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放過那條魚
哎，這幾日連跟閨蜜聊天都少了呢。
【念念，下班一起去吃火鍋魚吧？】稚顏開啟聊天框，快速輸入。
那邊很久之後才回復過來，【我決定放過那條魚。】
【少來，清蒸魚、紅燒魚、油炸魚、水煮魚，哪一樣你少吃了？】
稚顏知道佳念最喜歡吃魚，尤其是學校門口的那家火鍋魚，畢業後工作忙碌，難得才會去一次。每次說要去，佳念最積極了，今天是怎麼了？
又想到早上進公司時看她臉色似乎不太好。【念念，你怎麼了嗎？】
聊天框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等了好一會，字型消失，但未見資訊過來。稚顏關閉聊天框，走出辦公室就看見佳念抱著一疊檔案從宣傳企劃部走出來。
稚顏趕緊上前拉住她，看她臉色確實不好，低聲關心問道，“到底怎麼了？”
“沒事。”佳念澀聲應道。
“我們多少年了，你有事沒事我看不出來？”聽出來了佳念狀態不好，語氣關切急道。
佳念鼻頭一酸拉著稚顏往樓梯間走，嘆了一口氣，“還是我家那個無底洞。”
“又是你爸！這次你別理他了！”對上佳念那黯淡無光的目光，心裡一滯。
“沒有。”佳念看向遠方，視線並未集中。
“真沒有？”稚顏知道她一向心軟，總是扛不住他爸的軟聲請求。
“真的，這次我沒有心軟。“語氣頓了一下，聲音更加晦澀，“他到我家堵我，他沒有鑰匙進門，我門都快被他踹爛了，我也不開。”
“做的好，就不能給他開。”看著佳念從大學開始邊讀書邊兼職往家裡掏錢，她當真是不願她再這樣下去，她該有她自已的人生要過。
“嗯嗯，鄰居舉報，物業攔著他，他現在只會蹲點在小區門口了，這幾天我上班都是躲過他，偷溜出來的。”
“那他有沒有說要來公司鬧？”
“有，我威脅他，如果真來我公司鬧，我丟了工作，那麼他以後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沒了，才讓他不敢來公司鬧。”
稚顏硬氣道，“就應該這樣。”語氣一頓，她在懊惱這幾天光沉浸在自已的情緒世界裡了，才沒多關注到佳唸的情況，“但是念念，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你到我家住啊，這樣就不用躲著他了。”
佳念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爸三天兩頭這樣，你也知道的，我也不可能每次都找你吧。”
“這有什麼，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稚顏哂然。
“哎~我每次看著他小區門口繞，我就也挺心疼他的。”她眼裡似乎無波紋，卻無法隱藏眸底深處深淵裡翻滾的情愫。
“你就是這樣，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被你爸拿捏住。”稚顏的聲音又沉了幾分，一味地心軟，事情得不到任何解決，只會導致這個洞越來越大，人的慾望是無法填滿的。
佳念沉默不語，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真的做不到心硬。
“好了，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呀。走吧，吃完直接到我家去。”
稚顏當即決定，就算以後她怨她，她也當這個惡人去推她一把，抽離那個深淵。
“我把這些檔案拿給李總簽字先。”佳念沒拒絕稚顏的好意。
“嗯嗯，你去吧，我等你。”
這家小餐館今天人依舊如往常一樣的多，吵吵鬧鬧的，老闆娘見她們走進來，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在過往眾多食客的面孔撈起記憶。
隨後笑著屁股一扭一扭地上前打招呼，“兩位大美妞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提前給姨姨打個電話撒，姨給你們留個位。”
手裡拿著的兩瓶啤酒遞給佳念示意她給外面露天的一號桌，稚顏跟佳念相視一笑，還是濃濃的親切風。
佳念先開口，“就突然想吃了，雲姐，我們等一會沒事。”
不知為何，學生時代那會不覺得這家店小，現在再看，桌桌坐滿了人，顯得擁擠與逼仄。
稚顏和佳念走出了店門口，在一旁的長板凳上坐下等位。
學校門口的這條路，兩邊都是成排的梧桐樹，從春天到冬天，一年四季，各有姿態，各有風采。
明暗交錯的綠色，每次經過這裡，稚顏都會放慢腳步，慢慢的欣賞，去體驗那種抬頭滿眼綠色的舒適愜意。
樹下歡聲笑語的聲音勾起青春的回憶，讓人彷彿回到了過去的歲月，慢慢聊起了往事。
很多年前的一天，她們如同往日一樣來到這個店裡用餐，不同的是那天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認識了一個人。
“顏顏，你資助的那個人也快畢業了吧。”佳念手捻著耳垂玩，轉頭落眼在稚顏鼻翼上的那顆小痣。
像是女媧精雕細琢的最後點上的神來之筆，因為有這顆痣的存在，眉眼間清純和魅惑相得益彰。
她不禁看得有些呆住了。
稚顏姿態慵懶的往牆上靠，微微仰著頭，感受清風拂發愜意，“嗯嗯，今年下半年要出來實習了。”
佳念眼睛依舊黏在她身上，她一直覺得稚顏就是這種人，隨意擺出的動作有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美，但如果是自已按照她的動作擺，怎麼擺都略顯僵硬刻意。
“他還會再讀嗎？”
“我是希望他能繼續讀研，但他本人好像沒那個意願。”
佳念大概能猜到為什麼。
稚顏想了想才道：“最近有些困擾我，他有稍微透露一點點想見一見我的意思。”
“或許他是想要當面表達對你的感謝。”
“我知道，但是我只是做了當時我想做的事，我並不需要他對我感激涕零，我覺得我跟他之間不需要有更多的交集，更不應該認識。”
“如果他繼續讀研的話，你還會資助嗎？”
稚顏點點頭，既然決定伸出援手，就會堅持到底，就當日行一善了。
正當佳念欲要再聊點什麼，老闆娘雲姐出來了。
雲姐熱情招待，“顏顏、佳佳，過來這邊坐，必點的招牌火鍋魚廚房已經在做了，等下給你們上哈。”
稚顏和佳念朝雲姐指的位置落座，“謝謝你啊，雲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