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兒一定是受了俞美人的蠱惑啊!他向來心地善良單純,對皇上更是尊崇有加,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皇后聽聞皇帝欲廢黜太子,心急如焚,趕忙跪地求饒。

緊接著,皇后猛地轉頭,用手指向正跪在地上低聲啜泣的俞美人,怒斥道:“俞氏!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地去勾引東宮太子,你們全族都會因你而永無翻身之日!”

由於情緒過於激動,皇后伸手時動作過快,鋒利的護甲瞬間劃開了俞美人嬌嫩的臉頰,鮮血伴隨著淚水一同滴落而下。

俞美人渾身抽搐著,聲音略帶哭腔且微微發顫:“皇上,這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所為,與其他人毫無關係,懇請皇上不要責怪太子,他只是受了臣妾的蠱惑而已。”

她眼底一片絕望,道:“希望皇上能夠網開一面,不要降罪於臣妾的母家,臣妾甘願領死謝罪。”

然而,俞美人話音剛落,太子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堅毅道:“父皇,兒臣與青兒早在她進宮之前便已情投意合,並沒有誰去勾引誰一說,請父皇饒青兒不死,兒子願讓出太子之位!”這句話如同驚雷般炸響在錦繡堂中,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那位面色蒼白卻堅定無比的太子。

“你在說什麼!?!”皇后氣得渾身發抖,她雙手緊緊抓住太子的肩膀,眼中滿是憤怒和失望,彷彿無法相信自已所聽到的話。她恨恨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如此糊塗!”

聖文帝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嚇得在場的眾人紛紛跪下,不敢抬頭。他怒喝道:“即便你與她有情,但她已是朕的妃子,你竟敢連朕都不放在眼裡?!?”

帝王自古以來便是高高在上、威嚴不可侵犯的存在,他們擁有絕對的權力和地位,然而面對感情問題時,即使是最為仁慈寬厚的皇帝也難以釋懷。

因為這種事情一旦發生,若不嚴加懲處,將來必定會引發更多類似的事件,所以有時候,帝王們不得不表現出無情無義,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太子與聖文帝靜靜對視著,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太子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和哀傷,而聖文帝的眼底則充滿了失望和決絕,短短几秒鐘的沉默,卻像過了漫長的一生。

終於,聖文帝打破了僵局,他緩緩開口道:“朕就當沒你這個兒子!”說完,他將目光轉向下方一直站立不動的侍衛,厲聲道:“還不快把他拖下去!”侍衛們如夢初醒,連忙上前架起太子,向殿外走去。

太子被侍衛強行帶走之後,聖文帝面沉似水地凝視著癱倒在地、花容失色的俞美人,聲音冷酷如冰:“俞美人,賜白綾,今日之事,朕絕不允許在場之外任何人知曉。”

說完這話,聖文帝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完全不顧身後皇后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聲,一旁的容妃嘴角微微上揚,輕蔑地瞥了一眼仍在痛哭流涕的皇后,然後扭腰轉身緊隨聖文帝而去。

周圍的眾人見到這般情形,心知肚明再無熱鬧可看,於是紛紛四散開來,太子被廢黜,那些平素對皇后心懷不滿的嬪妃們自然暗自竊喜,但此時皇帝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多做停留以免引火燒身。

當沈喻匆匆趕到時,現場早已空無一人。她早在聽聞異動之初便有所警覺,覺得事有蹊蹺,遂先派如雪出宮將此事告知祁司年。

貴妃向來對宮廷內的繁雜瑣事漠不關心,隨意詢問幾句後便安然入睡,這倒是給沈喻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可以自由出入。

如雪奉命前去通知祁司年,而沈喻則徑直趕往錦繡堂瞭解情況,待她粗略瞭解事情經過之際,如雪恰好返回傳訊,於是,沈喻與如雪一同向祁司年講述了事情的大致經過,這才兵分兩路回到錦繡堂。

當她走進錦繡堂的時候,俞美人依然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低聲啜泣著,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耳際,她緩緩地抬起那張佈滿淚痕的臉龐,目光與沈喻交匯後,又下頭去,聲音平靜地道出一句:“沈姑娘。”

方才的情景沈喻都看在眼裡,對於眼前這位俞美人不禁產生了些許好感,畢竟,一個甘願捨棄自身性命、也絕不牽連他人的女子,實在令人心生敬佩。

只可惜,這樣的行為實在愚笨了些。

她邁步來到俞美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將其攙扶起來,俞美人臉頰上的傷痕赫然映入眼簾,令人不忍直視,而那雙原本清澈動人的眼眸早已哭得紅腫不堪。

望著眼前這一幕,沈喻忍不住輕聲嘆息,心中滿是憐憫之情。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地方——聖文帝的書房內,祁司年早已恭候多時,眼見聖文帝緊皺眉頭、滿臉怒容地踏入房間,祁司年趕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聖文帝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仍帶著不悅道:“你訊息倒是靈通。”

聖文帝心裡當然清楚祁司年此番前來的目的,但他並未多言,徑直走向一側坐下,祁司年見狀,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坐到了對面,開口道:“聽聞二哥出了事,特來看看。”

聖文帝冷哼一聲,沒有接話,祁司年不緊不慢開口道:“父皇可記得當初您感染時疫,是二哥沒日沒夜的守在父皇身邊照顧著。”

“二哥掌心的疤是父皇南巡途中遭遇劫匪,生生用手握住對方砍向父皇的刀,救下了父皇時留下的,您每日批閱奏摺辛苦,二哥便每日學著做滋補養生的湯藥給您送過去,眾人都笑他,堂堂太子如女兒家那般…”

“好啦好啦……你如今替他說再多又有何用?他犯下如此忤逆不孝之罪,沒將他處死,朕已是格外開恩,手下留情了。”聖文帝一見祁司年是充當和事佬而來,於是急忙出聲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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