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並沒有跟陳妍“攤牌”,而是裝作不知道,一直與她相處。
而她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再生氣了,照著往常一樣,陪著我複習。
“哎,林初,自那之後,你們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進展呢?”芊芊豎著八卦臉衝我問道。
“我們?沒有啦,我沒有跟她說明,你也知道,萬一說白了,以後相處就尷尬了,還不如繼續這樣。”我一臉正經繼續說道。
“更何況我們現在不宜談戀愛啊,都是學生,都是要準備考試什麼的,我不想她分心。”我無奈道。
“那也是,班長大人就是學習型的,沒必要為了談戀愛而破壞她的習慣。”
“但是,林初,你也喜歡她對吧?!”芊芊自然道。
“我啊,我肯定也喜歡她的,可我正也如你所說的擔心她。”
“哎喲,難得我們的初哥哥這麼懂體諒別人啊,哈哈哈。”芊芊調侃道。
“哈哈哈,那肯定啊,倒是你啊,記得不要說出去啊,不然......”我邊說道邊比劃著刀抹脖子的動作威脅芊芊。
“好的好的。”芊芊也順勢做了捂嘴的姿勢附和道。
自此,這件事情在你不說我不提的情況下,宣告終結了。
別人都說,學生時代的戀愛是美好的,是純潔的,是令人愉悅的。
同時就像禁果一樣,沒開始的時候總在誘惑你,吸引你,當你越來越靠近它,甚至是觸碰到的時候,你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與新鮮,但背後總有著障礙與荊棘存在,所以,斟酌三思啊。
今天,陽光明媚,是適宜出遊的天氣,碰巧今天下午教練沒空,請假了一天。
於是,我們步槍隊可以休息一下午了。
師弟師妹們貪玩,他們聚在一起玩耍,而我不想去,就自顧自地走了。
經過武術館,抬頭看了看這偌大的建築,想起陳妍平時就在裡面進行訓練的,進來學校這麼久了,我也沒有來過這裡。
於是,自然而然地邁著步子進去了。
驟眼看去,裡面不少500平米大了,看臺席座位也有3000個左右了,前後配備LED大螢幕,這是一個十分標準的場地了。
場地中央聚集著不少同學在“舞刀弄劍”的,英姿颯爽的樣子總會令過路的人止步觀看。
“哎,這不是林初嗎,怎麼這麼有空到我們這邊。”迎面走來我們班的同學,他也是武術隊的。
“呵呵,沒什麼,今天下午不用訓練,隨便走走,就來到這裡了。”我笑道。
然後也沒看同學,自顧自地四處張望。
“這麼好啊,不用訓練,我可累死了。”
同學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好似在找誰。
“我看你不是隨便走走,而是有‘目的’的吧,班長在那邊練著呢,去吧。”同學會心地一笑,指了指方向。
“啊,好好好,謝謝。”我有點尷尬著走了過去。
離近了看,陳妍穿著運動服在認真地耍著一套劍法。
銀裝劍身,玉佩柳絮隨劍飾,偶有反光映照在地上,形成劍光環繞。
看著動作時而剛猛,時而靜柔,動靜結合,剛柔並濟。
儘管陳妍大汗淋漓的樣子,但出手之間毫不影響劍法之美。
劍美如清風擺柳,行雲流水,流暢之中盡顯飄逸,自然之中盡展柔美。其形如林,其疾如風。
從來沒看見過陳妍訓練的這個樣子,很認真,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原來神態體現的這麼好,令我想起一句話。
“容納自然與萬物
融合生命與天地”
劍法演練並不會很久,就在場邊看了一會便結束。
大口喘著氣的陳妍放下劍,走到場下拿起水大口喝著。
許是缺水厲害,她大口灌著水,邊喝著水邊用手拿起胸口的一小折衣服來回拉出散熱。
絲毫沒有女生的溫柔,反而大大咧咧似的。
而後,她眼光掃視中好像看到一個人挺陌生的人,本不該出現在場邊,不過也沒多留意,便移開目光。
但下一秒,轉念一想,好像是她熟悉的人,定睛一看,發現我在笑眯眯地看著她。
空氣突然凝固,動作馬上停滯。
應該是覺得害羞,她馬上蓋好蓋子,轉頭拿著毛巾快步“逃走”。
“遭了遭了,我剛剛是不是很醜啊?”
