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時分,端木秋才一臉遺憾的回來。

“徒兒,青空天師大傷未愈在宮中養傷,這次萬壽宮領頭的是一位副宮主,也是本次的裁判之一,可惜和我們沒太多交情啊。”

“他雖然和我並未有過多交流,不過萬壽宮的弟子玄7上次在破廟和我們打過交道,很是感激我們上次的出手之恩,這次悄悄向我們透露了不少大比的資訊。”

“大比一共有三關,第一關為文鬥,第二關武鬥,第三關好像要去外縣,這是為師從他那邊要過來的一卷道家經書,你速度連夜瞅瞅,到時候說不得要你當眾講解的。”

端木秋連忙將一卷經書塞給左小涵。

後者拿過來瞅了瞅,書名竟然是三個繁體字,合起來壓根不認識,而且裡面的內容都是豎著刻印的,這如何看得下去?

“師傅,徒兒還是看《上清大洞真經》好了。”

這本書雖然膚淺且泛泛而談,至少都是白話文,看得懂。

端木秋滿心的擔憂,“哎呀,這《上清大洞真經》被祖師爺傳下來都有好幾百年了,就擔心上面的東西太老舊了,人家不愛聽啊。”

“我自有辦法!”

左小涵直接拿起《上清大洞真經》回了臥室。

為了不打擾左小涵連夜備考,端木秋體貼的在外面獨自溜達了好久,親身演繹了一下《為你我受冷風吹》的親情劇本。

等他回臥室時,發現左小涵已經睡了,而且睡得十分安詳。

“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端木秋揮了揮衣袖,也不管了,倒頭就睡。

反正情況再差就是出門一輪遊,家裡還有好幾十斤大米擱著,不用擔心餓肚子,能差到哪裡去?

端木秋一次下元節的比鬥都沒參加,反而比左小涵更加患得患失起來。

昨晚左小涵獨自在房中想了個把時辰,根據比斗的三關規則來分析,第一關文鬥應該屬於開卷考試,差不多意思意思一下就能過,淘汰率應該不高。

所謂的當眾講解,只是自己選一段道經泛泛而談,言之有物即可,並不要求有多出彩。

《上清大洞真經》沒有可以借鑑的,沒關係,他自己編撰一段出來,譬如《論山上道觀和山下信徒之間的魚水關係》,或者《如何才能讓自己的道觀香火旺盛》之類的不要太多。

想必到時候會震驚一群人的眼球。

不就是大學畢業論文嗎?這個左小涵擅長。

第二關算是淘汰賽,估計採取抽籤制,除了靠自身本領外,還要具備一定的運氣。

恰恰這一關左小涵透過的機率幾乎達到了百分百。

比拳頭,這些所謂的道家門徒應該沒有一個是他的一合之敵。

至於第三關,資訊太少比較模糊,懶得分析了,等到明天自然就知曉了。

第二日,左小涵起得很早,端木秋居然比他起得更早。

等到左小涵用清水洗漱完畢後,端木秋端著一碗稀飯和兩個饅頭風一般的衝了進來,“徒兒,快點吃,舉辦地點為師幫你打聽好了,就在大廳裡面,報名人數好像有30多個,真是一場盛事啊!”

端木秋砸吧砸吧兩下,又開始為左小涵擔心起來,“徒兒,你昨晚文斗的題目可準備好了?”

左小涵輕鬆的回道:“準備好了,題目就叫《如何從信徒手中薅羊毛》。”

端木秋一愣,臉色頓時古怪起來,“這……雖然題目比較吸引眼球,但……是不是太直白了?”

