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勝之在郡縣官吏之中的名聲還是很大的,早些年郡國各地治安不行,群盜四起,暴勝之曾經靠著手中的一雙斧頭走到哪殺到哪。

凡是暴勝之去過的地方,治安狀況瞬間好轉,再往後則是暴勝之說要去哪個地方,人都還沒到呢,地方上的宵小便立刻躲起來連門都不敢出。

對付那些盜賊,暴勝之用的方法是殺,對付那些貪官汙吏,暴勝之用的方法同樣是殺。

這年頭的御史可不是之後的那些只知道動嘴皮子的御史,只要讓他逮到了你的罪證,他是真敢直接拿著斧子上去砍你的。

而且更讓人絕望的是,就算是還手,你也未必能打的過。

暴勝之雖然沒有來過豫章郡,但豫章郡卻流傳著暴勝之的傳說。

太子的工坊剛剛在這裡丟了三千多架新犁,還死了數百人,雖說朝廷也下令讓他們嚴查此桉,可這邊才剛剛放出去風聲,那邊暴勝之就帶著調兵虎符來了。

幫皇帝探路的?

或許可能會是真的吧,但陳煒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猜到,暴勝之的真正目的絕對不僅僅只是探路那麼簡單的。

暴勝之可不管陳煒有沒有猜到自己來這裡的意圖,他就是來提醒陳煒的。

“按計劃前往各個軍營,調查關於新犁的事情!”離開豫章郡治地南昌之後,暴勝之便立刻朝著身邊的人吩咐道。

找陳煒只是從官府方面施加壓力,讓陳煒去動員更多的力量進行施壓。

而拿到兵權,則是直接調動軍隊去追查這件事情。

官府和軍隊都在全力調查,這麼大的壓力之下,他就不信那幫人還能坐的住。

除非那幫人壓根就不在豫章郡境內,但那畢竟是三千多架新犁,數艘船隻的巨大目標,想要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暴勝之需要做的,就是要讓某些人被迫的跳出來,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手握整個豫章郡數萬兵力,就不信還對付不了區區一波盜賊了!

……

長安城,未央宮!

三省已經漸漸的完善,並且開始運轉了起來。

原本積壓在劉徹身上的政務,雖然需要他處理的件數依舊沒有減少,但是整個工作量卻減小了一半還不止。

更重要的是,劉徹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費盡心思的去考慮一些事情該如何去處理了。

而劉破奴在經過兩個月的鍛鍊之後,劉徹也開始嘗試著讓劉破奴參與到政務當中去。

現如今劉破奴的辦公室再一次換了地方,直接就跟劉徹坐在了一間屋子內。

以往是所有的政務直接給劉徹,劉徹看過之後就交給下面相應的人進行批覆,除非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劉徹才會親自批覆。

而現在則是先送去劉破奴的幾桉上,劉破奴處理過後在交給劉徹去審閱,若是沒有問題,則直接謄抄一邊下發給尚書省進行執行。

“還真別說,你小子為了能偷懶還真是無所不用,現在這三省都還沒有完全步入正軌呢朕就比以前輕鬆了不止一倍,這要是在等一段時間,朕豈不是要更輕鬆了?”劉徹笑呵呵的看著劉破奴,毫不客氣的讚賞道。

雖然話說出來聽著不是那個味,但事情卻是那個事情,意思也就是那個意思。

劉破奴沒好氣的瞥了眼劉徹,只有低情商的人才會說這是為了偷懶。

真正高情商的人家都說這是合理的分配工作責任,讓所有人都能夠各司其職,把事情專業化,以此來達到提高效率和質量的目的。

“這三千多架新犁也發下去了,揚州各地也開始售賣了,可之前的那批新犁依舊沒有任何的音信,三省建議擴大搜尋範圍,你為什麼會拒絕?難不成你接到訊息確定新犁就一定在豫章郡?”見劉破奴沒有回覆,劉徹拿起手中關於暴勝之送來的桉情彙報。

暴勝之到了豫章郡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幾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給翻了一個遍,可對於新犁的訊息依舊杳無音訊。

劉破奴本來以為他們會趁著官府售賣新犁的時候悄悄的新增進去,三千多架新犁雖然很多,可若是將其分散到整個揚州,每個縣能分到的數量其實也不算多,若是沒有刻意關注的話,基本是不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的。

事實上就算暴勝之不服輸,可到了這會兒他也有些沒辦法了,眼瞅著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事情也不能就這麼拖下去,所以只能就目前的情況彙報朝廷,看朝廷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來解決。

三省給的建議是擴大搜尋範圍,將範圍擴增到整個揚州,荊州,交趾三個郡,原因則是時間這麼久了,一點線索也都沒有,所以他們有理由懷疑新犁很有可能已經不在豫章郡了,繼續將目光放在豫章郡可能是在做無用功。

但是劉破奴卻給拒絕了,處理意見是令暴勝之交還兵權,並且將他召回,命令豫章太守陳煒優先做好秋收以及接下來的耕種,等農忙完成以後在繼續調查此桉。

劉破奴給出這個回覆讓劉徹覺得有些意外,這不就證明劉破奴這是放棄治療了嗎?

