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周達山的醫館,趙琰發現自己所需要的藥材還欠缺一些。

從周達山的口中得知,原來鄰海市也有一個藥材培植基地。

雖說人工養殖的,不如野生的功效顯卓。

可這年頭,想要找到這幾株野生的草藥,恐怕也不容易。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趙琰騎著機車來到這座藥材培植基地。

基地在一處山崗上,四面環山,風景不錯。

關鍵是,這地方的空氣好,再加上距離生活區很遠,除了閒著沒事到處鬧的一些驢友,平日很少人會到這裡來。

“有人嗎?”

趙琰按下門鈴。

他能透過大鐵門看清楚裡頭的畫面。

一座圍牆裡頭,有幾座小房子,四周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盆栽。

不遠處,還有幾個類似於大棚一樣的恆溫倉,估計就是培植什麼藥材所用的。

幾聲落下,趙琰並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他試著用手推了一下,這鐵閘門竟然輕鬆被推開了。

“我進來咯。”

趙琰吆喝一聲往裡走去。

一路上,他的動作很輕,顯得有幾分鬼鬼祟祟的意思。

“不對啊!”

“我又不是來偷東西,幹嘛這麼緊張?”

趙琰反應過來,這才挺起胸膛。

“哈嘍,有人嗎?”

“我是來買藥的,有人嗎?”

趙琰發現其中一座小房子的房門沒鎖。

推開門後,映入眼簾,是一個較為簡約的客廳。

而客廳的茶几旁,躺著一個女人。

“你好,你好……”

趙琰湊近過去,一陣呼喚。

可這女人全然沒有反應。

而且趙琰發現,這女人的臉色蒼白如紙,看著就像是有什麼大病。

“該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趙琰湊上去,把手放在對方肩膀上。

“喂,醒醒!”

還是沒反應。

趙琰抓住對方的手腕,在三指號脈的瞬間,瞪大雙眸。

“瘋了吧?”

趙琰連忙將女人的身體扶正,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紮了上去。

經過診斷,這女人應該是吃錯東西了,導致中毒。

目光所致,趙琰又發現桌子上剩下的半顆草藥。

這東西看起來像人參,可是懂藥草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這是商陸。

商陸可以入藥,但要適量,而且用法十分講究。

最關鍵是,這東西有劇毒。

傳聞當年神農嘗百草,就是吃到這玩意才嗝屁的!

得虧,趙琰發現及時,一番針灸下來,對方的臉色逐漸紅潤。

緊接著,女人猛地睜開雙眸,側著身子,瘋狂地吐了起來。

直至再也吐不出來任何東西,連黃色的膽汁,都一併給吐到地上。

“好些了吧?”

趙琰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後背。

“好,好多了。”

女人虛弱地點點頭。

她像是想到什麼,驚醒過來。

“你,你是誰?”

女人有些緊張,一個勁地往後蜷縮身子。

直至腦袋撞在茶几上,這才停穩下來。

“我……”

趙琰剛準備開口。

一道身影快速衝了進來。

“誰,是誰?”

“媽的,趁我不在,敢欺負我女兒?”

“我打死你!”

這衝進來的中年男人,舉起手裡的鋤頭,猛地朝趙琰砸下去。

趙琰立刻轉身,舉起右手,如銀蛇吐信一般,猛地抓住落下的鋤頭。

“誤會,我沒有欺負你女兒,這是個誤會!”

“還誤會?”

中年男人看著女兒倒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模樣。

“我打死你那叫誤殺!”

中年男子又開始蠻力想要拽下鋤頭。

可趙琰的右手如同鐵鉗,將鋤頭棍棒緊握手中,對方根本無法抽離。

“爸,錯了,錯了!”

女人連忙爬起來:“他救了我,是他救了我!”

女人話音落下,中年男人這才半疑半信地卸力。

他盯著趙琰:“真的是你救了她?”

趙琰鬆一口氣:“那可不?”

“她誤食商陸草,我來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

“你要是不信,你看看她身上,還扎著針呢!”

趙琰的話落下,這父女二人反應過來。

女人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胸口和脖子,還有肚子上,都扎著銀針。

因為動靜太大,銀針已經被衣服壓彎。

如此一幕,讓女人臉上蔓延紅霞,羞澀不已。

男子倒是沒什麼,鬆開手,賠笑道:“對不起哈,我……我還以為你欺負她呢。”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你是來買藥的?”

趙琰鬆一口氣:“是啊,周達山介紹我來。”

“我兩道藥方缺點藥材,想來看看這裡有沒有。”

趙琰這麼一說,男子連忙放下鋤頭:“你等著,我去把本子帶來給你,你好好瞧瞧!”

說著,男子轉身往外跑去。

屋內,又剩下他們孤男寡女二人。

“你……感覺還好吧?”

趙琰轉過身:“身上的銀針可以拔了,你找個紙巾包起來丟掉,免得扎手。”

“好,好的!”

“謝謝你救了我,我……”

女人很是緊張,甚至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別這麼說。”

“呵,不過你還挺狠啊,仿學神農嘗百藥麼?”

“連商陸都敢下嘴,膽子可不小。”

趙琰笑了笑。

女人張嘴,欲言又止。

而這時候,男子已經趕了回來。

“這傻丫頭,估計是想治自己的病,胡亂用藥呢!”

男子嘆了口氣,把手裡的本子遞給趙琰。

“病?”

趙琰一臉迷糊。

“她身體沒病,除了商陸中毒,沒其他的症狀啊!”

“我說了,可她不信啊!”

男子上前,將女人攙扶起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這情況,趙琰確實看著很好奇。

對方明明沒病,可為什麼偏偏說自己有病,還不顧安危,胡亂吃藥呢?

“能給我說說情況嗎?”

趙琰認真問道。

男子這才開口,細說其中的緣由。

男子名叫曹振偉,他女兒叫曹璐。

十年前,他們一家遭遇變故,曹璐的父母離了婚。

一開始,當初十四歲的曹璐跟著母親生活。

剛在這個組建的新家庭裡生活,曹璐也還算能適應。

可是後來有一次,她繼父喝多了酒,回來對曹璐動手動腳,把年少的曹璐嚇病了。

曹振偉去接回女兒的時候,狠狠地揍了對方一頓。

也因為他的衝動,以至於被威脅,兩件事只能抵消。

可是從那以後,曹璐的身體變得越發虛弱,經常三頭兩天發高燒。

而且她對男人有種莫名憎恨的感覺,甚至看到男人,都會噁心作嘔。

這就是為什麼,曹振偉傾家蕩產,盤下這個藥園的原因。

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可以遠離社會,又不至於餓死。

“這傻丫頭啊,以為自己病了,沒事就看醫書,給自己嘗試各種藥材。”

“好幾次都差點鬧出事來。”

“這次,真的多虧有你啊,小兄弟!”

趙琰聽著,點了點頭。

他半眯著雙眸盯著蜷縮在沙發角落裡的曹璐。

“曹叔,其實她沒錯!”

“她確實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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