陳妍跑到門外自言自語道。
“他怎麼來了啊,哎呀,救命,最醜的樣子給他看見。”
“不過我剛剛走得那麼快,應該沒看到多少吧。”
說著,陳妍對著玻璃外牆照照鏡子,捋了捋凌亂而那被汗水打溼的髮梢。
“hi,陳妍,你走什麼啊?!”
隨著我的一聲下,陳妍馬上看到玻璃反射著我的身影,隨即身體立馬僵住。
“林初,你很煩哎,為什麼老是無緣無故出現啊。”
她轉過身子一臉哀怨道。
“幹嘛啦,我怎麼能是無緣無故出現,我都站那很久了,你沒看見而已。”
“什麼,你還看了我很久了,我真的腦缺氧了......”
“哈哈哈,也沒什麼,我也沒說你不好看。”
“好啦好啦,別說了,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不用訓練嗎?”
“噢,今天不用,教練臨時有事。”
“這麼好,那你去別的地方逛逛啊,幹嘛來這。”她一臉嘟咕著。
“我這不是覺得好像沒看過你訓練是怎麼樣的,就過來看下唄。”
“那好啦,看也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此時外面的夕陽將要西下,柔和並不刺眼的陽光照在陳妍臉上,略有溼氣的髮梢被微風吹起,趁著剛訓練完,還紅彤彤的臉頰。
一股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此刻看得我硬是一愣神。
“喂,看什麼呢?我問你怎麼還不走呢?”她皺眉喝道。
趁著還愣神的時候,陳妍一把轉過我的身子推著我往外走。
“快走了啦,我訓練也要結束了,得回去集隊了。”
“陳妍,你真好看。”我邊被推走邊低聲說了句。
“頓時陳妍臉頰更加紅了,旋即轉身快步回去。
在門外的我,還看見轉角的她嘴角微微上揚。
我抬頭輕眯著眼睛看了看天空,不禁說了聲,真好。
喜歡,是一種情緒,是一種感覺。它與生俱來,伴隨左右。是人,是物,是感情。
它的出現,我們無從拒絕,甚至會令人著迷。
無論結果,但它的出現,總歸是美好的,嚮往的。
我想,此刻的我,不知不覺之間,有了這份屬於我自已的喜歡了。
2011年夏,天氣已經非常炎熱了,夏蟬的聲音無處不在,汗流浹背是常事了。
每四年一次的市運會也即將在五月天來臨。
市運會不同於市錦標賽,錦標賽是每年一度,每隔四年便會舉辦市運動會。
明面上各個專案都是跟市比賽一個標準,沒多大變化,唯一不同的是獎金!
