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李御史一事後,盧顏發現自已有了細微的變化。

不知是不是宗韻的緣故,她竟有一種自已也能成為別人支柱的錯覺。

前世她遇到事時,也像宗韻那般哭哭啼啼。只是那時,她卻不像宗韻這樣幸運,有人可以依靠。

後來她認識了宋已,認為可以一輩子跟他訴說心情。

但他卻離開了。

等她再見到他時,已經是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盧顏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宋已的時候。”

…………

她開始覆盤自已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

“大概是從古琴之事開始吧。”

那日她在博雅樓見到明惠郡主時,就想起了初中那個當著全班人甩她巴掌的,叫趙靜的女生。她們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上一次,她默不作聲,沒有勇氣反抗。只逼著自已將所有的傷痛悲屈吞入腹中,才變得越來越悲慘。

這一次,她豁出去反抗了才發現:原來拆去那張囂張的皮,她們跟自已一樣,也是會害怕的普通人。

最後,盧顏得出結論:“與其害怕著挨欺負,不如害怕著做出反抗。”

…………

然後,她開始思考她前世的恐懼究竟來源於哪裡?

對她來說,小學時的那些小孩、初中時的趙靜,還有她的二伯父二伯母,無疑都是可惡之人。

但他們是長得青面獠牙,會吃人的惡魔嗎?是很惡毒,很陰暗的變態嗎?

很明顯,並不是。

他們都是普通人,他們也跟她一樣,會有恐懼。甚至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是弱者。

但她為什麼就是那麼害怕他們呢?為什麼會害怕到連一絲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呢?

…………

盧顏首先從自已的角度分析。

她小小年紀,突然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庇佑,變得孤立無援。那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就像是被扔進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裡。而她,望著周圍漫無邊際的白色,找不到方向。她的那顆心臟,也變得飄飄忽忽,無可依託。

這致使她開局就是附帶自憐自艾屬性的弱者角色。

她的自憐自艾,讓她習慣性地,先將自已置於弱者的位置。

然後又以弱者的姿態,將別人置於了高位。

她認為這個世界上,強者就是會欺負弱者;認為弱者就是無力反抗,只能認命。所以,她理所應當承接著來自強者的欺辱。

弱者的世界裡,最害怕的就是理所應當和習以為常的想法。這是讓他們繼續做弱者,和被剝削為更弱者的根本原因。

身為弱者的盧顏卻不可避免地跳入了這個思想陷阱。

她才有了悲慘的結局。

…………

再從別人的角度分析。

這個世界上只有極少數人是強者,其餘大部分人,都是弱者。

盧顏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只要當時她勇敢地抬起頭,仔細看。

她就會發現,那些看向她的眼神裡,也會有兔死狐悲的害怕和顫抖。

就像李御史之事發生時,只有少數人在看笑話,大多則是人人自危。

而那些針對她的侮辱性的語言,會不會,不過是他們內心害怕的投射罷了。

他們急於站到她的對立面,告訴所有人他們對事情的態度,以此來證明自已的清高。

實際上,是什麼促使他們這樣做呢?這其中的理由不排除有同為弱者的恐懼。

因為,真正內心強大的人,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只有那些介於強者和弱者之間的人,才會以欺負更弱者的行為,來證明自已的強大。來偽裝自已,避免自已被強者欺負。

…………

其實最開始,人生來都是血肉之軀,又怎麼會有卑賤之分呢?

只是逐漸地,有人願意選擇做弱者,習慣將別人捧上強者的位置。而有人選擇做強者,慢慢習慣享受將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但不論是弱者還是強者,大家都是一樣的生物,誰又比誰高貴在哪裡?

不過是選擇了不同的生存之道,都在裝腔作勢地搭臺演戲罷了。

因為所有人都搭著同樣的戲臺,唱著相似的戲。

最終就搭建出了這樣一個有尊卑之分的世界。

…………

但那時的盧顏並沒有想這麼多。她總覺得別人是在居高臨下地傷害她。

然後,她的想象力將他們幻化成了惡魔的樣子。她過高的自尊心又將他們給的傷害,放大到了一種令她內心無法承受的程度。

她曾一次又一次期待有人能拉她一把:她希望二伯父二伯母能給她一點溫暖;希望有人能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希望那個女老師能站在她那邊。

可結果卻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

…………

盧顏想到這裡,瞬間醒悟:為什麼要寄希望於別人?

是啊,自已以前為什麼總寄希望於別人,就連對宋已也是。

然後她心裡想起一句人人皆知,卻很難做到的話:“靠人不如靠已。”

這一次,她要支稜起來,靠自已的能力,保住她擁有的一切。

…………

雖然這個世界比起現代世界,有些混亂,也不是盧顏在歷史書裡學過的朝代。

但即使是古代的君主專政制度,也遵循著人類社會的規則。

那就是,人們照樣崇拜權力、金錢,還有:容貌、才華和武力。

盧顏分析著:在蘇國,權力來自於君王,風險大,穩定性差。而金錢,在大多數情況下,也受制於權力。

其餘的容貌、才華和武功這三種:除非萬里挑一,特別突出,才能慢慢經營,擁有一席之地。不然,大部分都只能是服務於權勢和金錢。

論權勢:她父親是閒職,只略懂些權謀。母親自從嫁給父親,就已經不再是女將軍了。如今只有外祖父和她那素未謀面的駐守邊關的舅舅,尚還有些權勢。

她不能指望著家裡的人抗下所有擔子。

而自已生為女子,也無法入朝為官。

最終,就只有走金錢這個道路了。

盧顏心裡想著:“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大部分時候還是適用的。”

“可這偌大的京城中,還有什麼生意可以做?”

“又要做什麼生意才能掙大錢呢?”

“最重要的一點:掙了錢以後,要怎麼樣才能保得住呢?”

想到這一堆問題,盧顏有些頭大,她腦中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說實話,她除了打過暑假工,知道怎麼做服務員,其他就真的不懂了。

但好在,她從盧懷川那裡學到了一句話:“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她雖然不懂,但她現在有些小錢,可以僱傭懂的人來做她想做的事。

但至於要做什麼生意,要僱傭誰。

盧顏需要先了解一下這京城中的情況,再做打算。

她心裡想著,便開始著手了。

…………

半個月後,她帶著小凌把京城裡的茶樓、酒樓、布莊、飾品鋪子等等都逛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樁可以做的買賣。

在逛的過程中,她還結交了京城首富江星之子——江懷玉,也就是在書陽公主及笄宴上邀請宋祈安去江月樓的那位公子。

在江懷玉的搭橋下,盧顏得到了她商業上的得力助手——靳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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