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是不用問就能猜出來的。

比如羅恩突然變了個樣子,這肯定是用了複方湯劑,既然他們大概是要試探德拉科,那麼變成自已是最好套話的。

本來今天她就是在晚宴上被斯內普叫走去辦公室處理材料的,每個參加晚宴的人都知道她接下來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缺席,就算是他們非常小心的安排了一個人來應對自已提前回去的突發情況,也不可能用這樣一個沒人知道的身份。

何況瑪吉還是這個反應。

黛拉不動神色地瞟了一眼近乎看痴了的瑪吉,又用平常那種溫和的目光看向侷促地扭著手指的羅恩,“你變成這樣是要做什麼?”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老蝙蝠的教室能這麼亮堂,”被黛拉三言兩語領進魔藥教室的羅恩先是對著亮如白晝的教室喃喃著,聽到黛拉的話後吞吞口水,“我,我是被喬治和弗雷德捉弄了才變成這樣的。”

羅恩想跟黛拉打個馬虎眼,畢竟只要拖住黛拉就好了,所以他避重就輕地只回答了為什麼變成這樣。

不過從黛拉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開始,她就打定主意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了。

雖然能猜的八九不離十,雖然一但在鐵三角面前挑開這個話題,以赫敏的性格一定會讓她來做出一個選擇,但對黛拉來說,“自已是什麼”這個問題遠比所謂的繼承人重要。

而在這個昨日才打擊過她的問題上,黛拉也展示出了不同以往的怯懦,顯出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度,她想要一個確切的結果,即使這能猜出的結果只有一個。

“羅恩,那天魔藥課後斯內普教授有清點材料,”黛拉不急不徐的說著,“雙角獸的角和非洲樹蛇蛇皮,再結合學校裡能拿到的材料,就只有複方湯劑了。”

羅恩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黛拉這樣直入主題,還將他們的行為有理有據的說了出來,這讓羅恩一下子連怎麼糊弄都不知道。

看著羅恩現在頂著的那張臉上的錯愕表情,黛拉知道他已經動搖了,可以免他們起疑,她不能直接去問自已想問的,她得先用其它話題做個掩護。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呢?”黛拉這樣問道。

“額......”羅恩的臉漲紅了,在被挑明心思的情況下,卻也只發出了幾個短促的音節,然後就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羅恩很好套話、也很好看懂,但是非常講義氣,如果自已只袒露知道了多少,估計很難從他嘴裡撬到確切的話來,黛拉眼睛微微一轉,很快調整了談話策略。

“我大概也能知道,你們是想去調查關於斯萊特林繼承人的事情,對麼?”覷著羅恩似有波動卻仍舊繃著臉的神情,黛拉繼續加碼,“我...我,我也想知道一些相關的事。”

“黛拉......”羅恩聽出了黛拉語氣裡的猶豫不決,他小心的說了一句,“可你是個斯萊特林,身邊還,還有馬爾福,你很安全的。”

應著羅恩投過來的小心翼翼的眼神,黛拉在與他對視兩秒後突然偏過了頭,露出一副迷茫又心虛的姿態,“可,我是個蛇佬腔。”

“什麼!”羅恩一下站了起來,震驚地後退兩步,非常不可置信地看向黛拉。

“是的,我就怕別人也會是這樣的反應,”看著羅恩的動作,黛拉倒沒有表現得很失落,只是垂下了眼睛,“所以我才一直瞞到現在。”

“梅林啊,斯萊特林的蛇佬腔,那你,那你是?不不,你不是那個繼承人。”羅恩動作很大地自問自答著,雖然是否定了自已的疑問,但他現在純澈的藍綠眸子裡仍舊閃爍著驚懼的色彩。

“我不是,羅恩,但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跟那個繼承人有什麼關係,”黛拉語氣低沉了下去,她十分坦蕩的看向羅恩,“所以我很好奇,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看到黛拉朝他睜大的帶著祈求的眼睛後,即使這只是一句沒憑沒據的話,羅恩心中的天平就已經向難得示弱的黛拉偏過去了,他抿著嘴又坐回了黛拉身邊。

“那鄧布利多特許你帶蛇,就是因為他知道你是一個蛇佬腔麼?”羅恩指指肩上的瑪吉。

“我想是的,而我很幸運能擁有瑪吉這麼聰明的一條蛇,也就是他聰明到能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已能與蛇對話,大家才沒那麼往我是個蛇佬腔這個方向上想。”說著,黛拉朝瑪吉伸去了手,“西-亞(過來)。”

這時候再聽黛拉的蛇語,羅恩倒是不那麼驚訝了,他看著把瑪吉放到肩上的黛拉,只覺得她還是平常那個彬彬有禮的女孩,甚至還讓他感覺更親近了。

這是當然的,共有的秘密會拉近人的距離,即使這只是其中一方刻意營造的環境。

不過在這裡,與其說是共有的秘密,不如說這是黛拉擺上來的誠意,雖然羅恩沒有這種意識,但談話技巧是通用的。

眼看羅恩已經不牴觸談話了,黛拉再次向他丟擲了問題,“所以,你們是在調查什麼?”

