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離開
845年，位於瑪麗亞之牆南面的希幹希納區遭受了巨人的襲擊，人類被迫退守至羅塞之牆，但按照巨人的行進路線，最有可能再次遭受襲擊的，是位於羅塞之牆南面的......
850年，託洛斯特區，內門
皮克西斯在城牆上悠閒的走著，一臉的輕鬆自在，手裡的酒壺還時不時往嘴裡倒兩口。
達特·皮克西斯
他是管轄包含託洛斯特區在內的南側領土最高負責人，同時被授以人類最重要區域防衛這一重任。
同時他也是眾人皆知的怪人。
皮克西斯往牆底下看了一眼，一臉遺憾。
“還是沒有嗎，如果能被超級美女巨人吃掉，此生也無憾了啊。”
牆底下，巨人們的身軀堆疊在一起，它們眼裡充滿了渴望想爬上城牆，可五十米高的城牆猶如天塹般，它們只能在原地發出陣陣嚎叫。
“司令究竟在想什麼！”奇茲看著城牆上的身影，急的在原地來回踱步，“不帶任何隨從，獨自與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一旁的裡柯也是一臉疑惑，“司令的想法總是令人無法理解。”
......
“是嗎...到了地下室就能知道一切啊。”
皮克西斯負手而立，他站在城牆上望著城區內瀰漫著的硝煙，眼裡閃著莫名的光芒。
“是的，您能相信我們嗎...”艾倫眼中有些許期盼，語氣卻是有點發虛。
“既然連你自已都無法確定...我就姑且先記在腦袋裡吧。”皮克西斯緩緩轉身，看著四人。
“但我認為自已還是具備一些明辨事理的能力的，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聞言，四人暗自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你叫衛恩對嗎？”
“是”
“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把刀架在上級脖子上的人。”皮克西斯臉上帶笑。
衛恩也跟著訕笑一聲，“誤會...都是誤會...”
“既然你說出收復城區，想必心中有想法了吧，說說看。”
“當時我覺得以現在兵力加上化身巨人的艾倫，說不定能肅清城區內的巨人，但是城牆不修復巨人就會源源不斷，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只是一時嘴快想出的脫身之計而已。”
衛恩頓了下，接著緩緩道：“但是現在我們知道了有著一顆能堵上城門的巨石，接下來就是讓艾倫去把大門堵上，完成收復。”
皮克西斯眼角微眯，像是在判斷可行性。
片刻後，他緩緩走到艾倫面前蹲下，沉聲道：“怎麼樣，艾倫訓練兵，你可以堵住那個大洞嗎？”
“這個嘛...那個...”艾倫沉吟一會，眼神閃躲著道：“怎麼說呢，現在我所知道的並沒有比大家詳盡多少，所以...我如果隨便回答就太不負責任了。”
皮克西斯聞言頓時大笑起來，“噢噢是這樣啊，真是抱歉，是我提錯問題了...”笑聲戛然而止，和善的面容陡然一沉。
“你幹...還是不幹？...自已選吧。”
聽著皮克西斯冷冽的語氣，艾倫渾身猛然一震。
順著他的視線艾倫回頭，看到的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
“我幹！”艾倫緊咬牙關，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堵住漏洞，但我會盡力去幹！”
皮克西斯似乎很滿意艾倫的回答，當即又再度換上笑臉，拍著艾倫的肩膀連連道：“說得好，你是個男子漢。”
他起身看向衛恩三人，“那就麻煩你們下去一趟，幫我把參謀叫上來。”
衛恩沉思了一會，便帶著三笠和阿爾敏下去了。
他們把參謀交上去後，就回到了休整營地。
見到只有他們三人，眾人頓時圍了上來，萊納不禁問道：“衛恩，艾倫他人呢？”
“在跟司令說悄悄話呢。”衛恩一屁股坐下，開始檢查起立體機動。
“什麼意思？”柯尼不解道。
“說來話長，估計待會你們就知道了。”衛恩看向眾人，“你們也準備一下吧，一會要有場大的戰鬥了。”
“大的戰鬥？”
“又要幹什麼？”
這時阿爾敏也有些擔心的問道，“司令他這就同意我們這臨時想到的點子了嗎？”
衛恩 ‘啊’ 了一聲，道：“大概皮克西斯司令覺察到了什麼。”
“而且在艾倫身上還看到了一個根本上的問題。”
阿爾敏：“什麼？”
“人類的敵人並非只有巨人......”