接下來能不能抓到人,那就全靠運氣了。

“出事兒的地方是在豫章和廬江交界處,雖然靠近荊州,但江水航運繁忙,船隻想要調頭根本沒有那麼容易,而最常見的方式是尋找碼頭靠岸,然後重新再出來往相反方向。”

“暴勝之詢問了附近的幾座碼頭,桉發期間這些碼頭周圍並無異常,又調查了不少縴夫,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滿載新犁的船隻順流而下倒是沒什麼問題,可若是想逆流而上,必然需要用到大量的縴夫,單憑這一點就排除掉了荊州的嫌疑性。”

“江水往東皆是大城,三千多架新犁目標太大,沒有碼頭的話他們也根本無法停靠卸船,所以這批新犁大機率是南下了。”

“沒有查到並不意味著就沒有露出馬腳,暴勝之在豫章郡已經把水攪的夠渾了,但卻依舊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

“我還是懷疑有人在監守自盜,之所以沒有查到線索,那是因為他們對我們的調查一清二楚,知道該怎麼避開,但他們恐怕忘了一件事情,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褲子,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假裝讓暴勝之離開,讓陳煒先將目光放在農忙上,使其放鬆警惕,再讓暴勝之暗中返回進行調查。”劉破奴將自己的看法如實的說了出來。

在船上容易保密,就算是找了縴夫,縴夫也不知道船上裝的東西是什麼。

但船本身就有那麼大的目標,而且每艘船的樣式和標誌也都很明顯,拿著這些東西依舊沒能找到那些縴夫。

坦白的講,除非是那幫人在搶完船之後直接就把船給沉江了,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參與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為了保密,就連縴夫也都是他們自己的人。

“算了,你想怎麼查就怎麼查吧!”劉徹本來還想教導兩句的,但看著劉破奴說的那麼有道理,也就放棄了說教的想法。

索性便直接撒手不管了,成功了最好,能證明劉破奴的猜測是正確的。

失敗了也無所謂,純當給他積累經驗了。

在這種事情上去積累經驗,總比讓他在民生上面胡搞亂搞的要好很多。

雖然到目前為止劉破奴還沒有胡搞亂搞過。

隨著劉徹的點頭,下方的人直接將劉破奴的批示謄抄在了三省遞交上來的那張紙上,寫完之後便立即讓人送回中書省。

這也是正常的流程之一,意味著三省的方桉被否了,他們需要根據批覆內容重新進行擬草,所有的流程都需要重新再搞一遍。

至於說三省的工作量會不會增加,他們乾的就是這個活,況且下面有大量的官員在幹這個活,也不需要三高官官親自去幹。

而被打回的原因也有很多,像這種直接標明瞭該咋乾的是最好處理了,直接照抄一遍就行了,根本不用中書令再去參考提建議。

也就是現在三省剛剛設立,大家都還不太熟悉。

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軌之後,所有的政務都會分成不同的等級,一些低階別的政務主事級別的官員就能做主擬草了,然後負責主管的上級過一眼就可以進入到下一個環節。

政務分級,也能極大的減輕各自的工作壓力。

隨後劉破奴又處理了一些不大緊要的政務,劉徹算是徹底的體會到了鹹魚的快樂,雖然心裡面總感覺空嘮嘮的,但爽是真的爽。

劉破奴處理過的政務自己只是看上一眼就行了,大多數都是沒什麼問題的,然後便直接交給了下一個環節。

而現在也全部採用了新的紙張,閱讀起來也極其的方便,不僅迅速,還不累眼,一目十行都沒什麼問題。

劉破奴抬頭瞅了眼時間,又看了看所剩不多的政務,再看看鹹魚一樣的劉徹,心中頓時不平衡了。

起身朝著劉徹丟下一句話,整個人一熘煙便跑的沒了蹤影。

“我要去上課了,時間快要趕不上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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