是的,市運會是有獎金的,每一個專案只要你進入了前八,就會有對應的獎金佔比,當然,成績越好的,獎金自然會越高。
獎金的設立,一方面固然要獎勵體校生的辛苦與付出,另一方面當然要提高綜合競技水平。
為什麼這麼說呢,每一個體校生都盼著這一年,盼著那份獎金,所以這一年的體校生都是“拼著命”地去發揮自已,創造更好的成績。
固然地,這一年的競技水平也會普遍提高。
每當這種大型賽事的到來,學校都會在一定程度的時間內暫止文化課,即是不用上課,全天訓練,但物件只會是主力隊員。
這一次的話也是如此,提前半個月暫止上課,全力訓練,這已經是少的了,如果下一年的省運會,程度更甚,起碼兩月時間。
我也在列,每天早上只會奔向訓練場。
“林初,這次比賽,我明說了,你參加的全專案都要第一名,我說出來沒別的目的,就是給你壓力,但以你的實力,這點心理素質肯定是要有的,不然白培養你了。”教練語重心長說道。
確實,當你感受過省隊的那些壓力,這點根本不算事。
“我知道的教練,這些你就算不說,我也會給自已定目標的。我知道自已的位置。”
“那這段時間裡,我就不會指導你任何訓練事情了,你就自已掌握,自已給自已‘訓練’”
“好的,我知道了。”我認真回覆道。
我的教練,是我很尊敬的人,他就相當於我的良師益友,教會了我很多,也幫助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能上到省隊,就是之後我自已“作死”而已。
他給了我很多機會,令我成長了不少。
記得那是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那是我剛進到區隊的時候。
那時我剛從普通小學被選入到區射擊隊,我什麼都不會還礙於個性不愛說話,甚至還很怯場,生怕別人和我多溝通。
同隊的也有不少從其它地方小學收進來的學生。
差不多每半年一次,市隊的教練都會來各個區挑選好的苗子進到市隊以作培養。
我那時候進去也才幾個月而已,沒什麼成績。
也不怎麼討人喜歡。
教練當時候是直接來到訓練場站場,觀看各個隊員的訓練情況。
訓練結束,每個小隊員都圍著教練,嬌聲聲地說道,我要去我要去。
許是害怕並且怯場,唯獨我沒有湊上去,只是默默看著。
那時候教練並沒有急著選擇,或許心中早已有了結果。
但在人群中,他看到了我自已一人默不出聲,反倒是眼神堅定地注視著。
他走近,蹲下笑著跟我說。
“你好,小傢伙,你怎麼自已站在這裡,其他小朋友都想要去市裡,你是不想去嗎?”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揹著手,看著地下害羞的說道。
許是不懂性,還是小孩心性,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剛剛觀察過你的訓練,你眼神堅定,沉穩,或許你之後會有更好的發揮,你想嘗試一下嗎?”
那時候的教練很有耐心,並沒有因為我是小孩而缺乏耐心,靜靜等待我的回答。
猶豫了一會,我看向教練,堅定說道。
“好,我想去,不過,我要問一下我媽媽。”我小聲說道。
“哈哈哈,這是自然,到時候我會再來接你的。”教練也被我的發言逗笑道。
臨走時,教練也跟區隊教練談到我。
說我很好,有著射擊最基本的精神,專注而蓄勢待發。
這便是教練與我的知遇之恩。
再來之後的便是提拔之恩了。
也在之後的初三,省隊選拔也如期而至,要參加選拔賽。
那時候的我早已褪去稚氣,被教練的訓練“折磨”到進步神速,已經躋身隊裡唯二隊員,實力相當的只有師兄一人而已。
那次是我與師兄之間的較量,我們不相伯仲,環數極其接近,根本分不出高下。
師兄經驗老道,我天賦初現。
但最終,薑還是老的辣,我出現了失誤,輸給了師兄,輸了那場選拔賽,本以為那次之後,我便是要等到下一次選拔了。
但在拿出結果的前天晚上,教練找到我,跟我談了一下。
“林初,還記得當初你在區隊的時候,我為什麼選你了。”
教練自顧自繼續說道。
“那時候我說你有著射擊最為基本的素質,專注而蓄勢待發。”
“失敗了一次沒關係,人嘛,總會成長,總要吸取教訓,我們允許失誤,只要能記住失誤。”
“現在,我要你告訴我,你為了什麼而走射擊這條路。”
教練露出期待的神情看著我。
看臺上,我們並排坐著,我看著悠悠星空,許久似是想通一樣。
也沒望向教練,眼神堅定地望著前方。
“我,沒有為了什麼,我想從新出發,我想以一張白紙一樣從新出發。”
最後,教練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句,回去吧,早點休息。
那一晚,我難以入睡,畢竟摒除一切從新出發,這不像是一個初中生能說出的話,我當時也沒想更深入的,只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或許這才是自已最想要的。
翌日,太陽照常升起。
訓練場上,教練拿著一份名單,正嚴肅地看向眾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