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飛馳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兀,安遇眼前有一條道路是直通田沙灣景區的,他下車熄了火,以這樣的聲響上山,還沒到目的地就會被人發現,他拿出手機再次打給了安龍狄。
“喂,安遇”安龍狄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舅舅,你帶點人過來,我在田沙灣的路口等你”
安遇覺得就憑自已,哪怕他再能打,如果綁匪人數太多自已去了不僅不能救秦落,還會讓自已也深陷囹圄,他還是太沖動了!
“好,我馬上到”安龍狄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暗夜裡的星空零星的有幾枚星辰閃動,安遇望著幽黑的密林深處,一股強烈的自責感油然而生。
半個多小時後,三輛黑色轎車由遠及近,在安遇面前停下,安龍狄的率先下車,見安遇情緒有些低迷,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舅舅幫你把人帶出來,你別急”
“走吧”
安遇沒心情和安龍狄說話,簡單說了兩個字後騎上自已的機車在前面帶路,安龍狄大手一揮:“跟上”
車輛行駛和機車的轟鳴聲很快被山上放哨的人捕捉到,幾聲低低的哨聲響過,徐斌文的手下全都集結在了空地上,有人見到徐斌文走出來,沒等他發問,那人就迫不及待說道:“老大,山下有人上來了,你看要不要先離開這裡?”
“看清楚來人是誰嗎?”徐斌文冷靜的問。
“沒有,我看來者不善”
“是警方?”
“不像,看那排場像是道上的人”
徐斌文一聽突然來了興致,道上來人,做什麼的?搶人?
“老大,要不要先躲一躲?”
徐斌文暴力的用手拍了一下他的頭:“躲什麼,來都來了,請他們喝杯茶再走”
三輛轎車席捲著灰塵停在徐斌文等人不遠處的空地上,那氣勢似要打家劫舍來的。
“哪條道上的?出來會會”徐斌文對著轎車的方向喊道。
三輛車的車門同時開啟,十幾個人整齊劃一的下車,排成一排,有人為安龍狄開啟車門,徐斌文看到從車上慢慢走下來的安龍狄,皺皺眉。
“是你?”
安龍狄摘下墨鏡‘哈哈’笑了兩聲:“是我,好久不見啊,徐老二”
“安龍狄,我們少君堂和你們斷手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搞這出是什麼意思?”
兩個黨派都活躍在地下暗城,做的都是買兇殺人,知法犯法的勾當,沒有一家是清白的,大家都默契的自已接活兒自已做,從來沒有越界,或有打破這種規則的想法,安龍狄帶人來圍他,讓他有些生氣。
安龍狄照舊哈哈笑了兩聲,雙手狀似無奈的攤開,又啪的合上,接著搓了搓:“是這樣的,那邊那個是我外甥”
他指了指坐在機車上的安遇,安遇還帶著頭盔,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裡邊兒那位”安龍狄停了停語調接著說:“是我外甥媳婦兒”
簡潔意賅,讓人一聽就懂····
不是我來搶你的生意,是你的生意做到我家頭上來了!
徐斌文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怎麼證明裡面那個是你外甥媳婦兒?”
當他三歲小孩兒嗎?你說是你外甥媳婦兒就是你外甥媳婦兒。
安遇把頭盔摘了下來,用清冷的眼神看他,認真的說道:“她手腕上有一條藍寶石手鍊”
徐斌文一聽,就讓人去看,來人對他點點頭,但是秦落這單他已經接了,現在放人,那他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抱歉啊”徐斌文吊兒郎當的說道:“就算是,我也不能放人”
“你莊家出了多少錢,我出雙倍”安遇說道。
徐斌文看著他呲笑出聲:“你個小屁孩兒,還讀書的吧,人小口氣倒是不小,你出得起雙倍?你知道莊家出了多少錢嗎,就敢說出雙倍”
“你說個數”安遇的耐心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但他現在必須忍耐。
“莊家出了五百萬,雙倍那就是一千萬”徐斌文明顯看到安遇神情裡的黯然:“怎麼樣,出得起嗎?”
“出不起”安遇表情依舊認真。
“那怎麼辦”徐斌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安遇問道。
“簡單,一件事情要是不好辦,那就讓它成為死局,這樣就不用糾結要不要辦了”
安遇的語氣很溫和,沒有太多情緒上的起伏,但就是讓人聽著很不舒服,有種陰森的恐怖感。
“怎麼,想嚇唬老子?老子十幾歲就出來混了,殺過的人比你想象的多,我會怕你不成!”
如果徐斌文被安遇一句話就嚇住,那他這麼多年的老大就不用混了!
