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外面守著人,他們像是在房間裡裝了監控,我剛剛醒來,門就開了,一個陌生的女人進門,手裡拿著一個白綢做成的綢花,笑盈盈的跟我說道:“你醒了?這醒得正好,來吧,出來吃席,等吃完席,再拜天地入洞房,你們這婚事就成了。”

我像是在聽天方夜課,腦瓜子嗡嗡的響!

總感覺我像是在做夢,沒醒。

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發生?

“這位大嬸,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拜天地入洞房?我從沒答應任何人要結婚!”

我連江北辰都不想理會,更不會理別人了。

女人臉色一沉,皺眉說道:“你居然不答應?這由不得你作主。今天入夜辦的婚禮,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她語氣兇狠起來,看我根本不想配合的樣子,轉頭朝著外面喊了聲:“進來兩個人,這臭娘們不聽話,得按著點!”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啊!

我震驚想著,哪怕腦子還是亂糟糟的,也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個好人。

我用力推開她,想要衝出去,外面進來兩個粗壯的女人,一左一右把我拽住,三兩下拿繩子綁了起來。

我簡直……日了狗!

真的。

生在陽光下,長在紅旗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事情。

白色洞房?

還搞什麼結婚吃席?

瘋了啊,這又不是配陰婚!

什麼?配什麼?陰婚?

這三個字出現在腦海中之後,就再也揮之不去,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回頭去看身後佈置的白色洞房,只覺得腳底下一股涼氣,直竄天靈蓋,快要把腦瓜子掀飛了。

完了,這該不會真的是配陰婚吧!

“行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先頭那嬸子陰沉著臉說,然後給我嘴裡塞了一團味兒可大的抹布,接下來,三個人推攤搡搡的把我推出去。

出了這道門,我才看到,外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裡擺了三桌酒席,每一桌的桌布都是白色的。

所有的人,幾乎人人都穿了黑衣,臉上沒有喜色。

他們見我出來,俱都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只是一眼,便又低下頭,開始無聲無息的吃吃喝喝,誰都不說話,也不多看。

我心中發毛。

這到底是哪兒啊!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嘴裡塞著的抹布,油膩又難聞,還有隱隱的血腥味,我幾乎作嘔,心中也更加慌亂。

也就在我無助的四下亂看的時候,最角落的一桌酒席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我的眼底。

頓時便熱淚盈眶,忍不住衝著他嗚嗚叫著。

只是,他看過來的眼神,麻木又冰冷,像是根本不認識我……或者是,被誰奪了魂。

可是,這怎麼可能!

這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現代社會,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

一定是我搞錯了,重來!

我深吸口氣,被綁著的雙手死死的掐了下掌心……好痛,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是夢,是真的,是真的!

“行了,你要乖乖聽話,我就把你堵嘴的布拿出來,讓你好好吃個席,做個飽死鬼。要不然的話,你就只能餓死了。”

那嬸子冷冷說道,我為了保住小命,連連點頭,暫時應承下來。

這種被綁著手又堵著嘴的感覺難受死了。

嬸子看我乖巧了,這才滿意的給我解了繩子,並指了個地方讓我去找地兒吃席。

好巧不巧,選的就是江北辰那桌!

我連忙快步走過去,靠在距離他最近的位置,拿筷子的時候,假裝不小心蹭了一下他的手,是熱的,是熱的。

嗚嗚!

誰懂我的感受?

就如同絕望之中的最後一道光,他就是唯一能救我的那個人。

但我看著桌上的其它人,一時之間也不敢說話。

只拿了筷子慢慢的吃著,左手悄悄伸出去,拽了拽了他的衣服,他不理我,臉色依然冰冷,桌下的大手卻是迅速回握我一下,並用力攥緊。

這一下,我真的想哭。

一直不安緊張快要嚇死的心,總算是暫時有了依靠,我離他又近了一些,掌心也跟著出了汗,身體的哆嗦也少了一些。

手指在他的掌心寫著:怎麼回事?

江北辰快速回應:冥婚。

很好,配陰親與配冥婚一個道理。

我又哆嗦了一下,寫的字都有點歪了:死人?

他回:嗯。

我咬著唇,牙齒咬得很緊:我怕。

他頓了頓,這次沒回我,然後用力握緊我的手,繼續木然的吃著飯。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吃飽了,才有機會跑路。

於是,我也抓緊時間吃著,使勁的吃,多多益善。

別說,誰見過活人吃自己的席?

這體驗真是新鮮,也是開天劈地第一次。

就連上次我假死逃離他的時候,也沒人給我辦過喪事,一切都像是死了個貓貓狗狗似的,沒人在意,也沒人放在心上。

無聲無息的白席出完,很快,那個嬸子又來帶我進洞房,我不想去,可憐巴巴看向江北辰,他好像又被鬼上身了,臉色冷冰冰,壓根不看我。

嬸子笑了:“新娘子,請吧,別讓我用強。”

你媽!

用強不用強,我有得選擇嗎?

但不用強的話,我跑路也能更快一點,於是,我乖乖進了所謂的洞房,也把江北辰當成了我最後的救命稻草。

“好了,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新郎官馬上就到。”嬸子很滿意我的識趣,轉身出去。

但是,很快又進來了。

這次進來的時候,她後面跟著四個人,四人抬棺,棺材進門,“砰”的一聲放在房間正中,看都不看我一眼,轉身又走。

出去後,我聽到房門落鎖的聲音……清脆又詭異,直戳天靈蓋。

我臉白得很,死死盯著那個棺材,棺材蓋了蓋,但透著一條縫,我壯著膽子從那道縫看進去,看到一張死灰的臉。

是人,是一個死人。

死人睜著眼,死不瞑目,那死灰中又透著詭異青白的臉色,一定很冰吧!

跟冰箱裡剛拿出來的殭屍肉一樣。

撲通!

我一屁股摔地上,手腳並用往後退,同時出了一身冷汗,尖叫音效卡在嗓子眼裡,又變成嗚嗚的叫聲,卻不敢哭得太大聲。

我怕,怕死了啊!

讓我跟個死人成親,這哪朝哪代的破冥婚!

“叩,叩叩。”

身後的窗子突然敲響,我一個激淋,鼻涕都嚇出來了,江北辰壓低的聲音說道:“你稍等一下,這窗子釘死了,我找東西把它弄開。”

我想哭!

都怪該死的江北辰,好好的偏要帶我來墓園,這下好了,撞鬼了。

“江,江北辰,救我……”

我哭著說,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想要痛哭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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