“那就叫《如何讓自家道觀的香火更加旺盛》,其實是一個意思。”

端木秋暗暗在心裡比較了兩個題目,雖然名稱不同,確實是一個意思。

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兩人準備妥當,又將回回從床上叫起來。

這丫頭平時很少在外面過夜,估計有認床的習慣,突然換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後會睡不著,起來時臉上頂著2個熊貓眼,明顯沒睡好。

三人中,反倒是上場比賽的左小涵神態最為輕鬆。

走廊外。

陸陸續續又其他道觀的人加入進來,一起向前方大廳走去。

有的人眉頭緊鎖甚是緊張,有的人則挺胸闊步,大有出來遊山玩水的姿態。

不過用眼神隨意一瞟,那些緊張的約莫都是要上場比斗的選手,帶著同伴的期盼和觀主的重託。

而輕鬆的大部分則是陪同前來打醬油的,也抱著開闊下眼界或者看下熱鬧的意味在裡面。

進了大廳後,陪考家屬和考生就要分開了。

其中陪考家屬靠左,考生靠右,排隊陸續去接引臺報上自己的道館名和姓名領取准考證。

九霄萬福宮負責組織比賽的工作人員核對好名單後,自有其他工作人員領著他們來到中間的一處蒲團上坐好。

大廳上首的幾個位置暫時還是空著的,顯然領導一般會選擇最後時刻才入場,這在哪個時空都是一個鳥樣。

報名選手中,左小涵也看到了幾個老相識。

譬如萬壽宮的玄7,後者被工作人員領到最前面的一排蒲團上坐下,趁著裁判還未就位,這位上次受過左小涵恩惠的萬壽宮弟子端正的隔空向左小涵施了一禮,臉上神情十分激動,擺明了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除了萬壽宮的玄7外,先前被端木秋在廣場上評點一番的觀魚觀的邋遢道人居然也在報名比斗的選手中。

就坐在他旁邊的蒲團上,正好位於大廳的入口處,人多嘴雜,還被不停吹著穿堂風,位置比左小涵還要寒酸。

顯然負責給各道觀排位置的工作人員也是個勢利眼。

像萬壽宮這種三宮五觀中的名門弟子,蒲團的位置則是第一排最前面的正中間,而清風觀和觀魚觀這種野雞道觀,不用猜,自然是最後一排了。

左小涵細細觀察了一會,發現大廳中一共擺放了4排蒲團,每一排有8個位置,每個蒲團中間隔了差不多一米遠,豈不是代表著參加第一輪文斗的選手有32名?

隨著參賽選手的陸續就位,左小涵又在第三排的比鬥人員中看到了明月觀的2名弟子,以及以倒鬥發家致富的墨玉道觀的2名弟子。

他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回到旁邊的邋遢道人身上。

和其他選手不同的是,這位老道士入座後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別的不談,至少這份定力還是不錯的。

左小涵總覺得這邋遢道人不至於淪落到如端木秋評價的那般不堪,只是過來混兩頓飯吃的地步。

不管怎樣,從30名選手中取得前十,為清風觀贏得一個吃白飯……哦不對,是朝廷供奉的名額對於他來說等於手到擒來。

左小涵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他想的比端木秋更遠。

為了迅速打響清風觀的知名度,除了在信徒中努力擴大知名度外,官府那邊的關係也要結交好,同時,在同行中的威名也要打出來。

前兩者都已經完成了一些,尚需最後一步。

等到走完這三步後,在透過一定的廣告定點投放宣傳,1萬點香火的任務最多一年就能順利完成。

“肅靜,有請幾位裁判入座。”

就在參加大比的考生陸續入座後,旁邊的一位萬福宮現場工作人員突然扯著嗓子吼了一聲。

原本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現場眾人馬上安靜下來。

只見大廳最上首的一排四腳椅上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左小涵瞥了一眼,發現一共有5名裁判,他一個都不認識,不過沒關係,有人認識就行。

旁邊有位道兄在入座後一直和隔壁的道士竊竊私語,正在熱心的為他旁邊的同伴介紹,左小涵豎著耳朵也聽了個大概。

“哎呀,沒想到一共才5位裁判。”

“正中間的那個,就是本次下元節大比的東道主,萬福宮的宮主,坐在他旁邊的兩位穿著官服的,應該是句容縣和金壇縣的縣令縣丞。”

“至於最外面的兩位,就是三宮五觀裡面的萬壽宮和白雲觀的觀主或者宮主。”

“李兄好眼界,居然連兩縣的知縣都認識,佩服佩服。”

“也不一定是知縣,說不定來的只是縣丞呢,縣令是一縣的最大官員,日理萬雞,應該不會出面,我看來的八成是兩縣的縣丞,但肯定不會是縣尉或者主薄,你看他們官服上繡的都是8品的鵪鶉。”

