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跟佟老實睜著眼睛,齊齊盯著上官潛。

他倆似乎為了驗證時舟的話,也正在努力用可憐又控訴的眼神看他。

上官潛:“……”

時舟拼命展示面前的兩個人,“你看看他們,看看他們。我家老實才九歲,長身體的時候。天天吃素,長成小矮子!”

佟老實:“東家我想長高!嗚嗚嗚……”

“我家五娘子是個可憐人,一個不小心就要鬧自殺,你一看就不是好人……口誤,一看就不是壞人,你忍心看著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麼沒了?”

五娘子:“東家你要是趕我走,我現在就吊死在你的床頭!嗚嗚嗚……”

時舟:“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一個孩子的未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兩隻眼睛死死盯著上官潛,上官潛壓力比山大,“行吧。”

時舟主動說:“紅娘子可以住在醫館,她一個姑娘家,不方便去寺廟,紅娘子可以住在醫館。”

等紅娘子買了菜和食物回來之後,突然發現醫館變天了。

“憑什麼?”

五娘子掐腰,堵住紅娘子的路,“憑什麼?憑醫館是我家東家的,你還想鳩佔鵲巢不成?”

五娘子說著一掉頭,狠狠的盯著主人房,“那屋本來是我東家一個人住,傻子為啥住進去?”

紅娘子一聽,一下就生氣了,把籃子往地上一放,也掐著腰朝五娘子面前堵去,“你說誰傻子呢?你說誰傻子呢?你再說一次試試,看我撕不撕爛你的嘴!”

五娘子挽袖子,“你以為我怕你啊,你撕爛我的嘴,你撕給我看看?我哪說錯了,本來就是傻子,他都沒名兒,整個大遊山的人都叫他傻子,又不是我一個人亂叫的!”

紅娘子氣炸了,“好啊,今天我要是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

話沒說完,時舟在旁邊說:“五娘子,去後廚燒水,你對面那穿紅衣服的小丫頭,家的公子,流鼻血了。”

最想要動手打人的紅娘子頓時跳了起來,“啊!公子!你別死啊……”

穆玄單手捂著鼻子,又氣又急,惡狠狠的瞪著紅娘子一眼,就聽她在外面一直吵。

五娘子熟門熟路的去後頭燒水,佟老實連滾帶爬跑去上課了,甄有福回去把他們帶出去的行李趕緊提回來,省得時舟再反悔。

五娘子燒水的時候,紅娘子就在旁邊偷師,五娘子氣死了,“只要你在這看了,趕緊走開!燒水也不會啊,燒水還有人燒啊,就你這還是伺候人的呢!”

紅娘子不認為五娘子燒的是白開水,她認定五娘子是在煎煮,從五娘子開始動手燒水時,就開始密切觀察著五娘子的動作,生把她偷偷往裡丟藥自己沒看到。

穆玄繃著臉,看著時舟撩起他的衣袖,露出手臂,時舟拿針在他四肢扎針,故意扎出多個血孔,看到血珠往外冒之後,才讓他泡進藥桶。

時舟一臉惋惜的看著他的背影,要是肚子上多扎幾針,效果會更好。

可惜呀,她還得注意一下,畢竟在這些人眼裡,男女授受不親。

時舟收拾好銀針就要走,穆玄突然開口:“你先前給別人治病,也是這麼治的?”

時舟動作一頓,扭頭看了穆玄一眼,“那要看什麼病了。畢竟不同的病症,有不同的診療方法。”

“你身為女子,心中就從未想過男女之別?就從未有人告訴過你這些事?”

山中氣候涼爽,但到中午到時候,還是有些燥熱,穆玄泡進去一炷香的功夫後,鼻尖已經開始冒汗了。

時舟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由輕笑了一下:“穆公子有所不知,這世上瘍醫本就不多,數十上百年難出一個,若是講究男女之防,我必然是當不了瘍醫的。”

“我師父深知這一點,不但沒有教我男女之別,還告訴我大夫眼中只有死人和活人。所以,這世上若是有人想拿俗世規則約束我,怕是不成了。”

“畢竟,為了熟識人男女老幼身體的狀況,我師父可是用高價夠買死囚屍體拿回去做實驗,被我隔開到底屍體有多少,我到現在也記不清了。”

穆玄猛地回頭看著她,“你師傅是何人?怎會如此大膽包天?此球也有家人,他們的家人可知道……”

時舟說:“我剛剛說了,我師傅花的可是高價買對方的屍體,大多在三天後返還,反正人都死了,還給他們的時候是一具衣著得體的完整屍體,他們還省去了斂棺的過程,何樂而不為呢?”

