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在一個不足六平米的小房間醒來,她一睜眼,先看見了灰色天花板,粗粗掃了一眼憋仄、沒有一扇窗戶的冷調房間後,手腕上的發麻與束縛感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抬起手,發現一根細細的銀鏈把她的兩隻手捆在了一起,稍微動兩下,鏈條下的紅痕就露了出來,黛拉眉頭皺皺,用肩膀撐著坐了起來。

“啪!”

頭頂的燈突然亮了,薑黃色的燈光給這冷調的房間染上些刻意的溫暖,緊接著一道幹練的女聲迴盪在房間裡,“哦,看來你醒了!”

黛拉搭在腿上的手指動動,沒做什麼特別的反應,過不多會兒,斜對著她的門那兒傳來了叮叮噹噹的開鎖聲。

一共來了四個人,兩個人留在門口,兩個人走了進來,那兩個人剛鬆開黛拉手上的銀鏈,就立刻示意她把手背到後面去。

黛拉的手又被捆上了,她只能用一種很不舒服的弓著腰的姿勢跟他們走出去。

他們把她領進一個只在幾米外的小房間,解下鎖住她的銀鏈,然後在正面又把她的手捆上了。

屋裡除了他們,還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以及一個端坐的褐發女人,她嘴唇薄薄的,鼻子挺立,就是瘦的顴骨有些凸出來,不過也算精神,總體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

“沒辦法,我也不想這麼折騰你,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女人開口了,她的灰色眼睛上下打量著黛拉。

聽到和剛剛一樣的幹練女聲,一直沉默配合的黛拉看了她一眼,接著按照指示隔著桌子坐在了女人對面。

“先自我介紹一下,莎維亞·南尼,這次負責你的審問官。”莎維亞朝黛拉伸出了手。

桌上有一盞正對著黛拉很亮的白燈,莎維亞的手正好伸在了光源中間,晃得黛拉眨了一下眼,她看著那隻燈光下慘白的手,伸出自已被捆上的手上去握了一下,“黛拉·裡德爾,霍格沃茨的學生”,黛拉同樣自我介紹道。

“我也是霍格沃茨出來的,看得出來我是哪個學院的嘛?”莎維亞露出一個笑容,顯得顴骨更凸了。

“格蘭芬多?”

“嗯?你怎麼看出來的?這間審訊室裡的人總猜我是斯萊特林的。”莎維亞撥撥手上的羽毛筆,反問黛拉。

“感覺而已。”黛拉把視線放到了莎維亞握著的羽毛筆上。

“很不錯的直覺,那讓我們現在進入正題吧,”莎維亞拿過一旁的羊皮紙,抬眼看向黛拉,“在羅耶伊亞探員的三份報告裡,有兩份都將你列為了嫌疑人,知道是為什麼嘛?”

黛拉搖搖頭,莎維亞繼續說道,“因為不管是禮堂、還是宿舍裡的痕跡都太少了,甚至可以說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了,黛拉·裡德爾,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導自演的麼?”

“不是,南尼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能多給我講一講報告裡的事嘛?我現在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黛拉平靜地回答著。

莎維亞看著手上兩份都列出了三位嫌疑人的調查報告,面不改色地說,“你是唯一嫌疑人,黛拉。”

“這種審訊難道不應該先問問我發生了什麼嘛?”黛拉看出了面前女人的不友好,她很乾脆的反問道。

“當然,你當然可以說,不過我不建議你這麼做,”莎維亞唇角勾勾,“坐在我對面的人總喜歡先用一套說辭洗清嫌疑,可再一盤問,什麼記錯了的藉口就都來了,這時候可就不再會是坦白從寬的範疇了。”

“首先,霍格沃茨裡的襲擊事件不是我做的,”黛拉臉上的表情沒有因為莎維亞的話有一絲變化,“然後關於針對我的襲擊事件,我可以把整個過程告訴你。”

“好吧,”莎維亞聽起來有點無奈,她一擺手,“請說。”

“我和德拉科·馬爾福在情人節那天下午撿到了哈利·波特掉出來的日記本,當時我們把日記還給了哈利·波特,這個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黛拉繼續說,“可晚上我一回去,就發現這本書自已跑到了我的桌上,我開啟它,感受到一股吸力,當時我用了烈火咒和一把小匕首做抵抗,但最後還是昏了過去,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沒見過兇手是嘛?真是有價值的供述,”莎維亞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冷笑一般,“那你那天從禮堂醒了之後為什麼要走出去?是因為聽到了艾丹的廣播,所以你這個蛇佬腔想去叫一叫蛇怪嘛?它的痕跡可正好停在那兒。”

“......”黛拉一頓,她揣度著莎維亞的態度,最終承認了自已是一位蛇佬腔,“我確實是蛇佬腔,不過在我入學的時候鄧布利多校長就知道這一點,並且之後我也沒有對我的養父斯內普教授隱瞞這個。”

