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一頓,她只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她疑惑的看著他,“敢問,您是……?”

柳葉刀當即笑道:“時大夫,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通州、鬥醫大會,在下柳葉刀!”

時舟這才想起來,這人不就是進入最後一輪時排名在第一位,是當時奪得榜首呼聲最高的那位嗎?

“原來是柳大夫啊!”時舟客氣道:“如此說來,這世界還挺小的,來京城第一天,竟然就碰到了柳大夫。”

柳葉刀笑呵呵道:“這說明在下跟時大夫有緣啊!”

穆玄在旁邊冷笑:“偶爾見上一次就是有緣,這緣分是不是也太不值錢了?”

他扭頭看向時舟,“不是要去找藥店嗎?還不走?”

時舟剛要辭過柳葉刀,不成想柳葉刀突然問:“時大夫是要去找藥店嗎?若是時大夫信得過我的話,可去前方拐角處的濟世齋抓藥!”

說完,柳葉刀轉身走了。

時舟站在原地,目送柳葉刀離開。

穆玄扯著她的袖子一點,捏住強行拽著,“看什麼看?人都走了。”

時舟瞅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衣袖給拽了回來,抬腳朝著拐角處走,果然在那個地方看到一家醫館,醫館的門牌正是濟世齋。

濟世齋臨河而立,門庭看著不大,但進去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內部一直往後延伸,所以空間極為寬敞。

進門之後便會發現光坐館的問診處臺就有六個,其中有四個問診臺後坐了看診的大夫。

濟世齋內病患不絕,有外傷患者,有面色蠟黃者,還有用板子抬進抬出的不能行動的病患。

堂內有些亂,卻不影響求醫病患的人數。

時舟可算是見到京城醫館的排場了,著實氣派啊。

穆玄衣著華貴,氣質斐然,堂內立刻有人看到,小跑過來,“二位可是看診的?”

時舟說:“我是來抓藥的。”

“抓藥這邊請,看診這邊請。”

時舟去了抓藥的櫃檯,穆玄則被對方引到一個豪華的單間,熱情道:“貴人小坐,待會兒就有大夫給您看診。”

穆玄皺眉,他又沒說他來看病,給他看什麼診?

不過他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時舟在抓藥的場景,所以穆玄沒動,只是單手託摔歪著腦袋盯著時舟的背影看。

“聽說有貴人抓藥,我這個館主自然要親自過來接待……”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簾子外面傳來,時舟的身影突然被人擋住,讓穆玄忍不住皺眉。

他抬眸,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站在單間門前,“貴人有禮了,小女子姓韓名空青,說濟世齋的主人。”

穆玄收回視線,手指輕輕劃了一下,他本意身上這女人讓開,別擋著他的視線。

韓空青誤以為他讓自己坐下,便在問診臺後坐了下來。

“不知貴人抓藥是抓哪方面的藥?”韓空青做婦人打扮,但跟人說話的動作姿態卻還是未婚姑娘的做派。

韓空青伸手去摸穆玄的手腕,“我替貴人號號脈吧。”

穆玄看著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當即把手放平,“那好,我今兒就讓你號號脈,我倒要看看你號的脈準不準。”

韓空青自信一笑,“那要試過才知道啊!”

藥臺邊,時舟檢查完藥材,對著藥方點藥,對方稱總重量,她自己拿回去重新稱重分包。

藥臺後面的小廝提醒,“這藥材可不是其他東西,這藥量自己得配好了,弄不好會出人命的,不過是多五十文錢,你真的不要我們這裡給你配好藥?可不能因為省那五十文錢,鬧出事來。”

時舟道:“你只要保準藥材無誤,其他不必擔心。”

小廝幾點說不動她,便替她稱重包紮。

時舟等待的過程中,無意中一扭頭,發現剛剛還在那站著的穆玄一眨眼不見了人影。

她還有些疑惑,人呢,跑哪去了?莫不是因為這裡藥味太重,把人給燻跑了?

