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龜孫原來是縣城李家的人,所作所為真是不當人子啊!”

牢房中,端木秋氣的鬍子一陣亂抖。

“我原是街上一個混混,若不是李家從中找關係使錢,我也得不到這牢頭的位置,面對大婦元氏的命令,我如何能拒絕得了?”

“你們不懂,你們都不懂……”

被綁在鐵鏈上的李二狗彷彿被人揭開了傷疤,整個人也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反正那女人也不會放過我,遲早都是一死,我怕什麼?我沒什麼好怕的了。”

李二狗此刻的情緒顯得十分不穩定。

“你怕什麼?你別忘了你家裡還有七八口人,你若不能幫兩位仙師將此間的麻煩事解決掉,我保證你死後家裡所有人不得安生。”

牢房外,被端木秋剛才的呼聲驚動,離開了一會的縣尉也出現在門口。

正好聽到了李二狗剛才口中的一通發洩言語。

他冷冷的瞅了李二狗一眼,嘴中說出來的話語冷冰冰的不含一絲感情,直接讓處於癲狂狀態下的李二狗瞬間安靜下來,繼而開始求饒,“大人,都是我的錯,冤有頭債有主,那女人不是要來取我性命嗎?我就在這裡等著,保證不逃。”

“最好如此,二狗,你死不足惜,可別連累了我和縣令大人啊,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明白嗎?”

縣尉彷彿拿捏住了李二狗的七寸要害,一下子將對方給制服了。

在端木秋的小聲解說下,左小涵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李二狗和蘇二孃都是句容縣大戶李府的人。

李二狗是李府的一個分家子弟,整日在街上鬥雞摸狗,十足的二流子,後來被李家找了什麼關係塞進了縣衙成了牢頭。

而蘇二孃原是怡紅院的某名頭牌,後被李府李員外看中,納為小妾。

說起這個李員外,也不是普通人物,以三品禮部右侍郎致仕,退休後回句容縣時才50多歲,加上保養得當又養尊處優,體力和精力也算充沛,總不能在家中日日遛狗吧?

像這等致仕的高官,有不少還在位的同僚同窗好友,這些人際關係隨便搭上一條就能少奮鬥很多年,自然引得無數本地人的巴結。

便是句容縣的縣令也在想辦法巴結,日日設宴請客,再加上本地的其他名流和富戶輪番上陣。

李老爺致仕後的日常生活基本上就在怡紅院中度過。

後來認識了年輕貌美的蘇二孃,將其納回家為妾,自然狠狠的寵幸了一段時間,居然老樹開新枝,讓蘇二孃生了一個男孩。

矛盾就在這時候出現了。

李員外的原配元氏,生了幾個閨女後,好不容易也生了一個男孩,為李府的長子,如今已十七八歲,算是老來得子。

古有長子繼承家業的傳統,若只是女人之間的吃醋矛盾,有李員外的寵幸,在加上蘇二孃極會做人,處處伏低做小,也算相安無事。

當蘇二孃也生了一個男孩後,事情就不一樣了。

人的心思也是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改變的。

李府中一共就2個男孩,再加上原配元氏的長子不算那麼聰明,可謂極其平庸,而蘇二孃的孩子反而處處顯得古靈精怪。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矛盾變得不可調和。

這一切從蘇二孃的孩子在6歲時被人發現淹死在李府中的池塘開始,蘇二孃的反擊也隨後就到,她利用自己在怡紅院的關係,讓人主動引誘李府長子流連花叢,最後死在用藥過量上。

明眼人都知道,一個6歲的男孩身邊跟著下人服侍,如何會淹死在自家院子內的池塘中,而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人,正是年輕力壯精力充沛的時候,就算是流連花叢,又如何會服藥過量?

李員外因為痛失愛子,其中又涉及到後院不和的家醜,斷絕了官府插手的可能,而兩個女人的戰爭,也進行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再加上這段時間李員外遭受白髮人送黑髮人面臨絕後的巨大打擊下,整日渾渾噩噩日日飲酒,整個人變得十分不清醒,原配元氏尋到了機會,直接利用自己在本地的關係網,將蘇二孃與自己長子的死扯上關係,捉拿到了官府的監牢中。

元氏為妻,蘇二孃為妾,二者的地位本就不平等。

此時的句容縣只有一處監牢,不管是男犯人還是女犯人,都被關在同一個監獄中,只是不同房。

前幾日的一個夜晚,牢頭李二狗接到了原配元氏的指令,讓人偷偷將兩個牢房的門開啟了,另一間牢房中的整整七八個囚犯一窩蜂的湧進了蘇二孃的囚室中,直到天亮後才離開,然後李二狗在利用自己和李府的關係,報一個囚犯畏罪自殺的由頭,這個事情就能掩蓋過去。

千算萬算,沒算到蘇二孃至死不渝直接開了大招,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元氏指使的,在滿腹的不甘和慘死之下,怨氣聚集不散,直接變成了厲鬼。

之前死去的七八人(對外宣稱五六人),正是那晚染指過她的對面房間中的囚犯。

一個都沒逃脫,全部死的明明白白。

事情終於驚動了整個縣衙的人,為了避免在出現傷亡,第二日將其他囚犯全部臨時轉移出去。

罪魁禍首元氏他們自然沒辦法,幫忙元氏跑腿翫忽職守的李二狗就成了替罪羊和第一背鍋俠。

“事情基本上就是這樣!”

