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小孩子脾氣,什麼都想著出頭。”
“正好學堂裡有個孩子,就是現在隔壁宋家的宋家大爺。”
“他的母親親自給他繡了一頂虎頭帽。”
“第二天,他戴著這頂虎頭帽上學的時候,可把整個學堂的學生們都羨慕壞了,其實虎頭帽本身倒是沒什麼稀奇,稀罕的總是做它的人。”
“我那個時候,在學堂也算得上是一個風流人物,怎麼願意讓宋家大爺搶走我的風頭。”
“因而,那一天放學回家後,就和母親撒嬌打滾,一定要她給我也親手做上一頂虎頭帽。”
佟雲香柔柔的依靠在費揚古的胸膛上,伴著沉穩的心跳聲,含著笑,安靜的聽費揚古回憶幼時的往事。
“後來,母親讓我一起參加了設計,就出現了這頂樣式別緻的虎頭帽了。”
佟雲香明眸微動,粉嫩的唇彎成了新月一樣的弧度。
“妾猜,老爺那日,定然是出盡了風頭。”
費揚古抓住佟雲香的纖纖玉指,放在嘴邊吻了吻,也跟著笑開了。
“是啊,第二天,我帶著這頂帽子進了學堂之後,所有人的目光的聚集在了我的身上,讓當時的我很是得意了一陣。”
佟雲香另一隻手輕輕點了費揚古的胸膛,笑道。
“妾身也是看出來了,到如今,老爺回憶起那時候,也甚是開懷呢。”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右側間傳來了撥浪鼓滾動的聲音。
“老爺,宜修醒了。”
“正好,讓宜修看看他的爹爹為她設計的樣式。”
佟雲香拉著費揚古的手走進了右偏房。
右偏房的寶石藍雲錦扎布簾子被人撩了起來,外邊的冷風吹進了內室,宜修乍然受冷,整個人不由得抖了幾抖。
走在後邊的費揚古擔憂宜修受寒,當即將掛在鉤子上的簾布放了下來。
“外邊天冷,小孩子身子弱,可別受凍了。”
費揚古說這話的時候,佟雲香正巧放開另一邊的簾子,聞言笑了笑。
“妾身和老爺果真是心有靈犀。”
宜修穿著棗紅織錦二花捻珠背心坐在百子千孫架子床上,烏黑的頭髮被編成兩個小團,上面掛著白色的絨球,蘑菇一樣的頂在她的腦袋上。
可能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她圓圓臉蛋上還帶著紅色的印子。一雙葡萄似的眼睛朦朧的盯著自已的父母。
佟雲香趕緊走過去,把宜修籠到自已的懷裡坐著,擔心她坐的不舒坦,又在她身後墊了一個流雲紋芭蕉方枕。
“寶寶醒了。”
她將手裡的幾張花樣式放到床邊的雞翅木鹿紋茶几上,笑盈盈的問宜修。
“宜修喜歡哪一個花樣子?”
宜修被佟雲香手裡的畫吸引了注意,一雙小胖手在紙上移動了半晌,最後還是選定了費揚古畫的那一張,咿咿呀呀的笑出聲來。
“看來宜修很滿意為父的作品啊,不愧是我的女兒,和為父的欣賞水平簡直是一模一樣。”
費揚古得意的抱起宜修,將人高高的舉起來,又小心的放下。
“父親給你舉高高好不好啊。”
佟雲香用宣紙捂住唇,含笑看著父女二人親密的互動。
等到費揚古把人重新放回榻上的時候,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佟雲香從懷裡掏出來帕子給他擦汗,正準備吩咐外面的丫頭打水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芸角壓低的聲音。
“老爺走了吧?”
“應該是走了。”
“怎麼了,臉紅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