穆玄半天沒說話,他扭頭看了時舟一眼,這時舟抱著藥箱站在原地瞅他,穆玄伸手保住胸口,“出去!”

時舟一臉遺憾地咂咂嘴,抱著藥箱直接走了。

世道苦啊,她打小碰過的屍體,大多幹瘦,極少數遇到那些身材健碩的目標,難得有穆玄這樣的身材在她面前,真想劃開看看裡面其他人有啥不一樣的。

浴桶裡藥味沖天,旺崽老練的帶著胖崽躲到了後院,就是那個味道,害她上次被人捉走了。

胖崽還太小,乖乖被旺崽帶著跑,反正堅決不靠近。

佟老實中午的時候放學回來,因為早上遲到半個時辰,所以先生罰他抄書。

他剛回來就乖乖趴在桌子上抄書,一筆一畫寫的十分認真。

甄有福也把兩人的行李都抱了回來,只是時舟犯愁晚上住宿怎麼辦?

最後,佟老實跟甄有福還是住在下人房,時舟跟五娘子霸佔了病患間。

紅娘子瞪圓了眼睛:“那我住哪?”

五娘子伸手一推後院的門,指著柴房的方向說:“那裡!”

“想得美!你讓我住柴房,我偏不住!”紅娘子咬牙切齒,抬腳過來就要跟五娘子扯頭花。

時舟說:“你別小看柴房,你主子在柴房住了大半年呢。”

紅娘子:“……”

紅娘子去柴房觀察哪裡能住人,五娘子檢查紅娘子買回來的籃子,“東家,那個蠢丫頭肯定被人坑了。”

時舟探頭一看,籃子裡唯一的一塊肉說快肥膘肉,肥膘的中間被人改了,到裡面塞了薄薄的一層瘦肉,猛一看特像標準的五花肉。

時舟說:“看著作假的手段,如此高明,向來是在袁屠夫家罵的肉吧?”

紅娘子花最貴的錢,買最廉價的肉。

得知自己被扔坑了,紅娘子氣炸了,“我要去撕了那個肉鋪販子!”

時舟說:“這種東西你當時不提出來,現在回去說不清,掉個頭人家不承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若是當街無緣無故打人,那集市上的人就會群起而攻之,大遊山的人及其抱團,你做好心理準備。”

哄娘子出門買菜之前,時舟就特地提醒過,結果還被人坑,那有啥辦法?

總之,晚飯吃的很鬧心,因為唯一的肉菜都是肥膘。

穆玄被藥浴泡的頭昏腦脹,沒胃口,吃了兩口放下碗筷回屋躺著去了。

紅娘子嘴刁,吃不下大肥肉,最後便宜了正在長身體的佟老實和好幾天沒吃到正經食物的時舟。

佟老實吃得心滿意足,“東家,我不挑食,我覺得肥肉也好吃!”

時舟點頭:“好吃你就多吃點。”

這些肉和菜,他們也沒花錢,有多少蹭多少,完全不嫌孬。

夜半,時舟躺在床上,突然聽到屋頂有瓦片被踩碎的聲音,時舟猛地睜開眼睛:有人!

她躺在床上是沒動,睡在靠門位置的五娘子哼唧了兩聲,翻個身繼續睡。

時舟半睜著眼,手已經摸到了整頭地下,裡面她提前放好點匕首、銀針和藥粉。

這是時舟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人只有生和死,她只有保證自己是活著的,才能給別人下生死的定論。

她可不願自己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反而被別人判定為屍體。

屋頂上細微的聲音一點點傳來時,舟豎耳聽著,似乎能聽出房頂上的人正小心翼翼的挪開瓦片。

時舟保持在睡著的姿勢一動不動,不多時,屋頂被人掏出一個洞。

“呼啦”一聲,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人還在下落的瞬間,手裡已經的刀已經亮了出來,朝著時舟的脖子方向直接砍去。

只是,黑影顯然沒料到對方有所防備,他覺得自己是先發制人,在第一時間拔刀砍人。

哪知在他抽刀的同時,床上的人把你他更快一步的動了,對著他的面門就撒了把什麼。

“啊!”

