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林剛離開莊園,應逐就將床頭櫃上的護照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因為冉林特意囑咐了,讓他找個顯眼的位置擺一些特別重要的東西,免得到時候忘了拿。

然後他就準備去到冉林的房間,想先把冉林的東西收拾好,他自已的東西相對比較少,收拾起來會快些。

可還沒有走到冉林的房間,應逐就聽見有人在喊,“放開我!放開我!”

聲音的主人是牧雲輕。

應逐覺得有些不對勁,可當他趕到牧雲輕的房門口時,只看到了有個人正在從外面把牧雲輕的房門給鎖了起來。

那個人正是陸管家!

“牧小姐,你先在房間裡冷靜一下,晚點我再來看你。”陸管家鎖完門之後,對著房門拍了拍,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威脅。

應逐按住陸管家的肩膀,想從他手裡把鑰匙搶過來,陸管家身材比較小,一下子就被應逐控制住了。

眼看就要拿到鑰匙了。

“我們聊聊吧。”突然從應逐背後傳來一個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

應逐轉頭一看,見自已身後站了一個拄著柺杖的人,他頭髮很短,隱約可以從頭皮上看見一條泛紅的疤痕。

而且這個人,應逐好像在哪裡見過!

陸管家一下子掙開了應逐的手,站到了蘇秦的身後。

“我是蘇秦,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可以見面。”蘇秦說話的時候一下子圍上來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蘇秦的保鏢。

保鏢們一個比一個麵攤,冷漠無情地直視著應逐,似乎在暗示著應逐,但凡他有所動作,都會立馬被撕碎。

“去你房間聊吧。”蘇秦這話既是說給應逐聽的,也是說給那些保鏢聽的。

應逐不知道蘇秦到底想幹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他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蘇秦到了應逐的房間,四周看了看,然後轉過身對應逐說,“首先,感謝你這一年來幫我照顧冉林,你們的事小原都跟我說了。”

他口中說的小原應該指的是原姐,也就是說原姐一直和蘇秦保持著聯絡,這話讓應逐有些震驚。

蘇秦面帶微笑,但這笑很是詭異,他又說,“所以,作為答謝,我很願意跟你聊聊,關於你的事情。”

應逐沒有說話。

蘇秦的眼神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他的目光很隨意地落在應逐的身上,輕描淡寫地說道,“十三年前,發生過一場嚴重的車禍,卡車司機酒駕逆行連撞數輛私家車,導致多人當場身亡。冉林的父母就死在那場車禍中,當時你和你的父母一家也在其中,只不過他們沒有被救回來,而你命大,僥倖撿回了一條命。醫院聯絡不到你的其他親人,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正躺在病床上等死。”

“我並沒有關於車禍的記憶。”應逐有點不相信蘇秦說的話,他不僅沒有關於車禍的記憶,甚至連關於自已父母的任何記憶都沒有。

蘇秦語氣依舊淡然,“車禍導致你大腦受損,忘記了些什麼也很正常。要知道植物人的平均壽命也就幾年,而我讓你多活了十幾年,甚至還讓你恢復了意識,所以,我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你只是為了救我而救我,那就算。”應逐的話不帶任何的感情。

蘇秦嗤笑了一聲,“看來你知道得還挺多的,不愧是我的實驗品,確實聰明。”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一個實驗品不需要有太多的自我意識。雖然,你本來就是要在我死後用來代替我的,但是因為一些突然狀況讓實驗少了一些重要環節,導致實驗失敗了,挺可惜的。”

怪不得自已腦子裡有著蘇秦和冉林之間的記憶,應逐似乎突然有些明白那個所謂“共腦”計劃了。

“光有相同的記憶,也不可能成為同一個人,我就是我,代替不了別人。”應逐用平靜的口吻解釋著。

“怎麼不可能。”蘇秦似乎對這樣的想法很反感,“海馬體儲存了一個人的記憶,記憶透過不斷地鞏固轉入到了腦中的其他部位,就會形成思想,我複製了自已的海馬體給你,你不是就喜歡上冉林了嗎?”

話雖如此,但是應逐很明顯地可以感覺到,自已腦海裡關於冉林和蘇秦之間的記憶正在慢慢在淡化、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關於他與冉林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我覺得未必。”應逐的語氣很篤定,關於喜歡上冉林這件事,他之前確實迷茫過,但他現在可以確定,兩個人相愛一定是源於內心的感覺。

“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討論這種問題。”對於人類記憶的研究,蘇秦一向很執拗,他看上去有點累,坐到了沙發上,“好了,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也可以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了。”

陸管家直接朝應逐撲了過來,鉗住了應逐的雙臂。

他大概見應逐柔柔弱弱的,看上去挺好控制,沒想到應逐利用了身高優勢,直接後退了幾步,將他撞到了牆上。

陸管家手上力道一鬆,腳底打滑摔在了地上,應逐隨即掙開了自已的手,一腳將陸管家踢開。

門口的兩名保鏢聽到動靜馬上就衝了進來。

一個保鏢朝著應逐就是一拳,應逐側身躲開,另一個保鏢直接用肩膀朝應逐的胸口狠狠一撞,應逐吃痛,兩名保鏢見狀便立刻打起了配合,一左一右按住應逐,其中一個保鏢一腳踩在他的膝蓋上,將他按在了地上。

應逐口袋裡的手機也掉到了沙發底下。

蘇秦始終很淡定,他從茶几上拿起了應逐的護照,然後憤恨地將應逐的護照撕成了碎片,然後隨即舉起柺杖,朝著應逐的頭打了過去。

應逐往後了倒倒,隨即就又被兩名保鏢架了起來,蘇秦又用柺杖的把手狠狠地朝著應逐的腹部捅了幾下。

“你想從我身邊把冉林搶走,做夢!我只不過,是讓你變回你從前的樣子!”