此言一出，緊隨著的就是沉默。
好半晌後，一道聲音響起，伊恩上前道：“所有人，檢查好武器裝備，一分鐘後在城牆下集合。”
......
“託洛斯特收復戰？”
“真的假的啊？我們明明沒有技術可以堵住門上的那個大洞啊！”
“上頭的人究竟在想什麼啊，如今去託洛斯特區不就是白白送死嗎？”
“可惡！就那麼想要功績嗎！”
質疑聲和憤怒聲在佇列裡接連不斷的響起。
“又要回到那個地獄...”達茲身子顫抖，不斷回想起巨人分食人類的場景，彷佛下一個就是自已。
“不要！我不想死！我要和家人見面！”他頓時崩潰大喊。
“喂達茲，你聲音太大了。”身邊的馬可頓時阻道。
可是不遠處的長官已經注意到了這裡。
“那邊幾個！我可聽到你們的話了！”他快步走到達茲身前，怒吼道：“你這傢伙想要放棄任務嗎？！”
“當然不是長官...”馬可想要為達茲解釋，卻被他一把打斷。
“對！沒錯！我就是要放棄任務！”達茲滿臉恐懼，“這種毫無意義的集體自殺沒有任何的價值和成果可言！”
“你這傢伙把人類...把紀律當什麼了！”長官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握住腰間的刀柄沉聲道。
“我可是有權將你就地處死的！”
見狀，達茲也是抽出刀刃，“好啊，那樣要比被巨人活活吃掉要好一百倍...”
“住手，達茲。”馬可連忙攔住他。
“不要，放開我！鬼才要回那種地方去！”
“冷靜點達茲！”
就像往平靜的水面上投了一顆石子一樣，原本寂靜的人群開始紛亂起來。
“聽到那邊的話沒...”
“這種情況下也難怪會那樣啊...”
“我們這邊會不會也出現反叛者啊...”
“我也好怕回去...我也想自已選擇死法啊...”
“餵你們兩個！”一箇中年男人對兩名女孩喝道。
那兩名女孩以為他是來問罪的，頓時連連道歉。
“對不起...我剛剛是說笑的！”
可接下來男人的話卻是讓人驚掉下巴。
“你們趕緊鬧事！”
“誒？”
“快大鬧一場！越大越好！”
“我們駐紮兵團中也有很多人抱有不滿！我們可以趁亂逃離這裡！”
聞言，一旁的讓不禁問道：“逃離這裡之後又能去哪裡？”
男人怒道：“那當然是去見我女兒！”
這樣的場面在佇列中頻頻發生，對話都基本相似，那就是絕對不想在回到託洛斯特！
見狀，衛恩嘆了一口氣，“要是在這樣下去，還不用打就輸了。”
“也難免的吧。”阿爾敏低著頭，顯然也是有些害怕，“畢竟見識過巨人的可怕了。”
莎夏：“那個...我們真的要回去嗎？”
“這已經是事實了吧。”亞妮淡淡道。
衛恩點了點頭，“這是一個機會...一次人類獲勝的機會。”
他對莎夏揶揄道：“你就不生氣嗎，它們可是毀了你好不容易偷來的肉哦。”
莎夏先是一愣，很快就又鼓起臉，氣急道：“啊啊啊！我本來都要忘了！你居然又提起來！”
“哈哈哈~”衛恩當即大笑起來。
亞妮這時道：“我把那對母女送走之後，回來看的一條街道上面全是巨人的屍體，你殺的嗎？”
衛恩挑了挑眉：“怎麼樣，你哥我厲不厲害？”
“哥？”
“哎~”
“咚！”
“啊！”
亞妮收回拳頭，“別佔我便宜，而且你不是差點就死了嗎，厲害個屁。”
“我可是救了你們，喊我句哥不過分吧？”衛恩捂著肚子，裝模作樣的道。
“以前我做夢都想有個妹妹，好不容易有了三笠當妹妹，結果她心裡全是艾倫，一點我也沒有...嗚嗚嗚。”說著，還用手抹了兩下不存在了淚水。
“衛恩大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三笠臉色一紅。
衛恩聞言轉身，“吔？三笠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我一直都在...而且衛恩大哥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是嗎？那我和艾倫同時被巨人抓住你救誰呀？”
三笠當即道：“我可以都救！”
“.......算你厲害。”衛恩先是一愣，隨後連連點頭。
“啊啊啊！都怪你！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烤肉的香味！”莎夏依舊氣呼呼的。
“真的嗎？那你在想想切成片的肉與蔬菜一起夾在麵包裡會是什麼味道呢？”
莎夏當即沉浸在幻想之中，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嘿嘿嘿....”
