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何晨暉就成了長輩眼中溫文爾雅的偏偏佳公子,見人三分笑,五分禮,剩下兩分是疏離,他極好的把握了跟人相處的距離。

“趙兄,我來看你,你受苦了!”

何晨暉一進門,就隱約聞到一股就不見天日的悶臊味,那是人在炎熱的天氣下還不洗澡悶出來的味道。

他忍著噁心朝趙小武走過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又快速撒開手。

趙小武看到他,比看到親孃還激動,“嗚嗚嗚嗚嗚嗚嗚……(趙兄,你怎才來啊?我一直在等你啊!)”

何晨暉看著趙小武的樣子,微微擰著眉頭,這還怎麼溝通啊?

手不能寫,嘴不能說,就算趙小武知道什麼,也透露不出來。

何晨暉有些後悔,還不如去問那些在家養傷的小廝呢。

趙小武顯然也知道自己沒法說出來,突然扭著身子嗚嗚叫,用下巴拼命朝桌子上的硯臺指。

他可以寫,他要告訴何兄,罪魁禍首是時舟,一切都是時舟害的!

他要讓何晨暉告訴爹孃,告訴大伯,讓他們為她報仇雪恨!

時舟那個惡毒的賤人把他害成了這樣,他絕對饒不了她!

何晨暉猜測,“你要寫字?”

他看了趙小武的軀幹,沒胳膊,拿了筆怎麼寫?

趙小武:“嗚嗚嗚嗚……(我可以用嘴叼著筆寫!)”

他對何晨暉一張一合自己的嘴,沒有舌頭都嘴顯得十分怪異。

兩人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友,何晨暉很快知道了他的意思,他立刻對門外叫,“來人,給你們爺備紙筆!”

一個小妾進門,十分乖巧地鋪了紙,磨了墨,她轉身要出去,被何晨暉叫住:“你伺候他寫字。”

趙小武身上有酸臭味,何晨暉十分嫌棄,壓根不想上前,所以才讓小妾伺候。

小妾低眉順目,應了聲,跟另一個小妾把桌子抬到趙小武面前。

趙小武用嘴叼著筆,想要用嘴寫字,結果想的美好,動起來很難,他還沒動筆,口水就先順著筆桿往下流。

何晨暉撇開眼,真特麼辣眼睛,他為什麼要看到這些東西,“趙兄,你就寫重要的字吧。”

趙小武點點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窗子。

何晨暉皺著眉頭,這是什麼東西?這是窗戶?還是曰?又或者是日?還是口?

他想寫什麼?

趙小武還在努力,扶紙的小妾盯著那個框,抿著唇角,這是……?

她是女兒,在家時沒機會念書,但幼年曾跟著隔壁鄰居的兄長認得些簡單的字,她看著趙小武寫出來的東西,腦子一閃,突然就想到了時大夫。

難道,趙小武就是想寫時大夫的姓氏?

她看了另一個姐妹,之前何晨暉在屋裡跟趙小武說了什麼她不知道,但莫名覺得趙小武就是想寫的是“時”。

趙小武的口水順著筆桿往下流,把墨汁都稀釋了,他還在堅持不懈地劃。

“寫”出來的字完全看不出來,但小妾還是認定趙小武寫得是“時”大夫的時。

何晨暉認真的看著那個字,“趙兄,你這寫的是什麼呀?”

趙小武:“嗚嗚嗚嗚……(時啊,是半山醫館的那個賤人啊!)”

小妾在旁邊輕聲說了句:“我只認得簡單的一些字,我看著像是明公子的姓呢。”

何晨暉一聽,覺得還真像,“趙兄,難不成你受傷的事跟明彪有關?”

趙小武拼命搖頭,“嗚嗚嗚嗚……(時,我寫得是時!)”

小妾一咬牙,伸手按著趙小武,“爺,您別激動,何公子心裡有數的,您這麼激動,何公子都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何晨暉已經退到了幾步之外,他聞到了趙小武身上的騷臭味道,差點吐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就去找明彪,一定會把事情問清楚的!”

趙小武:“嗚嗚嗚嗚……(不是他,是時舟!)”

但何晨暉已經捂著鼻子退到了門口,“我改日再來看你,趙兄,好好休息吧。”

說著,何晨暉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小武看著何晨暉的背影,掙扎:“嗚嗚嗚嗚嗚……(不對,不是明彪,你是傻比嗎?)”

第二天一大早,時舟剛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個年輕婦人,這不是趙小武那兩個妾室中的一個嗎?

“時大夫,我家爺的藥吃完了,我來給他開藥的。”小妾跟著時舟進了屋裡,時舟給她配藥。

見屋裡沒其他人,小妾把昨天趙小武寫字的事說了一遍,“時大夫,那兩人湊到一塊準沒好事,我怕他們背地裡謀劃什麼,您要小心!”

時舟看了小妾一眼,然後她笑著說:“多謝提醒。”

小妾見她不在意的樣子,又急道:“時大夫您千萬不要輕視,他們那些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時舟再次點頭:“好,我記住了。”

開門見財,甄有福羨慕妒忌恨,他坐館的時候,一個月都沒幾個病患上門,怎麼東家來了之後,這一開門就有人送財啊!

時舟帶著壯丁傻子去集市購買藥材,上回她看到集市上有藥材集市。

大遊山地廣物博,集市上有個大藥行,大遊山以外的藥鋪和小藥商都從那拿貨。

時舟就是要去大藥行去的。

傻子擔心狗崽被甄有福送走,非要抱著狗崽,時舟哄不下來,只能任由他抱著,反正到時候扛藥材的還是他。

到了街上,時舟才知道昨天逢集市,今天開的是專供商販大批次購買的各大商行鋪子。

時舟還在現場看到了正在指揮下人搬瓷器的朱漢,“朱老爺?”

朱漢一回頭看到她,“時大夫,您今兒也來進貨?”

朱漢二話不說,突然彎腰抱起一隻青花瓷的大花瓶,“時大夫,來都來了,你把這兩隻大花瓶擺醫館,老壯觀了!”

時舟:“……我是來採購藥材的。”

朱漢立刻說:“我剛好有認識的藥材商,就是現在走不開……時大夫,要不您先去轉轉,不著急訂貨,我把這些弄好了,待會兒去找您?藥材水深,你第一次來,容易受騙!”

時舟擺擺手:“你忙你的,我隨便看看。”

藥材是病人要入口的,不比其他東西,上等藥材幾副就能讓病人痊癒,要是換了次等貨,吃多了不但不能治病,反而傷身。

時舟進貨,只認一個質量。

現場大批次賣瓷器的只有朱漢,但賣藥材的不少,只不過都是一個商會的,有競爭,但價格統一,剩下的全看質量和老闆的口才了。

時舟路過第一家,從袋子裡抓起幾片三七檢視,隨後伸手放了回去,她問:“掌櫃的,你這三七有不加山藥的嗎?”

三七有活血化瘀的功效,用到的時候很多,時舟打算多備些,但貨比三家嘛,多聊聊總有好處。

大遊山這種地方,依靠充沛的藥材資源,大小藥商不少,但懂貨的人可不多,還有采辦的人為了貪銀子,跟藥商勾結,以次充好賺取差價呢。

守貨的人看了時舟一眼,一雙三角眼仔細打量她,隨後開口:“姑娘,不懂不要胡說,我這三七可是上等貨。你是別的商行派來的奸細吧?想故意毀我商譽,讓我在這裡做不成生意?哼,我會上報商行,讓你在本地無貨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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