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一過,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幾個人就汗涔涔地走進了禮堂,他們身上的魁地奇隊服沒有換下來,看樣子下午還要接著訓。

這次是黛拉準備食物等著德拉科過來了,看到衝他招手的黛拉,德拉科眼睛一亮,側身跟弗林特說了兩句後就朝黛拉那兒走了過去。

“今天怎麼吃香腸了?”坐下後,德拉科邊從黛拉手上接過餐盤,邊指指她盤子裡的半根煎的油滋滋的香腸。

“哦,我今天起晚了,本來在小廚房裡吃完飯已經不早了,但還是想看看你,可是今天桌上的香腸好像很美味的樣子,就忍不住叉了一個,不過我想我吃不完一根了,”黛拉用餐刀指了指香腸上整齊的斷口,“願意跟我分享嗎,德拉科?”

“嗯...”臉上運動後未完全褪去的紅暈遮掩住了德拉科的羞澀,他切起了自已盤子裡的半根香腸,“我今天可以多吃一點,畢竟下午還有訓練。”

“今天上午感覺怎麼樣?”黛拉也切起了香腸,盯著香腸底下不斷冒出的油水,她喉嚨滾了滾。

“還好,就是太吵了,今天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也在練,哦!那群獅子,光會大呼小叫。”說完,德拉科把切好的香腸叉進嘴裡,狠狠地嚼了起來。

這時候赫奇帕奇的隊員們也走進了禮堂,他們看起來也很疲憊,而且臉蛋相比於剛剛的斯萊特林隊員還要更紅一點,估計是忍受了一會兒太陽的炙烤。

“看來今天格蘭芬多也是要趕著點來吃午飯呢。”黛拉掃了赫奇帕奇的人一眼,繼續低頭慢悠悠地切著香腸。

“他們的隊長,那個伍德,哼,真的就是個木頭,”德拉科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雖然魁地奇是在各種環境下進行的比賽,可今年的雨季不一定能延續到十一月,現在的這種炙熱也不是十一月會有的,他還是不斷用這話來鼓動他的隊員,還有那對擊球手,他們總在挑釁我們球隊。”

格蘭芬多的擊球手,是弗雷德和喬治吧,倒像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

黛拉終於切下了一小塊香腸,她把它叉了起來,卻不著急放進嘴裡,“你們呢?配合的怎麼樣,午餐後準備怎麼訓練?”

“弗林特好像想在追球手內部來個配合,但我們今天沒練,”說到這,德拉科的聲音低了下來,他湊到黛拉耳邊,“我們一直都在格蘭芬多前面訓練我們的擊球手,好威懾他們,也好隱藏我們的真實戰略,他們每次都有人緊緊盯著我們。”

“有力對手嘛,你們今年可是魁地奇盃大熱門呢。”說完,黛拉終於把那塊香腸放進了嘴裡。

“是一定會贏得魁地奇盃。”德拉科驕傲地揚起了頭,他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晚上跟你說,我們吃完飯還要去覆盤呢。”

“嗯,加油,”黛拉眯著眼睛嚥下了嘴裡的香腸,她手上切香腸的動作快了起來,“我下午也準備去圖書館看些閒書,我想我得放鬆一下。”

“靠看書來放鬆?好吧,願我們都能有一個愉快的下午。”德拉科聳聳肩,他和黛拉互相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吃起了自已的午餐。

黛拉一解決完那半根香腸,就提著自已輕巧巧的書包去了圖書館,比起早上兩本小書連帶一小卷羊皮紙的重量,現在這裡面還多了一小盒樹莓和幾片司康。

她今天只帶了《鍊金相圖入門》和《鍊金魔文小集》,黛拉想再鞏固幾下鍊金相圖的三大基本規則——相生、相剋與相容。

相生,是從一個點開始,不斷透過如尼文的疊加放大最開始的能量,而相剋,則是透過有削弱作用的如尼文一步步對這順著脈絡增加的能量加以限制,因為一旦能量超過了載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最終成品會極不穩定。

之前瑪吉提示到的自適應,則是對應了相容。理論上說,一張穩定的相圖都可以說是順應了相容的規則,而自適應是更高階的狀態,因為它的內裡完全貫通,在一些書裡會被稱作‘生生不息’。

但那是不準確的,能量在一輪輪流轉中是一定會消散的,自適應只能說是會慢上很多,而且自適應達成的條件也很嚴格,如果是複雜的鍊金器物,往往需要製作的材料本身也能達到‘自適應’的狀態,否則就算相圖完美無缺,最終產物也會不穩定。

這裡相圖上和材料上用了同一個名詞,雖然指代的概念並不一樣,但內裡的邏輯是一樣的,它們的最終目的都是取得平衡點。

創作相圖的話,可以透過計算來確定相生相剋,這樣就能得到底圖,不過相容的達成就比較玄妙了,因為在繪製過程中不管是出於個人習慣還是為了適應整體相圖,如尼文的書寫和排布都會出現一定歪曲,這一點歪曲就可能使最終的結果天差地別。

總的來說,繪製相圖有點挑人,也有點看天,有些人畫的再精緻好看也不能取得想要的效果,而有人隨意的幾筆,說不定就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黛拉還沒有過獨立的相圖創作,但在復刻這點上她做的還不錯,所以目前為止她和瑪吉都把自已歸為有天賦的那一類。