“哎呀,李兄連這些都知道?我若有這等眼界,當初早就透過童子試了。”

被同伴稱呼為李兄的這人突然挺了挺前胸,正了正衣冠,小聲咳嗽一聲道:“程兄,實不相瞞,本人在入道門之前,已經過了金壇縣的童生試了。”

“哎呀,李兄好生了得……”

接下來兩人悄悄地開始了一頓商業互吹,左小涵聽了一會,撇了撇嘴,慢慢將耳朵收了回來。

大晉朝的科舉制度和明朝相似。

所謂的童生試,即透過縣、府兩次考試者,成為童生,具備了參加院試,考取秀才功名的資格。

童生略等於左小涵時空的初中畢業生。

可別小看初中畢業生,在這個文盲率佔比95的時代,初中文憑已經很牛逼了,至少娶媳婦和工作問題不用愁。

最差也可以回鄉下開間學堂,當個教孩童啟蒙的教書先生,餬口不成問題。

左小涵明顯不相信他會拋棄童生資格,跑過來當一個道士。

就算道士是鐵飯碗,且容許婚配,但哪有讀書人名聲好聽?

讀書人,被稱為士子階層,和統治階層是一個戰壕的,可以見官不跪(取得秀才功名後才可以),在大晉朝有諸多優惠,去青樓都不用排隊,搞不好還可以白嫖一次頭牌。

他會跑過來當一個道士?

擺明了這廝在吹牛逼。

不過這和左小涵沒什麼關係。

吹牛逼嘛!屬於男人的天賦神通,吹一吹也不犯法。

第一輪文試馬上開始了。

照例是從第一排開始。

左小涵在下面聽了一會,只聽得昏昏欲睡,有一種在年會現場聽各部門經理向領導彙報年度工作業績的既視感。

不過他也聽出了一些東西。

越是那些三宮五觀的名門弟子,文試講解的道家理論越是正統,風格四平八穩,有很多名詞左小涵聽都沒聽過。

他穿越過來後繼承的身份就是清風觀端木秋的弟子,是自帶這個時空的部分記憶的。

若他沒聽過,代表端木秋之前壓根就沒教過他,連線觸都沒接觸到。

這就是名門正派和野雞道觀的差距。

底蘊啊隔了十萬八千里。

很快,就輪到第四排蒲團上的參賽者。

讓他吃驚的是,之前被他留意過的那位觀魚觀的邋遢道人講解的居然是《煉丹說》,這在《上清大洞真經》中也有粗略提及。

煉丹聽起來很高大上,和道家學術緊密的聯絡在一起,實則是一個燒錢的大窟窿,且在沒有取得成績前需要不斷地前期投入(人力財力),且很長一段時間或者永遠都沒法取得回報。

難怪這個觀魚觀會將自己的道觀都燒掉了,也難怪會落魄至此。

別說一個野雞道觀了,便是三宮五觀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也沒有煉丹的底蘊,實在是個燒錢的大窟窿,投入不起啊。

比起餬口來,還不如算命技能好使。

“清風觀左小涵,輪到你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一聲招呼後,左小涵左右看了看,他算是排在倒數第幾位,經過半輪文鬥後,前面的蒲團已經空出了好幾個位置,顯然是之前被淘汰了。

左小涵正了正衣冠,收回心中的雜念,朗朗說道:“我今天要講解的題目是如何經營一個道觀的香火。”

“眾所周知,企業……哦不對,道觀是以香火(盈利)為目的的,若沒了香火來源,便只能倚靠朝廷供奉,久而久之連養活自己都難,如何濟世救人發展壯大?”

“是故,如何經營一個道觀的香火,關係到一個道觀的生死存亡。”

他話音剛落,四周的人不動聲色的向他望了一眼。

香火是一個道觀的生存根本,這一點大家心裡都如明鏡似的。

可這個時代都講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即便是想忽悠香火,大多都遮遮掩掩,以免有辱斯文,還從未有這般直白堂而皇之的當眾談論這件事情的。

頓時,短短几句話,就將其他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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