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寧王發動宮變,企圖謀反的事兒傳遍了京城內外。

而在寧王發動攻變的整個過程中,太子殿下功不可沒,事先察覺到了寧王的謀反意圖,提前做了安排,這才讓寧王的陰謀敗露,宮變也在太子殿運籌帷幄中化解。

寧王被壓入天牢,等候天子發落,跟寧王有勾結的大小官員被一網打盡,而寧王多年以來偷偷開設鬥狗賭場、私養屯兵一事也爆出。

寧王府上下除了已經去世的寧王妃外,所有人都被查封,等候發落。

老寧王妃也在此次的查處中被人發現,她被寧王囚禁在寧王府後院的一個院子裡,那位從未在人前露過臉的小郡主也一同被發現。

老寧王妃便被單獨看押起來。

太皇太后等後宮女眷在另外政變當天受到驚嚇,重病不起,卻仍給皇帝留了話,讓保住老寧王家的小郡主趙昭。

趙昭被帶進宮裡,哭鬧著要找母妃,誰都哄不好,最後被帶到了佟老實面前,佟老實躺在榻上,扭頭看著這個軟糯可愛的小孩子,不解:“她是誰?為何要讓我見她?”

佟老實在寧王的宮變中為了保護太皇太后一行女眷,被打傷後,一直在養病。

他神情低迷,鬱鬱寡歡,太皇太后便讓人把這小丫頭帶到了他面前。

佟老實就覺得這小丫頭肯定富貴人家養大的,漂亮圓潤,白白胖胖,長得十分招人喜歡。

帶小郡主過來的婆子說:“回世子,這是寧王府的小郡主,是您同父同母嫡親的妹妹,她自打入宮以來一直哭鬧不止,太皇太后有命,叫奴婢把這丫頭給您送過來,說您是她的兄長,想必是有法子哄一鬨她的。”

佟老實差點跳腳,他又沒有帶過小孩,他哪裡知道哄小女孩的辦法?

他們說這是他妹子,他哪裡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子啊?

把小郡主帶過來的婆子也不吭聲,把小孩送來之後,就低著頭趕緊離開了。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讓這嫡親的兄妹二人多多接觸,這這兄妹的感情起了,這以後成了府,便是一家人。

否則兩個孩子湊到一塊兒,豈不是鬧得雞飛狗跳?

小郡主蹲在地上,抱著屋裡的柱子哭,佟老實躺在榻上覺得腦仁疼,他身上有傷動一下就覺得不舒服,只能躺著也沒辦法把小孩趕走,更沒辦法過去關門。

他歪著頭問:“你能不能別哭了?我腦瓜子嗡嗡響,要不小聲點也成啊?”

小郡主才三歲,正是鬧著要孃親的時候,哪裡肯消停,坐在地上“哇哇哇”蹬著腿哭鬧。

其他下人只敢守在門外,把兩個小娃關在屋子裡。

佟老實不能動,為了不讓小郡主哭,他就只能用說話來哄。

“小孩你別哭了,我現在還是病患身上的傷口可疼了,你這麼哭,我覺得傷口更疼了……”

小郡主雖然剛剛會說話,但是話說的不利索,最大的本領就是哭鬧來達成目的,以往在家裡的時候,她一哭鬧,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會回過來,對她又哄又抱。

所以這次小郡主照例用哭鬧來解決事情。

哭了半天沒有人理她,只有床上躺著的那個人跟她說話。

佟老實:“你能別哭了嗎?你會說話嗎?我這裡有果子,你過來拿果子吃行不?那個糕點……那個糕點可好吃了,你嘗一個糕點……”

佟老實苦口婆心說了半天,結果小丫頭壓根不聽,佟老實也累了。

他身上有傷啊,他一說話一喘氣,傷口就在疼啊,如果不是有個侍衛及時趕到把他救下來,他怕是現在都已經跟閻王打過照面了。

佟老實見說了不管用,就不跟她說話了。

小郡主呢,現在哭了半天,外頭也沒有人來哄她,以往圍著她的那些丫頭婆子都不見了。

小郡主哭累了,終於消停下來。

雙方第一次會面,都給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小郡主覺著床上的那個大病耗子敢不哄她,她才不喜歡大病耗子呢,回頭讓母親和兄長打他板子。