話是這麼說,黛拉對接下來要畫的相圖也還是沒譜,畢竟不能只把兩張相圖做簡單縫合,她現在只想把三大基本規則下的無數小規則牢牢記在腦子裡,這樣上手的時候起碼能熟練點。

在黛拉複習能量成倍演算法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坐到了她身邊。

“裡德爾,”諾特把手上的魔法史書放在了桌子上,他叫了黛拉一聲,然後就坐在了她旁邊的凳子上,黛拉那邊的魔法燈照亮了他小半邊臉,對上黛拉的視線後,諾特才又說了一句,“下午好。”

“下午好,諾特,”黛拉莫名在意諾特的那句裡德爾,不過她還是很快揚起一個微笑,“是這次的作業有什麼困難嘛?雖然我沒把魔法史作業帶在身上,但也能給你一點建議。”

“嗯,你的作業總評一向不錯,我想你能給我最後的收尾一點建議。”諾特的聲音同往常一樣淡淡,他把寫著論文的羊皮紙遞了過去。

“嗯......”黛拉接過看了起來,當看完第一段的引文後,她挑起了眉,無他,諾特的切入點和她一樣,都是麻瓜態度,而且筆觸也顯得十分公正,這篇論文沒什麼問題,但放在他這樣一個有血統論的純血身上......

黛拉不覺得自已先前看錯了人,她耐著性子讀完了這篇論文,然後看向諾特,“論文寫的很中肯,邏輯上也沒什麼問題,我覺得收尾的話可以再帶一點展望。”

“我也這樣想,”諾特的眉眼鬆了鬆,他黑色的眼睛與黛拉對上了,“所以我想來問問你,麻瓜世界現在是怎樣的?”

要是放在之前,黛拉肯定會認為他想羞辱自已,不過以眼下的形勢,顯然不該是這樣。

黛拉搓了搓拇指,她沒有躲避諾特的視線,“在我還不瞭解這裡的時候,讀過像《獵巫筆記》這種書,說起魔法,麻瓜們還是更多的將它與仙子掛鉤,而巫師,你知道的,是魔鬼的同伴。”

“那就還是敵意?”諾特繼續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巫師和仙子一樣,在麻瓜世界裡都只是概念上的東西,就我個人來看,大多數人不關注這個,他們有自已現實的生活。”

“聽起來你還是很瞭解麻瓜們,你喜歡那個世界嘛?因為這樣你才繼續保留著自已的姓氏?還是說,你的姓氏對你來說會有什麼特殊含義?”諾特彷彿突然起了興趣,他微微朝黛拉前傾了身子。

周圍有一瞬間的寂靜,黛拉想起了暑假裡大馬爾福來訪的那個早上,他那時也跟諾特提了相似的問題,會不會從裡德爾小姐變成斯內普小姐,好像是個很重要的議題一樣。

“只是很感謝之前孤兒院裡的生活,我才保留了這個姓氏,如果你對這個姓氏的淵源感興趣的話,它來自墓碑上,這是屬於蘭普之家傳承生命的方式。”黛拉麵不改色地說著。

“哦,這樣啊。”諾特這樣說了一句,他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把自已的論文攤開在桌上,“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寫完我的論文吧。”

“當然,請隨意。”黛拉像最初那樣笑了一下,就低頭繼續看起手上的書,不過一時難以進入剛剛的專注狀態了。

或許,她是該好好調查一下學校裡曾經的裡德爾了。

不管怎樣,黛拉的社交面具維持的沒話說,她和諾特相處地不錯,下午也和他一起分享了水果和點心。

晚上,在和訓練了一天的德拉科聊完天后,黛拉回到了自已的小宿舍,瑪吉已經蜷在床上了,他看起來似乎有點鬱悶的樣子,“海-希(怎麼了)?”黛拉邊把書包放到書桌上邊這麼問著。

“海斯-希海—薩-(艾莉安的男友有點,算了,沒什麼大事,你今天怎麼樣)。”瑪吉轉移了這個話題。

“艾莉安學姐的男友?那個艾丹·羅耶伊亞?”在看到瑪吉點點頭後,黛拉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深究,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開始從書包裡拿出書,“海希-海-薩希(我今天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今天下午的時候)......”

看著被書帶出來的沒動過的對照組小窺鏡,黛拉的話突然停住了,身後的瑪吉已經朝她遊了過來,他問了一句,“海-希(下午怎麼了)?”

“希斯-薩-海亞(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諾特突然坐到了我旁邊跟我談起了他的家族,我有點驚訝,畢竟排練的時候他都不冷不熱的)。”黛拉望著不響也不轉的小窺鏡,手上的肌肉牽緊了。

“斯-希斯希-亞(就像我說的那樣,大部分人都在等一個時機,艾莉安說的不錯,你會有很多朋友的。”瑪吉滑到了黛拉麵前的書上,“斯-希(今天書看的怎麼樣)?”

“哈-薩希-斯亞(光看書的話當然是覺得不錯,我想我現在需要實踐來檢驗一下,尖叫棚屋裡的那個沙漏怎麼樣了)?”黛拉不動聲色地收好了那個不知何時被捲進書包裡的小窺鏡。

“海-希(還沒好,不過快了)。”

“海哈-撒希(我之後會清點材料列個清單給你的)。”黛拉同往常一樣和瑪吉交流著,她瞥了一眼書架上那本《麻瓜與巫師起源》,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下午面對諾特的時候,不管是孤兒院和姓氏,她都撒了謊,就算可以用書包阻隔了窺鏡的動靜當作藉口,可又該怎麼解釋她剛剛沒有被偵破的謊言呢。

看來,她自已和瑪吉身上,還有更多待發掘的秘密。

這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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