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我不是好人
寧修一番恩威並施,輕而易舉地收服了稚女正男,看得葵花刀和根正邪苗心悅誠服。
稚女正男這個人寧修看得很透。
有決心,不怕事,敢下手!
這樣的人才,要收為己用,將一個極為合適的黑手套。
別的不說,就算是為了營寨的鄉親們,稚女正男也會盡心盡力為寧修做事。
解決完根本勁夫之後,島上的人奔走相告,這些人平日裡就被根本家欺壓,如今根本家被滅門,一個個拍手叫好。
寧修散了一些錢財,拿出海魚收買,順帶著畫了張大餅,承諾開年來會提供上百個工作崗位後,所有人都忘記了該死的根本勁夫,對仁慈慷慨的寧修歌功頌德。
整個四礁島喜氣洋洋,根本勁夫多少也是個喜喪。
酒局上,稚女正男也和眾人熟絡起來,三杯酒下肚,走到了寧修身邊。
“主公,我妹妹正值豆蔻年華,對你芳心暗許,不如讓她來侍奉你?”
寧修一口酒差點沒嚥下去。
說實話,他現在已經脫離了走腎的低階趣味,來到了走心的高階境界。
相比之種馬,他更喜歡心靈上的交流,尤其是甜甜的戀愛。
最重要的是他有精神潔癖,低於十八歲不行。
“你妹妹才十六吧?太小,不行。”寧修連忙拒絕。
稚女清雅和織田鈴子一般大,他怎麼下得去手?
還是讓成熟的田子大姐姐來侍奉吧。
“主公喜歡大的?”稚女正男一怔,他確實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主公居然有這種愛好。
男人不應該都喜歡年紀小的嗎?
按照這個世界的習俗正常來說,女人十四歲就能嫁人,十六歲都應該生子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應該把根本家的女眷先留著。
根本勁夫的妻女,可是島上遠近聞名的美人兒。
門外屏風。
聽到哥哥讓自己去侍奉寧先生,稚女清雅羞紅了臉,暗道哥哥怎麼能這樣?真是羞死人了!
可當聽到寧修因為自己年紀太小為由,拒絕後,稚女清雅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她清澈的眼眸中透著委屈。
想到上次寧修也是同樣的說辭。
“難道寧先生嫌棄自己是海女?”
“一定是這樣沒錯,田子姐姐離開了營寨,所以寧先生會接受田子姐姐,但我沒有,所以……”
誰會接受一個低賤的海女呢?
看著帥氣俊朗的寧修,這一刻稚女清雅心中離開營寨的想法,前所未有的強烈。
看著田子姐姐將寧先生扶進了房間,她的眼眸變得黯淡,失落地離開了。
海風吹打著礁石。
皓月瀲灩了冬雪。
瘦弱的身影孤獨地坐在海岸邊,對著大海發呆。
她的腦袋中浮現出寧修從根本龜男手中救下自己的情景。
想到了寧修為自己披上的棉衣。
“我大抵是瘋了,怎麼腦袋裡都是寧先生呢,我只是一個低賤的海女,我配不上寧先生的……”
海風吹來,涼颼颼的,讓她打了個顫。
“阿嚏~”
她開始後悔沒有將寧修送給自己的棉衣帶來,上面有寧先生的味道,應該就不會冷了。
溫暖的棉衣被人披在了稚女清雅的身上,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待著?還穿這麼少?不怕生病啊?”
“寧先生!”
稚女清雅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有一種被人抓到現行的不安。
“你……你不是和田子姐姐……”
“哦,田子啊,她剛睡著,我閒著沒事兒出來透透氣。”寧修道。
他總不能說田子已經翻白眼了吧?
“在想什麼事?”寧修笑著問道。
他可不是直男,一個少女大晚上不回家睡覺,獨自在海邊吹風,傻子都知道有心事。
“是因為根本家的事情,嚇到了嗎?”
稚女清雅搖了搖頭,清冷的眼眸怯生生地看著寧修,輕聲道。
“寧先生,你知道海女的命運嗎?”
“嗯哼?”寧修洗耳恭聽。
“我們生來就有罪,一輩子不能上岸,只能夠在船上隨波逐流,許多人說我們是陸地的遺民,失去了陸地,擁有了大海,可實際上並非如此,我們離不開陸地,因為會死。”
稚女清雅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發燒了。
裹著棉衣,依舊感到寒冷。
“我們更像是大海的囚犯,離不開陸地,去不了大海,只能困在一艘小小的漁船上,等待著被海浪吞噬。”
她指著大海,骨節被海風凍得通紅。
“父親常說大海是我們的家,可我卻從未看過家的模樣,只能從捕魚人的描繪中勾勒出家的輪廓。”
寧修摸了摸稚女清雅的額頭,燙手。
“你發燒了,跟我回去。”
寧修沉聲道,拉著稚女清雅就要回屋子。
稚女清雅卻撒開了他的手,不知是不是海風吹的,眼中流出兩行清淚。
“寧先生,不可以的,我是低賤的海女,我就連碰您都是對您的褻瀆……”
寧修:“???”
這孩子怎麼了?大晚上突然魔怔了?
眼看稚女清雅燒的越發迷糊,寧修直接一個公主抱,不由分說地把她抱了起來。
月色下,稚女清雅的雙頰紅暈,透著驚慌和羞澀。
看著近在咫尺的側臉,她的眼神漸漸地痴了。
她突然鼓起了勇氣,摟著寧修的脖子,噙了一口。
心滿意足地昏睡了過去,口中是低不可聞的細語喃喃。
“寧先生,我如果不是海女……您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了……”
熾熱的潮溼淺嘗耴止。
寧修暗暗嘆了口氣。
沒辦法,人太優秀,就是招人喜歡。
“寧先生,這是?”
屋內,田子小姐從被窩中跑了出來,看著抱著稚女清雅回來的寧修,露出了姨母笑。
“我明白了,我這就挪窩,給你們倆騰地方。”
“你先別走。”
“啊?一起嗎?如果是寧先生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寧修身吸一口氣,壓下火氣,將稚女清雅平放在床上:“清雅發燒了,你快去煮點藥,給她發發汗。”
“啊?哦!”
田子小姐連忙穿衣服跑了出去。
寧修則將稚女清雅用被子掖好。
“寧先生,您是好人……”
聽著稚女清雅無意識的呢喃,寧修嘆了口氣。
人這輩子最扯淡的事情,就是做不成好人,也當不了壞人。
“或許,我可以嘗試把自己的道德標準降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