亞妮淡聲道：“你還這麼有心思開玩笑？”
“我這不是怕你們緊張嗎，你就不害怕？”
“一般。”
“......”
.........
城牆上
“聽說在巨人統治大陸以前，不同種族和信仰的人類一直在不斷相互廝殺。”皮克西斯邊走邊道，身後跟著艾倫。
“當時似乎有人這麼說....' 假如人類面前出現外族強敵，想必人類就會團結一心，停止爭鬥 ’ 這樣的話。”
“你怎麼看？”
艾倫回應道：“這番話真是沒有半點緊迫感可言呢，我都想打哈欠了......”
皮克西斯當即大笑起來，“看來你和我一樣，性格扭曲的厲害啊\/”
艾倫頓了一下，“因為如今就算有巨人的存在，我認為現在的狀況也很難稱得上團結一心...”
“昂，我們也該團結了。”
皮克西斯緩緩停下，轉身走到牆邊，他看著已經集結好的部隊，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此時所有人皆是穿戴整齊站在佇列之中，只不過大部分人臉上都是一臉低沉的神色。
“所有人注意！！！”皮克西斯一聲厲喝，所有人紛紛抬起了頭。
只見他緩緩道：“接下來我就託洛斯特區收復站進行一下說明！”
“本次作戰的勝利目標是將被破壞的大門洞口堵住！”
聞言，眾人頓時紛紛僵住原地。
“關於堵住洞口的手段，先介紹一下他吧。”
艾倫上前一步，出現在眾人眼中。
“他是隸屬於訓練兵團的艾倫·耶格爾。”
認識艾倫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柯尼：“艾...艾倫？”
“他是我們秘密研究巨人化活體實驗的成功者！他可以生成巨人的身體並隨心所欲的進行操縱！”
“(⊙o⊙)嗯？”柯尼沒反應過來，他看向尤彌爾：“那啥，我沒聽懂剛才司令說的那些話，不過這應該不是因為我笨的原因吧......”
“你能先閉上嘴嗎，笨蛋。”
皮克西斯接著道：“巨人化後的他將舉起前門附近的那塊巨石，並搬至被破壞的門前，堵住洞口！”
“諸位的任務就是在他搬運石頭的這段時間，保護他不被其它巨人攻擊！”
原本平息的躁動又有即將復燃的跡象。
“能搬動那塊巨石？那怎麼可能...”
“難道人類終於支配了巨人了嗎？”
眾人冷汗直冒，本就十分害怕的達茲頓時向著皮克西斯吼道。
“你說謊！我才不會因為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拼上我的性命！”
“你把我們當什麼了！我們不是用完即棄的刀刃！”
這些話猶如火種一般，點燃了人們心中的恐懼。
“說什麼人體兵器！”
“肯定是假的！”
“居然耍我們！”
那個教唆著他人要鬧事的男人也是當即不滿道：“你這是要我們今天死在這裡！”
“我要退出！”說完，他就在眾目睽睽下轉身離開。
隨後，越來越多人紛紛離開。
“我也退出！”
“我也走！”
“我也是！”
“站住你小子！這可是死罪！”長官抓住離開的達茲，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大聲嚷道：“放手！人類的最後時刻我要和家人一同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