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有福冷冷的盯著他,“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那人咬著牙說:“我沒管你我只是告訴你,你的行蹤已經被隱客堂發現,就意味著你已經處於被追殺當中,你覺得你現在安全嗎?”

“你不管殺不殺我,你都的結局都已經註定了。隱客堂的人會隨時盯著你,不管你跑到哪裡,躲到什麼地方,只要他們確認你還活著,他們就一定會找到你!”

“鄭崇明,你比誰都知道隱客堂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甄有福的手掐在那人的脖子上,他咬緊牙關,盯著那人的後腦勺,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隱客堂已經下了追殺令嗎?”

“這段時間接了半山醫館的任務,不清楚隱客堂的追殺令下沒下,但我知道我這次來的任務就是殺掉醫館的所有人,包括你。”

“從我認出你在半山醫館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他們丟擲的石子,他們故意讓你認出我的臉,他們是在用我給你施壓。”

“這是警告,也是宣示,你殺不殺我,你的結局都一樣。哪怕沒有了鬥狗場,你現在殺了我,還會有不同的殺手來專門殺你。”

“鬥狗場放過半山醫館的人,隱客堂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現在的半山醫館看似隱沒在深山叢林中,無人知曉,沒人發現,實際上它現在就是個活靶子!”

“你信也好,不信你好,事實就是如此,你藏不住的……”

甄有福的手猛的一使勁,掐住了刺客的脖子,刺客發出痛苦的聲音,從喉嚨縫裡擠出一句話,“你逃吧,他們的目標是你,你離開了半山醫館,就等於給了醫館其他人一條生路……”

“至於、至於鬥狗場那些人,他們是福是禍,那是他們的命,你也管不著了……”

甄有福掐著他的手一頓,手上卸了力。

刺客有說:“我幼年曾在隱客堂堂主屋裡伺候過,我經常看到你,所以我認得你。你跟那時比不一樣了,身上少了殺氣,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

“他們說你隱客堂最厲害的殺手,你接到的任務沒有不成功的……”

“但是就在十年前,你在接了一項任務後,突然失蹤了,而那趟任務的目標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件事是隱客堂的恥辱,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隱客堂也從來沒有放棄尋找你,他們絕不允許懸而未決的事情一直村長,他們看不到你的屍體,絕對不會放棄,事實證明,他們太瞭解你了。”

“你要是不想被他們發現,你就趕快逃吧!事到如今,隱客堂一定會派最好的殺手除掉你,背叛隱客堂的殺手,他們不可能留著你逍遙自在的活在這個世上。”

甄有福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半響他才說:“我知道,我壞了隱客堂的規矩,他們絕不允許我這樣的人存在。否則,其他人會紛紛效仿,到那時候……”

只是,都是隱客堂訓練出來的狗,不到萬不得已,怎麼可能離開隱客堂?

甄有福掐著刺客的手突然鬆開了,他後退一步對刺客說:“你走吧。”

刺客捂著自己的脖子,小心的看著他問:“你會逃是嗎?你會逃吧?你該知道,要是被他們抓到的話,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是不是?”

甄有福卻說說:“你著隱客堂這輩子有三次任務失敗的機會,若是你第四次任務失敗,就不要回去了。”

刺客一愣,“為什麼?”

甄有福看了他一眼,“這是隱客堂不為人知的規矩,所有被各種理由除去打殺的人,十之八九是因為第四次任務失敗,無論男女。”

“對他們來說,一個失敗四次的殺手,帶給他們的麻煩遠比利益多得多,他不允許自己培養的人外流,殺死是最好的處理辦法,如果第四次任務失敗,他們就會要你的命。”

刺客沉默了一會,什麼話沒說,轉身消失在叢林裡。

甄有福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耳邊似乎傳來小嬰兒的哭聲。

“哇哇哇……”

那是剛剛睡醒的嬰兒餓了,要吃奶的哭聲。

兒剛剛抱著嬰兒的奶孃,此刻卻倒在甄有福……不是,是鄭崇明的劍下。

奶孃的眼睛是睜著在,直勾勾盯著鄭崇明,她臨死前的哀求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她死不瞑目。

鄭崇明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接到的刺殺目標竟然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那個小嬰兒長大胖乎乎的,在剛剛瘋狂的屠殺中,一直安穩地被驚慌失措的奶孃抱在懷中。

鄭崇明在發現目標就是那個嬰兒時,他有短暫的微怔,他們竟然讓他殺死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奶孃身邊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奶孃抱著孩子跌跌撞撞的逃跑,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逃到哪裡去?

