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班裡的同學三兩為伴,揹著書包向校園外走去。

許願寒假要帶回去的東西大部分都已經拿回去,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走人,和江沉月前後腳出了教室後,許願拐去了火箭班找付江江。

火箭班沒講題下課比他們早很多,教室裡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付江江的座位已經空置。

許願準備走時,目光定在某處。

冬日正午的陽光直直的射向地面,漫射開片片光暈。

許願看到一個女生站在後黑板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貼出來的成績單。

她沒戴眼鏡,只大概看見了女生的模樣,高馬尾黑框眼鏡,五官英挺,只是黑框眼鏡下眼眶很紅,紅到她這個近視眼都看得清楚。

許願經常到火箭班找付江江,所以火箭班的很大一部分同學她都認識。

面前的這個姑娘在火箭班待了一年多,許願知道她。

她叫趙星,英語好到變態,基本每次都接近滿分,英語作文經常被當成範文展覽,她語文功底堅實,生化也很好,與之相比她的數學和物理就略顯平庸,數學常年一百一二,物理則一直在及格線左右飄著。

這次數理化難度驟增,一大批黑馬擠進火箭班的同時,也有很多人暴跌離開。

趙星就是其中之一,甚至是排名跌的最慘烈的,據說數學考完後心態崩了,差點連一班都沒夠上。

兜裡還有一張紙巾,許願不確定她要不要掏出來遞過去。

畢竟人家明顯情緒不對,她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過去遞張紙巾也挺奇怪,想了想,許願正準備移開目光走的時候,趙星看過來了。

她目光銳利,帶著一股勁兒,但並不刺人。

反而有一些被撞破脆弱的難堪。

偷看被逮到了,視線相接的那一瞬許願開口,指了指自已的眼睛說:“同學你好,我沒戴眼鏡看不太清,付江江在嗎?”

趙星神色微緩,鼻音有點重,但語氣平淡溫和:“她一下課就跟著她媽媽走了。”

“好,謝謝。”

許願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同學再見,祝你假期愉快!”

女生背後是走廊窗戶透進來的光,她嘴角酒窩淺淺,笑容明媚燦爛,讓人一看見就心情輕快起來。

趙星在原地愣了一瞬,說:“假期愉快。”

女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但莫名的,她眉間一鬆。

好像心中的一小份鬱結也忽然散去。

-

與火箭班的人走教室空的狀況不一樣,路過一班的時候,許願還能聽到裡面的嚎叫,她莫名回頭朝著教室看了一眼。

教室裡嘈雜混亂,有很多交好的同學之後不再是一個班,於是聚在一起胡咧咧:

“你這以後去了火箭班可不能忘了你遠在一班的江東父老啊。”

“滾!”

“隔一堵牆你他孃的矯情啥呢,又不是以後不見了。”

“那不一樣,以後您就是附中的皇親貴戚,是看不上和我們這種草民玩兒了。”

“……”

許願聽了兩句,笑了又笑,腳步輕快起來。

出門時恰巧碰到錢前和顧毅。

錢前單手抄兜大爺似的在旁邊走著,笑得吊兒郎當的。

而顧毅一手拿垃圾桶一手拿拖把,正一臉無語對著錢前快要翻白眼,咬牙切齒:“最後一次!下次你再拉我來幫你值日我就先掐死你。”

“行,但掐死我之後記得把活幹了。”

“……滾!”

許願打了個招呼:“欸,嗨,錢哥,班長!”

“呦,願姐。”錢前笑了下,“回呢。”

許願坦然應下,揚眉:“這不是政務剛忙完嗎,是時候擺駕養心殿了。”

顧毅也樂了:“那皇上你今晚吃好睡好。”

許願一揮手:“行,小毅子,小錢子朕今天也給你們提前放假,早些歇息吧。”

錢前挑眉,掃了眼垃圾桶拖把:“我們這兒還有點活,要不皇上您……”

“我、朕突然就想起來朕也還有點事兒……”許願義正辭嚴,轉頭就準備溜。

“皇上您什麼事兒啊?”

許願邊走邊說:“翻牌子。”

背後傳來兩人的笑聲,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也加進來掐著嗓子問:“那皇上您今兒是翻哪位小主的牌子啊?”

“貴人貴人。”

許願回了句,就忽略身後的笑聲和喊叫聲下樓梯。

——怎麼就翻上貴人了呢?皇后娘娘您不要了?

——哈哈哈哈。

——後宮佳麗三千呢皇上。

許願一路狂奔,在靠近校門時,看到了遠處那個熟悉的背影。

腦海中浮現三個字:

——江貴人。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後宮佳麗三千,朕獨寵一人,說什麼雨露均霑,就寵他就寵他。

-

腦海中閃出這幾句話,許願不由得笑出聲,自已把自已給逗樂了。

下一秒,安靜走路的背影似有所聞,轉過身來,風的氣息隨著他的轉身裹挾而來,許願呼吸一滯。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快跑了兩步打招呼:“同桌,好巧。”

江沉月點頭,兩人並肩向校門外走。

附中平常中午休息都有很多人在學校待著,但一旦放假,公交車站牌前就擠滿了人,恰巧有一輛公交車停下,蜂擁而上,擠得人滿為患,最後一個人的書包都在車門外。

兩人對視一秒,許願果斷提:“同桌,要不咱們走回去吧。”

“好。”

-

距離上次下雪已經過了好多天,路面平整乾燥,陽光透過枝椏的大片間隙毫不吝嗇地揮灑著光亮。

槐樹順著大路延展,他們慢慢地走,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其實江沉月平常話也很少,神色與平常無異,但莫名的,許願覺得她同桌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其實這種感覺從早上第一眼見到他就有了,只是不甚明顯。

難道是因為家長會?

他家裡人遲到了?

可他不像會計較這些的人啊。

許願胡亂猜測了兩下最終決定放棄不胡亂臆測。

可看著他微蹙的眉毛,很想做點什麼。

許願忽然想起什麼,輕聲喊:“江乘月。”

好像,她每次唸錯他名字,他都會笑。

江沉月側頭,眉間微松,神色平淡,唇角平直。

他沒有笑。

認識快一個月,她無意識地練習過許多次如何讀對他的名字,現在讀慢一些已經可以讀準。

那麼多次讀錯他名字的場景裡,只有這一次,她是故意的。

但他沒有笑。

果然,只是巧合。

江沉月問:“怎麼了?”

“沒什麼。”

許願開始接著像平常一樣沒話找話地說著什麼,江沉月依舊是沉默,只是偶爾點頭回應,表示在聽。

走了不知道多久。

許願氣息矮下來,有點洩氣又有點莫名的委屈,聲音低似呢喃:“……同桌,我說了好多,你都不理我。”

說完這話,許願自已也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明明是她自已樂意說的,怎麼就期盼別人有所回應呢。

可她不是想要他回應,是想他開心。

而她說這麼多話,他會不會覺得她煩,會不會更不開心……

腳下的兩道影子重疊在一起,一瞬間,許願的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但忽然,質地清越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許願。”

她茫然抬頭,目光與他對上。

他卻微微別開眼,說:

“理你。”

像是、

在解釋他忽然喊她名字的緣由。

又像是、

在回答她那個呢喃出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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