她也沒多想,京城可是穆玄的家,他肯定比自己熟悉的多,所以壓根不用擔心穆玄會把自己搞丟。

就在時舟付了銀子,提著藥包要走的時候,冷不丁一個女人被人一個掛了簾子的單間扔了出來,不偏不倚,丟在時舟腳下。

“哎喲!”

女人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簾子一動,穆玄鐵青著臉色從單間走了出來,“簡直是一派胡言!我倒濟世齋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原來不過是一群庸醫糊弄人!你們這種靠胡說八道愚弄百姓的無良庸醫,當該統統處死!”

時舟震驚,咋的呢?

穆玄為啥發這麼大的脾氣?他這是幹啥呀?

地上的女人終於爬了起來,只是走路還有些不穩,女人顯然有點害怕,她一掉頭,直接對上了時舟的臉。

韓空青和時舟同時一頓,“你?!”

就在大堂亂糟糟的時候,柳葉刀從外面走了進來,確切的說他被人請了過來,所以步履匆匆,額頭冒汗,與其說他剛好回來,倒不如說他趕回來收拾爛攤子更為妥當。

“唉?這不是時大夫嗎?”

柳葉刀的視線疑惑地落在時舟和她身邊那黑衣男子的身上,黑衣男子衣著打扮,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人。

剛剛在路上的時候柳葉刀就已經發現了,只是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會在既是齋鬧事。

他懷疑的看向時舟,難不成是她指使這人過來鬧事?

時舟一看柳葉刀的眼神,就猜到他想說什麼,他當即提起自己手裡的藥包,對他說:“柳大夫,我是真心過來抓藥的,只是不知現在這究竟是什麼狀況,恐怕還要請韓師姐和我的同伴自行講清楚了。”

關鍵她啥也不知道呀!

錢都付了,正打算走了,結果出了這事兒,她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柳葉刀看向韓空青,“空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空青憤怒道:“我替這位公子號脈看診,不過說了一半他就突然發怒,把我從單間給扔了出來!”

時舟扭頭看下穆玄,穆玄對上她的視線,大怒:“你看我幹什麼?其一我沒有讓她看脈,是她死乞白賴非要替我號脈。其二,她根本不懂醫術,號完脈之後淨胡說八道,根本就是個庸醫!”

他對時舟說:“這女人比半山醫館的甄有福更不像話啊!”

甄有福是庸醫,但甄有福好歹有自知之明,絕不會看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的病患,寧肯不看,也不為了賺銀子誤診病患。

而這個女人竟然信口開河,說什麼房內虧損,要調節精氣之類的。

號不出他脈象異常,看不出他體內有毒,更不知子母蠱的存在,這種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利用些醫術的皮毛糊弄人,目的只是為了騙取人家的錢財!

穆玄咬牙:“什麼濟世齋?分明就死糊弄騙人的破爛玩意兒,今天晚上我就讓人拆了你的招牌!“

韓空青心裡一凝,當即對著時候開口:“師妹,你是妒忌濟世齋人滿為患,故意帶人砸我招牌嗎?你到濟世齋不是尋我,而是借買藥之名,請人砸我招牌,是不是?”

時舟急忙否認:“師姐,那你可是冤枉我了,我真沒這意思……”

“他是你帶來的是不是?”韓空青立刻將矛頭對準時舟,“你要是求什麼,你只管跟我開口,何苦用這樣的方式害我?”

韓空青自然是故意當眾這樣說的,她的目的很簡單,讓周圍圍觀的人以為這兩人是來故意鬧事的。

只要這個話放出去,哪怕她現在當眾賠錢賠禮道歉,別人也會認定她是被訛的,這才是韓空青說這些話的真正目的。

柳葉刀自然也明白什麼情況,當即開口:“這位公子,時大夫,想必這中間有點誤會,要不兩位跟我去會客廳小坐,有什麼誤會我們認真解開,這裡都是病患,何苦給他們造成影響呢?”