端木秋舔了舔嘴唇,想一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一個女子,在牢房中面對七八個如狼似虎的男囚犯,折磨了一晚上。

真是不當人子啊!

“蘇二孃的屍體葬在了哪裡?”

左小涵突然問道。

縣尉回道:“就在中間那處牢房的地底下,需要我帶仙師去現場看看嗎?”

“不用!”

那處牢房,想必就是之前左小涵發現的那一間。

若是這樣的話,正好和他的直覺吻合。

一般冤死之人,死後陰魂不散,必定是懷著某種不得不去完成的執念。

除了慘死之地和拋屍之地外,剩下的便是讓她產生執念的人和事。

現在慘死之地和拋屍之地重合了,至於她的執念,顯然就在李府的元氏身上。

也就是說,蘇二孃之所以遲遲不肯離去,目標除了眼前的李二狗外,還有一個人,應該是元氏。

左小涵眼前的脈絡逐漸清晰起來。

“仙師,可有把握?”

縣尉見左小涵遲遲不出聲,在旁邊擔心的問道。

“無妨,有我師傅出馬,此事手到擒來。”

左小涵看了端木秋一眼,給縣尉留下一顆定心丸。

“不過,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了,若我所料不差,那厲鬼今晚必定會出現。”

“那我這就讓人給兩位仙師安排一些酒菜來。”

等縣尉離開後,房間中只剩下三人。

端木秋頓時心虛起來,“徒兒,可有把握?這等惡鬼,為師力有不逮啊!我們是不是先退出去,從長計議?”

端木秋對自己這位得到三位祖師爺夢中傳授道術的徒弟仍然有些不那麼放心,主要是這次的厲鬼一看就是怨氣極深,不那麼好對付,而他們全無準備,就這麼深入虎穴直接硬剛,聽起來就有些不那麼靠譜。

萬一到時候左小涵有個失手,豈不是跑都沒地方跑?

左小涵還未出聲,旁邊將幾人談話全部聽在耳中的李二狗也跟著叫喚起來,“二位仙師,還請救我一命啊,只要能讓我活下來,我願意捐獻自己的所有家產,只求活命。”

端木秋鄙夷的瞅了他一眼,好奇的問道:“你一共有多少家產?”

李二狗盤算了一下,“我手頭有1兩多的現錢,家中還有一個商鋪,城外還有20多畝的菜地,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能全部變賣出去,至少能湊齊10兩銀子。”

“我呸!真是個不負責的不孝子,貪生怕死之輩,你將全部家產變賣了,你讓家裡人如何生活?”

“我看,還是讓你去死吧!”

“再說了,我等修道之人,豈是這等見錢眼開之輩!少拿這些身外之財來考驗我的道心。”

端木秋原本就對李二狗的所作所為十分不恥,此刻聽到對方只有1兩多銀子的現錢,活脫脫一個窮酸,馬上失去了耐心。

主要是這點銀子太少了。

對於身揣8兩銀子鉅款的端木秋來說,委實有些看不上。

何況,馬上又有5兩銀子的賞金到賬,眼界不自覺之間也提升了。

“此人留著還有點用,就讓他來吸引蘇二孃的注意力。”

左小涵白了他一眼,對這貨的所作所為也十分不恥。

這等敗類,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不知道以後還會害多少人,實在找不出救他的理由。

“二位仙師,仙師,我還能在湊一點銀兩的,只要能讓我活下來,我去借去偷去騙,也能弄不少銀子來……”

“你給我閉嘴把!”

端木秋實在受不了這貨的聒噪,直接從地上拾起一塊破布,將對方嘴中塞了個滿滿當當。

“徒兒,一會你準備如何做?”

解決了旁邊的蒼蠅後,端木秋的注意力又回到這次的任務上來。

左小涵思考了一下,“堵不如疏,所謂的厲鬼,皆因心中的執念所起,只要讓她將執念發洩出來,剩下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我會抓住機會直接將她超度掉。”

“那就好!”

端木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面色古怪的又瞅了牢房中的李二狗一眼,後者在他眼中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當晚,縣尉直接派人給他們送來兩床被子,以及兩壺老酒,幾盤酒菜,二人就這麼當著李二狗的面吃了起來。

完了後,又將之前擱在過道中的炭火移到了這處囚房中。

端木秋隨後捧著一壺老酒,裹在被子中閉目養神,實則有些提心吊膽。

而左小涵,徑直來到先前的那處鋪滿乾草的小囚室中,他決定在同對方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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