頂級殺手如影隨形,奶孃絕望地跪在地上,懇求他放過孩子,那只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鄭崇明無動於衷,回了那奶孃三個字:“很抱歉。”

這是他的任務,這是他的存活之道,也是他畢生為之奮鬥的目標。

他放過目標,等於就是自殺。

小嬰兒哇哇的哭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響亮,清脆,在荒郊野外的地方,這樣的哭聲像孤魂野鬼的召喚,也像冤魂索命的號角。

那個瞬間,鄭崇明的後背突然一陣發涼。

他知道自己該舉起手裡的刀,一刀刺向嬰兒的胸膛,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他可以往之前的十幾年一樣,完成任務後平安返回隱客堂。

他在隱客堂三十五年了,當殺手十八年,但堂主那段時間一直說他老了,行動不如十八歲的孩子們敏捷。

鄭崇明聽得出言外之意,堂主是要捨棄他了?

可一個被捨棄的殺手,最後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隱客堂不允許殺手外流,那麼他就只能在隱客堂的後院做著打雜的活,就像現在那些老頭一樣,十年如一日的掃著地,幹著雜活,還要隨時臨時接受無關緊要的小事,以賺取生活的費用……

那樣的日子,是讓人這輩子都無法擺脫隱客堂了。

鄭崇明承認自己年紀大了,但他不承認他的行動緩慢,也不承認他比那些十八歲的殺手要差。

他想證明自己還可以再幹五年甚至十年,但堂主並沒有明確給他答覆。

他爭取了到了這次任務,卻沒想到任務的目標是個嬰兒。

奶孃死不瞑目,眼角的淚痕清晰可見。

鄭崇明走到那個嬰兒身邊,孩子用一塊明黃的綢布包裹著,兩個小拳頭攥的緊緊的,哭的聲嘶力竭,小臉都漲紅了。

他又小又脆的哭聲,一聲聲敲打在鄭崇明的心上,讓他的心在哭聲中一下下的抽搐。

他是孤兒,是被隱客堂挑中並收養到孤兒,也是被隱客堂收養後培養成殺手的孤兒。

他應該是個人吧?

如果他是人,他為什麼要殺孩子?為什麼要殺這個可憐又無辜的孩子。

他來到這個世上只有幾個月,卻又被無緣無故被人奪走了生命。

鄭崇明以為看慣了生死,以為自己鐵石心腸,可是看著哭到抽噎的小東西,他舉起的刀怎麼也下不去手。

他為什麼要殺一個無辜的孩子?

遠處恰好不知什麼地方傳來鐘聲,那是寺廟的鐘,就在那個瞬間,他手裡的刀“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

甄有福回到醫館的時候,時舟看了他一眼,甄有福問:“東家,有什麼事兒嗎?”

時舟收回視線,輕描淡寫的說:“沒事。你有事嗎?”

甄有福頓了一下,然後他搖搖頭:“我也沒事。”

甄有福回到醫館之後,他跟以往沒什麼兩樣,按照時舟的處方挑選藥材,稱重配成藥,研磨成粉,包成藥包待售。

中午佟老實從學堂回來,語氣歡快的跑進醫館:“東家,我今天又被先生表揚了。”

時舟問:“先生表揚你啥了?”

甄有福高興的說:“先生說我寫的字認真,他今天讓我背書,我背的也是十分流利,先生就誇我了。”

時舟點頭:“那說明我們老實確實很認真啊!”

佟老實,“那肯定的,我不能叫東家的錢白花!”