佟老實覺得那小丫頭就是個哭包,從進門起就哭個不停,還聽不懂人話,他才要不要這種又愛哭又笨又討人厭的小孩當他妹妹呢。

雙方相互不搭理。

兄妹二人在屋子裡都不說話,外頭也沒有人過來找他們,甚至到了晚膳的時辰,也沒人過來送飯。

終於,小郡主在肚子“咕嚕嚕”叫了好幾聲之後,她臉蛋上還掛在淚包,抽抽嗒嗒的開口了:“窩餓了。”

佟老實沒聽懂,確切地說,他不知道那小丫頭是跟他說話的。

小郡主見見他不理自己,於是便從門柱子的地方朝佟老實的方向挪了挪,又開口說她餓了。

這次佟老實總算是聽懂了,但是他沒搭理他,她餓了跟自己有啥關係?

他太討厭這個小丫頭,他在大遊山的時候可不討厭小還,但是他討厭這個只會哭,跟她說話,她都不搭理的小屁孩。

小郡主見他還不理自己,終於爬起來,朝佟老實身邊湊:“多多,窩餓了。”

小郡主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軟軟糯糯的,不哭鬧的時候這麼乖乖一說,突然又變得很招人喜歡了。

佟老實本來就不是壞心腸的人,在大遊山的時候他看傻子餓了,還給他吃的呢,何況是這麼個小丫頭。

他討厭這個小丫頭,就是因為她光哭,自己跟她說話也不理,所以他生氣了。

佟老實說:“那邊的糕點,你吃一塊吧。”

小郡主果真跑過去,拿起糕點乖乖吃著。

佟老實歪著腦袋,看了小郡主一眼,“你為何到宮裡來?你爹孃呢?”

小郡主搖頭,表示不知道。

佟老實皺眉:“你孃親不是寧王府的王妃嗎?你怎會不知道?”

小郡主捧著糕點吃,不吭聲。

佟老實說:“算了,你吃吧,吃完了,差不多會有人帶你去用膳了。”

結果過了飯點,佟老實都有些餓了,還沒人過來帶小郡主去用膳,佟老實只好開口對著門喊,“來人!來人哪,這小丫頭餓了,帶她去吃點東西。”

結果外面沒人進來,能看到門外站著人影,就是沒人進屋子裡來。

佟老實氣死了,這些人真的是太過分了!

這小丫頭不是原本寧王府的小郡主嗎?小郡主入了宮裡,身邊沒有爹孃,那些原本捧著貴人多人,就開始欺負一個小丫頭了?

佟老實很生氣,只是,他突然意識到,其實自己在宮裡的狀況,跟這個小丫頭沒什麼區別。

把小丫頭送過來的婆子說,這小丫頭是他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佟老實一開始沒甚感覺,那現在後知後覺才有一點這小丫頭很可憐的心理。

自己已經是大孩子了,但是這個妹妹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卻要被為別人的錯誤承擔後果。

歸根結底,他跟小郡主都是可憐人啊!

佟老實對小郡主招招手說:“你過來。“

小郡主吃著糕點,終於靠近了佟老實,佟老實認真看她的臉,沒從她的臉上看出跟自己長得像的地方,這真是自己的妹妹?

小郡主捧著還剩一半的糕點問佟老實:“多多,你也要切糕點嗎?“

佟老實沒說話,她喊自己哥哥,自己要不要也表示一下,喚一聲妹妹?

這麼一想,他動了動嘴唇,“我不吃,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郡主說:“母妃喚我小昭兒。”

佟老實:“小昭兒?那還挺好聽的。我叫佟老實……不過,太皇太后說我叫趙衡。”

“找繩?”小郡主說:“多多叫找繩。”

“不是找繩,是趙衡。”佟老實糾正。

小郡主說不利索,糾正來糾正去,還是一直叫找繩。

佟老實糾正了半天都沒糾正過來,只好說:“算了,隨便你怎麼叫吧。”

小郡主吃了一半的糕點就丟下了,糕點太甜了,她吃了一點之後,就丟到了一邊。

不吃糕點,但是還朝他喊餓。

佟老實叫不來人,他只好掙扎著從榻上爬下來,忍著疼,一點一點的挪到門口開啟門喊:“人呢?都幹什麼了?都說小郡主餓了!”