“能用平和的方式解決問題,我也不會提倡使用暴力,說到底,你們也只是為了錢而已,我答應給你們錢,留你們的命已經很仁慈了,不要得意忘形,斷了自已的退路”安遇冷冷的說道。
“一句話,單我接了,所以人,你不能帶走”
兩方人馬暗潮湧動·····
夜風吹起秦落的髮絲,她有些困頓的睜開眼,她想起自已正站在學校門口玩手機,突然一塊刺鼻的手帕捂住了自已的口鼻,她驚慌之餘吸了一大口,瞬息之間暈了過去,她動了動手腳,都被麻繩牢牢綁住,讓她動彈不得,嘴也被膠帶封住,發不出聲音。
這時,黑暗的房間裡瞬間亮如白晝,不知道是被誰開了燈,秦落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閃到眼睛,出現了爆盲,緩了幾分鐘她才睜開眼看清這個小房間,房間裡都是水泥地板,四處空空,像個毛坯房,一個男人握著匕首壓在她的脖頸處,說道:“別亂動,也不許出聲”
秦落嗚嗚了兩聲,點點頭,不多時,寂靜的夜風帶來了打殺的聲音,爆吼慘叫之聲讓秦落聽得心臟狂跳。
‘砰!!’
有人有些急躁的開了門,說道:“蔡哥,下面打起來了”
“老大怎麼說?”蔡哥很冷靜的問,沒有一點驚慌。
“帶人離開,馬上”
蔡哥接到指令,一把拽起秦落朝著後山而去,房子背後有一輛黑色越野,蔡哥把人扔進後座,坐上駕駛位,發動汽車,轉了個彎駛向黑暗的密林深處。
等安遇借了空,往樓上衝時,早已人去樓空,他隨即看向房子的後面,兩道新鮮的車輪印落在眼裡,他再也顧忌不到其他,衝下樓,騎上自已的機車,順著山道跟了上去。
蔡哥一邊開車,一邊給徐斌文打電話,但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讓他不免有些擔心。
剛放下電話,身後就隱約傳來機車的轟鳴聲。
有人追上來了?
蔡哥猛踩油門在山道上疾馳,好幾次都差點衝出山道,安遇的手心也都是汗,還好技術過硬,不然在這陌生的山道上,很難不發生危險。
“秦落!!”
安遇吼叫出聲,情緒逐漸失控,蔡哥的車已經衝上了山頂,前方的已經無路可走,他本來是要往另一邊去的,但是被安遇緊追,分了神來到了這裡,越野停好在空地上不到五分鐘,安遇也到了,甩尾停車時,機車尾部散出一道白煙。
蔡哥把秦落從車上拖了下來,用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安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的老大已經被我的人抓住了,放了她,我可以留下你老大的命”安遇冷著臉道。
秦落被折騰得狼狽不堪,原本蓬鬆柔軟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溼,貼在了臉頰兩側,唇色也從粉紅變成慘白,在車裡的時候,秦落試圖掙脫繩索,手腕的地方淤青了一大塊。
“徐斌文死了更好”蔡哥嘴角彎了彎:“這樣,我就能拿到全部的錢”
蔡哥表面上對徐斌文馬首是瞻實則對徐斌文多有怨恨,自已的能力比他強,但是少君堂選堂主的時候他還是敗在了整天只知道溜鬚拍馬,靠齷蹉手段上位的徐斌文,這讓他怎麼甘心!被安龍狄抓到殺了更好,正合他意呢。
安遇心底散發出絲絲狠勁,說道:“放了她,否則,我讓你活不到天亮”
蔡哥哪裡會受安遇這個少年人的威脅,笑著道:“你打算怎麼讓我活不到天亮?”
說著刀尖往秦落的脖子抵了抵,秦落覺得自已脖子一涼,有液體順著咽喉流了下來,安遇的呼吸聲逐漸加重,如果眼神能殺人,蔡哥現在已經被切成片兒了。
安遇向前走進一步,蔡哥就拖著秦落往後退一步,蔡哥突覺背後冷風徐徐,往後看了一眼,竟是一處斷壁懸崖,安遇眼睛發紅,步步緊逼,蔡哥急了:“你瘋了,再往前走,我殺了她”
“你敢嗎?”安遇冷冷的問。
蔡哥邪笑一聲,放下刀刃,從後腰處掏出了一把····槍,對著安遇毫不猶豫的就開槍,安遇沒想到蔡哥手裡還能有這玩意兒,反應迅速的躲開,但還是被擦到了肩膀,鮮血很快㓎透了衣襟,秦落眼眶霎時擒滿淚水,正當蔡哥要再開第二槍時,秦落整個身體就往他身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