回去。”
“至於彩禮錢，缺多少我這有，等你們攢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眼下趕緊把婚結了才是。”
姜勇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囁嚅了下嘴唇，他有些著急，趕忙拒絕。
“你和妹夫才剛結婚，哪哪都需要錢，我咋能要你的？被爹孃知道還不扒了我的皮？彩禮那邊我們攢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
這顯然是謊話。
他手足無措，下意識地想摸褲兜裡的旱菸抽上兩口，緩緩情緒。
後知後覺想起這是妹夫的褲子，他摸了個空，粗糙的大手打了個轉，重新放到身側。
姜綿沒說信不信，她知道大哥的脾氣，看似老實實則犟。
但凡想要給他塞點什麼東西，可千萬別說明白，否則打死也不收。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推他一把招呼道。
“先出去吧，我這包子蒸上就開吃。”
姜勇哦了一聲，稀裡糊塗出了門。
等包子全都出鍋，靳越也帶著兩個孩子出現。
一家人全都洗漱完坐在桌邊，聞到濃郁的肉香，周月饞得直流口水。
“舅媽，好香呀。”
姜綿笑了笑把包子端出來。
“咱們月月不是喜歡吃包子麼？今天特意蒸了很多。”
她每人都分了好幾個。
“餡不一樣，這是韭菜雞蛋，這是豬肉白菜，這是豇豆肉末。”
幾個名字報出來，聽得兄妹倆頭暈眼花。
包子還有這麼多餡嗎？
他們以前過的都是苦日子，也只吃過大肉包，裡面全是肉，原來還可以包菜啊？
舔舔小嘴，周月迫不及待，趕緊捧了一個，結果被燙得直吹氣。
姜綿失笑，“慢點，裡面還有呢。”
靳越看著面前盆裡堆成小山一樣的包子，冒著騰騰的熱氣，他也有些驚訝。
“包一種餡就夠了，這麼多忙得過來嗎？”
姜綿無所謂，“這東西頂餓，再說正好有菜，我就給包上了，今天吃不完，明早還能吃。”
她說著看了眼發呆的姜勇，“待會兒我和大哥要出門一趟，去找我四弟，他在城裡幹活，順道也給他捎兩個。”
靳越點點頭，“錢夠用吧？”
姜綿聞言心裡美滋滋的，“夠，你有啥需要買的不？我正好帶回來。”
“沒有。”
他沒什麼想帶的，周月有。
小丫頭舉起小手，怯生生問，“舅媽，你出門能不能帶上我？我想出去玩。”
姜綿捏捏她的小臉，“舅媽出門辦事，下次帶你玩。”
周月扁了扁嘴，雖然很想跟著，但也哼哼唧唧倒沒說什麼。
姜勇直勾勾盯著面前這些白白胖胖的包子，被香得有些迷糊。
他們家好像已經一兩年沒吃過這玩意兒了，撲鼻而來的香味饞得他直咽口水，面前滿滿一大盆，他卻不敢伸手拿。
直到姜綿給他塞手裡，“哥你愣著幹什麼？趕緊吃，吃完咱們去找四弟，早飯先對付一口，午飯我好好給你們做一頓。”
姜勇眼眶發酸，不住點頭，在大夥的注視下，他捧著包子咬了口。
濃郁的肉香在口中炸裂，他感動得幾乎落淚，想起家裡吃糠咽菜的爹孃，他心裡都是苦楚。
一個包子下肚，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拼命幹活，讓家裡稍微好過點。
吃了飯，靳越主動起身收拾桌子，見他牢記之前兩人婚前的約定，姜綿忍不住誇兩句。
“靳同志真不賴啊，眼裡有活，是個好男人。”
“……”
靳越看她一眼，啞口無言。
姜綿卻上前乘勝追擊，“我每天這麼大吃大喝，不會把你工資都花完吧？”
靳越看她一眼，本以為她是開玩笑的，哪料到真在她眼裡看到一絲擔憂。
他心下覺得好笑，一本正經搖頭，“隨便你們怎麼吃怎麼喝，我工資肯定養得起。”
姜綿心花怒放，不由得很好奇。
“靳越你在紡織廠到底啥職位啊？之前想問也沒來得及，我看大夥對你好像都不怎麼熟悉。”
靳越看她一眼，意味深長。
“前幾天還沒想好要不要上任，正在辦手續，待會兒過去報到正式上班。”
原本他來這邊只是為了找倆孩子，舅舅們非給他搞個廠長的職位，想著把孩子交給他們二老幫忙，他也能抽身離開。
現在孩子倆不肯過去就算了，他還陰差陽錯結了婚。
看來這個廠長非幹不可，否則沒有工資養不活家人。
姜綿愣了愣，難怪呢，原來沒正式上班啊？怪不得鄰居們都不知道他幹啥的。
“那你到底在廠裡幹啥？組長？主任？”
話到了嘴邊，靳越還是咽回去賣了個關子。
“晚點你就知道了。”
“？？？”
不就工作麼？怎麼還打啞謎？
不過就靳越這個穿著打扮和氣度，廠裡不混個組長噹噹都可惜了。
連潘成民那樣的貨色都是會計，她丈夫差哪兒了？
在姜綿氣不過的注視下，靳越轉身進屋換衣服。
“我這就過去報道，麻煩你等我到中午，不然兩個孩子沒人看。”
“好。”
靳越收拾妥當出門，看得姜綿目不轉睛。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人怎麼穿啥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