時舟看下穆玄,“這位韓夫人是我師姐,想必中間應該有些誤會……”

穆玄冷哼一聲,直接跟著柳葉刀就走。

韓空青看了時舟一眼,兩人也跟了上去。

師姐妹相隔將近一年才見面,兩人見面竟然毫無情感波動,雙方都十分冷靜和剋制,完全沒有抱頭痛哭的場景。

她們倆見面,還不如柳葉刀看到時舟時的驚訝。

進了會客的屋子,柳葉刀在帶著韓空青給穆玄賠罪,“內人醫術不精,誤診了貴人,還請貴人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若是穆公子有何要求,只管提,絕不敢推辭!”

柳葉刀和韓空青的態度十分虔誠,沒有絲毫敷衍的意思。

京城貴地,隨便拽出一個人,說不定就是某某官員家的公子,就隨便的一位公子哥,都不是他們能開罪的。

更何況濟世齋賺的就是這些公子哥的錢呀!

時舟看著低頭的韓空青,神思有些恍惚,所以韓空青是跟柳大夫成婚了?

這麼大的事兒,竟然就這麼悄沒聲息地辦。

韓半山在世的時候,可知道柳葉刀這個人?

韓半山一死,韓空青來了京城的醫館,不過短短一年,在無父無母的情況下,就把她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

不是說京城貴地的人更注重名聲嗎?

大遊山那種地方都是無媒不成婚,韓空青倒是想得開。

穆玄臉色鐵青,單手撐著額頭,一臉的不耐煩:“所以你也知道這女人對著我胡說八道的事?看來這不是第一次,你們用這樣的方式騙了多少?”

“一旦有貴族公子少爺登門,就用這樣的方式哄人的荷包,是不是?”

時舟一直在旁邊聽著,開始她不知道穆玄生氣的點在什麼地方。

聽到這會兒,時舟差不多也聽明白了,穆玄認定韓空青沒有醫術,去利用病患心裡危言聳聽,利用一點小把戲,故意讓病患以為自己生病,並以此治療開藥。

韓空青有沒有醫術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已經自己形成的一套替人看診的體系。

比如今日來的是穆玄這樣一個富家子弟,年輕少爺身上十之八九沒有其他重大的疾病,但這個年紀的公子哥兒,最常出現的問題便是沉迷後院。

所以韓空青才說穆玄需要補精氣,她不是看診後得出的結論,而是習慣性歸納總結了一套京城貴族人家不同性別、年齡所能遇到的常見問題。

這些問題十有八九都是真實存在的,她用這一招在整個京城很吃得開,屢試不爽,也確實賺了不少錢,男子有男子的病,女子有女子的病。

這些公子小姐們身上最不差的就是銀子,利用這一點,韓空青可以賺的盆滿缽滿。

對於韓空青來說,這些人最好哄騙,也最容易相信大夫的話。

韓空青來醫館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不敢看其他的病患重症,但卻用這樣的方式佔據了濟世齋的大部分盈利。

柳葉刀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從未阻止過韓空青,畢竟誰嫌銀子多了?

只是韓空青和柳葉到萬萬沒想到,今日他們踢到了鐵板,遇到了穆玄這麼個人。

穆玄是極少數沒有沉迷後院女人香的人,更不可能有精氣虧損這個說法,所以韓空青跟他說,他有這些問題的時候,簡直是觸了穆玄的逆鱗。

穆玄恨不得把韓空青給撕碎,這簡直是在羞辱他!

他的後院哪來的女人?

自胎中就身中劇毒,幼年開始求醫問藥,年年日日夜夜都在為保命提心吊膽,哪來的心思來找女人?

韓空青的那些話,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他怎麼可能允許那個女人往他身上潑髒水。

一想到此,穆玄就想一腳踢死韓空青。

可問題是,剛剛時舟說韓空青是她師姐,這倒讓穆玄有些懊惱。

怎麼這個女人偏偏是時舟的師姐?

她若是時舟師姐,豈不是說這個女人的醫術在時舟之上?

否則時舟怎麼可能叫她師姐呢?

可若是他承認這女人的醫術在時舟之上,豈不是就讓他承認自己身上有那女人說的那些毛病?

一時之間,穆玄有些茫然,他是相信這女人說的話,還是不信她說的話?

倉皇中,穆玄抬頭看向時舟,時舟見他眼神迷茫,也不知他在想什麼,急忙說道:“穆公子,韓空青確實是我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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