外面的人這才一窩蜂湧進來說,帶著小郡主去用膳。

那邊太,皇太后還躺在寢宮,聽到婆子的話後,太皇太后不如笑了起來,“歸根結底,還是小世子心裡善良,不忍心看著孩子餓肚皮。這幾日都把小郡主送過去吧,他們以後就是嫡親的兄妹,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們倆更親近的親人。”

寧王一脈,只能認世子這邊,至於趙崇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傢伙,狗膽包天,膽敢謀權奪位,怕是他母親那支一個都活不了了。

至於老寧王妃,老寧王去世之後,趙崇的生母暴斃而亡,而她一直受到趙崇照看。

最起碼在外人眼中,她就是趙崇的母親,也是寧王府的老王妃,趙崇謀反,她這個寧王府的老王妃,怎可能脫得了干係?

太皇太后說:“寧王謀反一案,在聖人發落之前,讓世子跟他生母見上一面吧,以後怕也說沒機會了。”

婆子低聲道:“寧王謀反一案,是太子殿下和穆小公爺督辦,這事兒還是得找穆小公爺。只是,小公爺最近公務纏身,一直沒過來看小世子,這話還不好傳啊。”

太皇太后笑了一聲,“這是無妨,讓人去找時大夫就行了。”

太皇太后知道時舟不放心小世子和昭慶公主,寧王謀反一事不解決,她怕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啊啾!”

時舟打了個噴嚏,她伸手揉了下鼻子,不由自言自語道:“這天色可是愈發的涼了。”

管家在旁邊陪笑道:“那可不是?小公爺特地叮囑,天氣轉涼,務必讓時大夫穿上暖和的衣裳呢。”

時舟展開雙臂,讓女子給她量體裁衣,待對方量好離開後,她才坐下來說:“不是說小公爺在宮裡沒有職務?怎得他最近忙得都不回宅子了?”

這麼大的宅子,除了她一個租客歪,進進出出都是下人,把她各方面都照顧的妥妥當當的,弄得她這租客有反客為主的架勢,一個人統領全府似的。

管家道:“我家小主子在朝中確實沒有認知,但他襲承鎮國公府的爵位,總歸是有些小事物分派到他,我家小主子平日裡,就是督管各世家子弟是否有安分守己一事的。”

時舟震驚:“還有這職務呢?”

管家道:“原本是沒有的,這是我家小主子去宮裡請聖人開恩,聖人後來單獨替他分管的。不記在官職裡,但有督查的權利,要不,這京城內外的官家子弟能那麼安分守已嗎?”

時舟無語道:“我說怎麼這京城各家子弟都怕他,但又說不上原因呢。”

管家訕笑:“可不是?我家主子這管事的權利,那是聖人口諭,額外的恩典,誰都知道什麼情況,但誰都不敢違抗,自然謹慎了。”

時舟可算大開眼界,難怪京城的官家子弟看到穆玄,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太皇太后的人很快找到時舟,跟她傳了太皇太后的口諭,“寧王妃怕是脫不了身,保下小郡主是太皇太后唯一能做的事兒,太皇太后想讓世子和他生母見上一面,小公爺督查此案,定然又法子可使,還請時大夫跟小公爺傳個話,務必今日讓他們母子二人見一見!”

時舟有些感慨,哪裡知道佟老實身世明瞭,卻沒能等到一家團圓啊!

時舟多日沒見到穆玄,只得轉告管家說想要見穆玄一面。

當天晚上,穆玄就回來了,“你找我?”

時舟趕緊說:“聽說你在督查寧王謀反一案?太皇太后請你幫個忙,讓世子和他生母見上一面。

穆玄:“……“

明明說她跟自己說這事兒,她非說說太皇太后請他幫忙。

太皇太后請他幫什麼忙?她老人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明明說她請自己幫忙。

哼!

穆玄倒揹著手,瞪她一眼道:“明日我進宮覆命,自會安排。”

時舟好奇地問:“寧王承認謀反了?”

穆玄道:“這由不得他承不承認,不過,寧王也留了後手,太子參與鬥狗場已經謀反一事,他握了把柄在手中,他一次跟太子提了意見,要太子保老寧王妃母女性命,否則就要拉太子下水。”

時舟一頓,“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要一心保老寧王妃母女?他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孝子。”

又不是親孃,誰會在生死關頭還記著一個所謂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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