“那天我走出去確實是想讓蛇怪停下,”黛拉繼續說,她舔舔因為不停說話而乾澀的嘴唇,“但我並沒有碰見它,我剛走幾步就暈倒了,我想到現在我的身體也還虛弱。”

“好吧,你可得好好記得你現在的供述,”莎維亞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報告,沒從裡面發現一點能夠佐證黛拉的話不對的地方,她敲了兩下桌子,“你現在就已經不在坦白從寬的範疇裡了。”

“咚咚——”敲門聲很節制的響了兩下,等傳繞進房間裡的餘音散去,莎維亞才喊了一聲“進”。

兩杯茶被擺上了桌子,黛拉望著面前冒著點點熱氣的茶,喉嚨滾了滾,卻也沒有動,只抬眼對上了莎維亞的眼睛。

“喝吧,也是我考慮不周,你才剛醒呢,最好我們能讓這場審訊快點結束,這樣你也能好好休息。”莎維亞說著,臉上也一下變得和藹可親了。

聞言,黛拉用被捆在一起的手艱難地端起茶杯,端到半空的時候,她就在茶香裡聞出了些材料與藥味。

烘烤後的蕨葉苦味、冰萃後的霧海藻辣味、妖精露提純後的回甘......

是吐真劑。

黛拉猜了出來,不過她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她的嘴靠上杯沿,小心地喝了半杯的茶,一放下茶杯,莎維亞就遞了手帕過來。

“謝謝。”黛拉接過手帕擦了擦嘴。

“啊,其實也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嗎,就在你這個位置,上午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坐在這,”莎維亞用閒談似的語氣開啟了另一個話茬,“他對我說,兇手是一個自稱湯姆·馬沃羅·裡德爾的男孩,而他稱那位五十年前的學生會長就是伏-地-魔。”

“所以,南尼小姐是因為我的姓氏才這麼想給我定罪嘛?”黛拉眉毛挑了一下。

“不,是哈利·波特聲稱你是伏地魔的女兒,”莎維亞回道,她用上了一種遺憾的口吻,“可他怎麼也不願作為證人證明這點,一點都不考慮那位可憐的韋斯萊小姐。”

“什麼?”黛拉看向她,皺起了眉。

“不可否認,你們都提了日記本,但我們沒在那本日記上找出一點異樣,如果我們不能證明那位湯姆的存在,審判的物件只會是金妮芙拉·莫麗·韋斯萊。”

“畢竟她自已承認了這一點,就在你這個位置上哭著承認的,”莎維亞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看得出來那個小女孩做不出來這種事,可日記本里的兇手實在是太扯淡了,而且,比起她,我還是覺得你更可疑。”

“兇手不一定只有一個人不是麼?你是那個幫兇嘛,裡德爾小姐?”莎維亞前傾了身子,頗有壓迫感的問道。

“不是,南尼小姐,你再問多少遍,我的答案仍舊會是剛剛那樣。”黛拉毫不畏懼地對上莎維亞的眼睛。

“好,那讓我再來確認一下。”莎維亞坐了回去,她拿起手邊的羊皮紙,一句句確認了黛拉剛剛的供述,而黛拉也確實給了前後完全一致的口供。

莎維亞的臉色慢慢變得很難看了,她看著黛拉沒什麼情緒變化的臉,眼裡透出幾股恨意,又很快壓了下去,然後擺擺手,剛剛把黛拉帶過來的兩人走了進來。

“我想你今天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們明天繼續,黛拉。”莎維亞坐在她的位置上,冷眼看著黛拉在兩個人的控制下又變成了那樣弓著腰的屈辱姿態。

“明天見,南尼小姐。”黛拉沒有因為莎維亞居高臨下的表情展現出一絲不適的表情,她偏頭看向莎維亞,很平常的回應道。

黛拉被送回了那個沒有窗戶的小房間,她在裡面等了一會兒,只等到了一份簡單的、混著吐真劑的晚飯,甚至這份晚飯在分量上也完全不夠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吃飽肚子。

她才剛醒,不僅沒一個醫生來看她,還把她當囚犯一樣關押。

毫無疑問,她經受了不正常的對待,但明顯莎維亞這個女人對這裡有著很高的控制權,所以看起來她還得過挺長一段時間這樣的日子。

舀起一勺熱湯,黛拉輕輕吹了吹,她瞥著這勺吐真劑湯,慢慢吃進了嘴裡。

吐真劑的原理是使人靈魂振盪,進而撬出那些深埋靈魂的秘密,這種東西,用一次兩次還好,用的次數多了,一個不斷打顫的靈魂,一段時間內可就什麼抵抗力都沒有了,他會接受一切暗示。

黛拉感受到了莎維亞給她定罪的決心,如果不是她的靈魂不太一般,今天這遭應該也不怎麼好糊弄。

可誰讓她封閉的靈魂完全免疫這類魔藥呢。

黛拉決定陪莎維亞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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