羅恩抿著嘴小小地糾結了一會兒後,才慢悠悠地開了口,“我們是打算靠複方湯劑變成斯萊特林去找馬爾福套套話的,我知道你可能不覺得他有問題,但我們認為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為什麼認為德拉科應該知道些什麼呢?”黛拉很有耐心的順著羅恩的話問了一句。

“額......”羅恩下意識地覺得把馬爾福那天在圖書館跟他們的嚷嚷告訴黛拉不大好,所以他鼻子皺皺,十分含糊地說著,“斯萊特林裡,也就他那麼有血統歧視了。”

黛拉沒跟他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她終於向羅恩問了自已真正想知道答案的問題,“那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哦!”聽到黛拉這麼說,羅恩才又想起自已現在變成了不知是誰的樣子,之前在盥洗室裡被赫敏壓下的牢騷一下湧了上來,“這都怪赫敏,她的計劃太簡陋了!”

“本來我們是準備變成克拉布、高爾和米里森的,但是她一在晚宴上聽到斯內普把你叫走,就立刻決定要變成你了,她說她讓喬治和弗雷德搞來了頭髮,還非要我或者哈利喝下加入你頭髮的藥劑,真是胡來!”

羅恩喋喋不休地說著,“你再看看我現在!還讓我用這個樣子來拖住你!他們就沒一個靠譜的!”

老實說,這樣在目標人物面前把計劃和盤托出的羅恩才是最不靠譜的那個,不過也算是微妙的完成了拖住她的任務,黛拉不動聲色地看看牆上指向半點的表,又把視線放回了羅恩現在嬌俏的臉上。

“這樣啊,我大概知道了。”黛拉說道,這時候她跟瑪吉一樣,都仔仔細細地看著羅恩的臉。

“呃......”面對黏在他身上的兩雙眼睛,羅恩侷促地撓撓頭,這一有些傻氣的行為放到他現在頂著的美人皮子上,則表現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嬌憨,“那,那我們現在?”

“在這兒待著吧,讓赫敏和哈利能問到些什麼才好,”黛拉意識到自已放在羅恩臉上的目光有些放肆了,她移開了目光,衝講臺那兒一揮魔杖,一個木盒子就朝他們飛了過來。

“讓我們在這兒打發打發時間。”把木盒拿上手後,黛拉邊拆邊說著,她把拆出來的巫師棋在桌上擺好,“這是斯內普教授沒收的,之前有兩個不怕死的學長在他課上下棋。”

“老蝙蝠的課上?哇偶,真是勇士。”羅恩唏噓了兩句。

“這樣的勇士據說在斯內普剛當教授時有很多,現在就很少有那麼不怕死的人了。”黛拉沒跟羅恩謙讓,她把白方擺到了自已這邊,先走了一步,“到你了,羅恩。”

“我下棋很厲害的哦。”羅恩笑笑,認真看起棋盤來。

趁著羅恩把心思放到棋局上的時候,黛拉則是一直在心裡悄悄描摹面前這位金髮碧眼女孩的容貌。

羅恩說的都能對上,黛拉確信羅恩變成了她這具身體本該的樣子,不過那種存在被否定的失望早在猜測開始時就籠罩了她,如今猜測得到驗證,黛拉反倒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平靜之中。

她只細細的看著,不斷在心裡勾勒著那不帶一絲憂愁的眉眼走勢,一遍遍加深著那雙眼裡的藍綠。

等心中的那支筆畫到鼻子那兒時,黛拉又在她臉上看到了與現在自已的相似之處,其實仔細看看,兩張臉的輪廓是非常相似的,鼻子和嘴巴也幾乎就是一樣的。

但是唯一將她們區別開的眉骨和眼睛往往又是一張臉上最具辨識度的部分,就這點區別,讓人除非細看,否則就發現不了兩人的相似之處。

五官的相似是巧合麼?

還是說,她現在的靈魂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原有的軀體?

下棋的間隙中,黛拉暗暗比照著她和對面羅恩現在分毫不差的手,她好看的眉毛慢慢擰了起來,這在羅恩眼裡,只當她是在為棋局苦惱,羅恩還為自已的好棋暗自得意了好一會兒呢。

等黛拉舒展眉心,並且將棋子動到了一個扭轉局勢的位置上,讓羅恩心生苦惱的同時,她心裡也做好了最後的決定。

在自身存在的探尋上,她要到此為止了。

雖然還沒法肯定自已,但是否定自身這一行為是斷不能發生的。

她得,接受自已,即便被修改的原本正在對面控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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