蘇秦沒有停手的意思,要不是馮醫生突然從闖進來,可能應逐就要被他打死了。

馮醫生像是在門口等了很久的樣子,他的身後還站了很多人,正兩兩合作,手裡搬著一臺臺儀器。

那些儀器看上去很新,像是剛製造出來的,而儀器上面鱗次櫛比地排列著一個個按鈕。

這東西應逐太熟悉了。

只是額頭上的血正緩緩流到了他的臉上,疼痛逐漸吞沒著應逐的意識,最後他皺了皺眉,有點脫力地垂下來頭。

“人死了沒?要是死了,這些東西我就不裝了。”馮醫生看了應逐一眼,想要檢查一下應逐的情況,礙於蘇秦在邊上看著,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動作。

原姐在門口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說道,“蘇總,冉小姐回來了。”

蘇秦肉眼可見的開心,聽到冉林的名字後就開始調整著自已的呼吸,好像在為一年後的見面做著準備。

他見搬著儀器的幾個人呆站在那裡,馬上說道,“這些東西趕緊裝起來,在冉林回來之前,把他變成傻子和瘋子都可以,越快越好,然後馬上把他送走,我不想看見他。”

“儘量。”馮醫生似乎有些不悅。

見蘇秦走了,他對著兩名保鏢說,“把人放到床上。”

保鏢把應逐往床上一丟,就走了。

“你們把儀器裝好了也快點出去吧。”馮醫生轉頭看了看呆呆站在臥室門口的原姐,說道,“原姐,來幫忙把他綁好。”

應逐床邊固定了幾條約束帶,這東西原姐見過好幾次,之前她都是幫應逐鬆開約束帶,並沒有綁過。

她很小心地抬起應逐的一隻手,將約束帶纏在了上面,然後好像覺得有些緊了,又鬆開重新綁。

好不容易綁完了一隻,準備綁另一隻手的時候,她撇到應逐正看著她。

應逐的樣子看上去很累,連眨眼都很緩慢,他沒有掙扎一下,乖乖地把手朝原姐伸了過去,就跟之前一樣地聽話。

原姐跪倒在床邊捂著嘴哭了起來。

“你們先出去吧,剩下一點我自已來就可以了。”馮醫生將人全部支走,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原姐還有應逐三個人。

“少爺,我以為蘇總是關心你,所以才把你的事情告訴他的,我沒想過他會這樣對你。”原姐邊說邊哭,充滿了愧疚,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不然,我報警,對,報警。”

“報警的理由是什麼?”馮醫生瞥了原姐一眼,“到時候蘇秦會說,是家庭醫生在為他身體不好的孩子做康復治療。”

“沒事的,少爺,冉小姐回來了,她肯定會來救您的。”原姐從邊上推車上拿起一個棉球,開始幫應逐擦去額頭上的血漬。

“蘇總剛剛給了我五支他新研發的注射劑,據說可以消除記憶。”馮醫生手裡拿著金屬片,每片金屬片上有連線線,繼續解釋著,“人類的記憶是一層層堆疊起來的,新的記憶會一直覆蓋在最上層,壓到下面的就變成了深層記憶,而新的記憶是最容易被消除的。這種注射劑可以消除近期的新記憶,你跟冉林才相處一年而已,三針吧,最多不超過五針,她就會徹底把你忘了。”

原姐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發僵。

馮醫生哼笑了一聲,“我這輩子最怕的事情就是幫冉林打針了,每次都跟殺豬一樣,她能把你的耳朵喊道疼。”

“不可以,馮醫生。”應逐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他艱難地直起上半身,抓了抓馮醫生的白大褂,“不要這麼對冉林,救她。”

馮醫生側了側身體,把白大褂的衣角從應逐的手裡抽了出來,應逐直接倒回到了床上,然後馮醫生開始把金屬片一個個貼到了應逐的頭部的各個穴位上,一路貼到了鎖骨。

“救她?怎麼救,你看我打得過那群保鏢麼,再說,全世界又不是我一個醫生,沒有我,蘇總還能找別人。”貼完了金屬片,馮醫生又拿起了聽診器,“其實,蘇總這麼做只是想讓冉林忘了你,然後回到之前的生活。蘇總不會傷害她的,你想開點,他畢竟照顧了冉林十幾年,他們之間也是有感情的。”

“什麼注射劑啊,我聽聽就害怕,蘇總是強迫冉小姐忘記我們少爺,這就是傷害,什麼好好照顧,照顧人哪是這個樣子的。”原姐抹了抹眼淚,看了看應逐,眼眶瞬間就紅了,“少爺,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要救你和冉小姐。”

馮醫生的身體微微晃了晃,他似乎是被原姐的話給鎮住了。

“我想起我在哪裡見過蘇秦了。”應逐看著原姐,虛弱地說,“原姐,找華律師,他知道有一個舉報點是一座島連著一片海域,你找到那個位置,再去維護局舉報蘇秦。”

原姐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她還是把應逐講的每個字都記在了心裡。

馮醫生突然回過了神,他看了一眼應逐,說道,“舉報蘇秦就等於毀了冉林以後安逸的生活,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的,事已至此,放手吧應逐。”

“蘇秦不是個好人,我沒辦法放手。”應逐看著馮醫生,“你不信,我們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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