甄有福在櫃檯後面看了佟老實一眼,又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那刺客離開的兩天後,醫館再次迎來了四個殺手,只是這次,醫館早有人等候多時,在他們還沒靠近點時候,就被人扼殺在森林中。

次日一早,穆玄抬眸看了甄有福一眼,震有福低著頭,一如往日的在研磨藥粉。

醫館像往常一樣平靜,明彪還時不時過來挑釁,穆玄一看到他就黑臉,哪怕已經有了神志,跟傻子不一樣了,他跟明彪也不對盤。

佟老實被先生表揚過一次之後,突然有了積極向上的心,天天回來說又被先生表揚了。

五娘子跟紅娘子天天爭奪廚房使用權,甚至還為此撕扯過頭髮,好不容易才被拉開。

時舟給老太太做了撥障,老太太天天拿藥水洗眼,然後再包上,等待被眼睛康復。

住在寺廟的那對雙生子兄弟,如今天天跟著廟裡的和尚吃齋唸佛,原本滿身殺氣的文武金剛,再到醫館來的時候,莫名多了些佛氣。

那個叫上官潛的人,動不動就往外跑,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給穆玄帶來最新的訊息。

穆玄的毒也在按部就班的清除著。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平靜。

直到有一天,醫館又有不速之客來了。

這一次,醫館被人團團圍住,為首的是個滿身煞氣,身上帶著血腥臭味的魁梧大漢,身後跟著四個大漢手中,分別牽著大型獵狗,獵狗正凶狠地朝著醫館的方向發出威脅的低吼。

時舟第一反應就是:“關門!”

結果話音未落,即將關起來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甄有福伸手把時舟撥到身後,“東家,你帶佟老實和五娘子去後院,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有,把那兩隻狗崽也帶上。”

時舟二話沒說,一手拽了一個,喚了聲旺崽,掉頭就走。

旺崽立刻帶上胖崽,跟著時舟就跑。

佟老實回頭看著甄有福,著急:“甄大夫,甄大夫,你也一起走啊,你怎麼辦呢?”

時舟:“走!”

為首大漢冷笑一聲,“走?你們走得了嗎?“

他伸手一揮,下令道:“這個醫館裡的所有人,一個不留全都殺了,不必擔心官府那邊,自然會有人替我們兜底!”

話音剛落,牽狗的人直接解開繩索,放出了訓練有素的獵狗。

獵狗顯然被提前聞過醫館人的東西,直接朝著他們撲過去就撕咬。

甄有福手一鬆,掌心握著兩把粉末,在狗靠近的瞬間,朝著狗張開的嘴灑了進去,吸到味兒的獵狗先是咆哮乾嘔,隨即很快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死了。

為首那人一見,瞬間瘋了:“殺了他,把他給我千刀萬剮,他竟然殺了我們的獵狗!”

一共四條狗,瞬間死了兩條,另外兩條狗則徑直朝後院追去。

五娘子驚慌:“東家,有狗啊!”

時舟一個轉身,彎腰抱起了旺崽,舉著那兩條狗面前。

旺崽捲縮著小爪子,被舉高高了。

時舟趕緊晃了晃旺崽,旺崽當即兇狠地朝著兩條獵狗叫:“哇哇!”

五娘子跟佟老實瑟瑟發抖的躲在時周身後,不明白時舟想幹什麼。

“東家,您幹什麼呢?”

時舟說:“我們家旺崽可是狼族的小太子,犬族中的扛把子,這些狗看到太子,還不乖乖低頭?”

旺崽得意地抬頭,“哇哇!”

那兩條獵狗果然站住了,流著哈喇子看著旺崽。

下一秒,兩條獵狗朝旺崽撲去,長得這麼胖,肉肯定多!

時舟撈起旺崽轉身就跑:“快跑!”

一行人瘋了似的衝進柴房,把柴房的門給關上了。

前頭甄有福以一抵十,直接把企圖進入醫館的人攔在外面。

那為首的人十分驚訝,不明白甄有福這樣一個老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你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身手,為什麼要屈居在半山醫館這種破爛地方?與其待在這種地方,你不如跟我幹……”

話沒說完,一根樹枝削成的武器從他脖子前劃過,劃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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