黑影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就就想沿原路返回。

不成想,他一個起躍,沒能騰空而起,反而重重摔在地上,他捂住臉,指著時舟的方向:“你……”

下一秒,“咕咚”一聲,黑影躺在了地上。

醫館的人被驚動,除了紅娘子睡在柴房沒聽到聲音,就連穆玄就披衣出來了。

一群人盯著地上被五花大綁的黑影,誰都沒吭聲。

好半響過後,五娘子問:“他是死了嗎?”

時舟搖搖頭,“不是死了,是暈了。”

她調配的藥,十有八九都是一招制敵的那種,但往往不會讓人致命,睡幾個時辰就會醒。

但現在問題來了,時舟看向穆玄,“穆公子,在您來醫館之前,我從來醫館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

言外之意,就是因為穆玄的到來,把這些人引過來的,這些人是為了殺他才來的。

穆玄皺著眉頭,看著時舟,“你是不是忘了陳隋一心一意要殺你的事?你究竟掌握了陳隋什麼秘密,讓他非要動用刺客來殺你?”

甄有福看看穆玄和時舟,啥玩意兒?這深更半夜的,他們倆在互相推諉,都認定這個刺客是來殺對方的?

時舟不承認,把責任往穆玄身上推,“木公子您說這話可就誅心了,我來醫館這麼長時間,自從你出現之後就處處不順,事事不順。這人絕對是衝著你來的!”

“陳隨要殺你,可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那日他差點讓人就要了你的命,你是忘了?若不是上官潛守在周圍,你現在腦袋和身體就是分家的。這人必然是陳隋派來殺你的。”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誰都不肯承認刺客是殺誰的。

五娘子伸手捂住耳朵,忍不住說:“東家,你不要跟傻子吵了,讓醒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說著,五娘子跑到後院打了一桶水,照著刺客的腦袋上就撲了一盆水,果然不多時,刺客睜開了眼睛,醒了。

他一睜眼,便看到周圍齊刷刷盯著他的眼睛,頓時被嚇了一大跳,“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時舟拿出她最長的一根針,“有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告訴我們,你半夜潛入醫館,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殺他的?”

刺客抖了抖嘴唇:“我不小心走錯道了,誤闖了醫館,本來想摸點銀子就走的……”

時舟拿起銀針,照著這人的後脊背就開始往下戳,頓時疼的他大喊救命,急忙說:“我說我說!我是來殺醫館所有人的。”

時舟看看自己手裡的針,懷疑自己這針好像逼供沒用。

甄有福打了個哈欠,他對時舟說:“東家,您在這稍等,我一會兒我帶他去後面聊兩句。”

說著甄有福一把抓住刺客身上的繩子,直接拖到後院,一伸手按進桶裡。

“咕嚕咕嚕咕嚕……”

不等他開口說話,甄有福把他拉上來,喘口氣後又直接按了下去,幾次過後那人開始奄奄一息。

甄有福提醒:“我東家再問你話,你若是再不說實話,待會兒就沒機會太透了!”

甄有福把那刺客重新扔回去,時舟問:“你現在願意說實話了嗎?誰派人來的目的是什麼?究竟想幹什麼?”

那刺客差點哭出聲來,急忙說:“我剛剛沒有說謊,我就是奉命過來殺醫館的所有人,我接到的命令是隻要醫館的人全部殺死,沒有例外。”

“我以為接到的就是一個小單子,不過是醫館的幾個大夫嘛,哪裡知道……”

時舟忍不住說:“什麼仇什麼怨?為啥就非要殺我們,我們就是幾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大夫,開個醫館賺錢過日子,為啥容不下我們?說吧,誰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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