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有喜歡的alpha嗎？
江翌和林落霞下一次約定的時間是下週一，過了週末，他們很快又去了醫院。
精神科病房的走廊上，林落霞面前站滿了學生，相較於兩天前，她此時此刻又恢復了那副專業而一絲不苟的模樣。
她垂著頭看著記事本說道：“今天大家需要正面和病人接觸了，病人現在剛服完藥，狀態很穩定。兩組同學按先後順序進去，不能一下子進太多人，否則病人的心理壓力會很大。”
“公平起見，哪組先進去我們抽籤決定吧。”
說著，林落霞從衣兜裡拿出兩張疊好的紙，擺放在護士站的檯面上。
“你們每組派一個人來抽籤。”
黃悅然戳了戳江翌，說道：“翌哥，我們組你去。”
其他人對此沒有意見。
另一邊則毫無疑問是李責歡來抽籤，李責歡挑釁般地看了江翌一眼，說道：“江班長應該不介意讓我先吧。”
江翌的不算友善的眼神看著對方，而後挑了挑眉說道：“行。”
這種無法作弊的事情，誰先誰後並不重要。
李責歡撿起其中一張紙條，三兩下開啟，很快面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他反手將紙條轉了個方向面向眾人，上面赫然顯示著數字一。
“不好意思了江班長，”李責歡笑得得意，“看來只能讓我們組先進去了。”
一旁的崔尤立刻吹捧道：“李哥你手氣真好。”
大家都預設先進去的人會有優勢，因為病人難免會對重複的問題感到不耐煩。所以李責歡一行人對於抽中先進去這個結果感到洋洋得意。
黃悅然不屑地切了一聲，嘲諷道：“這麼小的事情都要爭。”
李責歡因為有了優勢，心情愉悅，便沒有和黃悅然爭執。
林落霞將剩餘的紙收進衣袋，說道：“那就李同學這邊先和病人溝通吧，我們現在過去。”
一行人來到莊深的病房，李責歡他們組先進去，江翌他們則站在窗邊等待。
莊深這幾天因為被加強了管控，此時病情十分穩定。這會兒他正坐在床頭，柔順黑亮的長髮披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他微微垂著頭閱讀放置在膝上的書籍。
李責歡拉了把椅子在莊深面前坐下，其他人則圍在李責歡身後。
莊深一時間被五個人圍住，壓迫感十足，他抬眼瞥了一眼面前的李責歡，而後很快又垂下眼睛，將手中的書向後翻了一頁。
“喂，”李責歡拿筆頭敲擊旁邊的桌面，發出燥人的響聲，“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莊深沒說話，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書本。
“你為什麼不配合治療？”
……
三十分鐘後。
病房的門被重重的推開，猛烈地撞擊在牆面上，發出劇烈的響聲。李責歡快步走出病房，面容陰翳，身後的其他人也是垂著眼睛不敢說話。
“操！媽的，問他什麼都不說，跟個啞巴一樣。”
黃悅然聽到後噗地一聲笑了。
崔尤看到黃悅然的反應，立刻出聲道：“你笑什麼？這傢伙壓根就不說話，待會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林落霞不喜歡這幫學生對莊深的評價，住在這裡的的病人都是他們悉心照料的，她眉頭微皺，說道：“同學們，這裡是醫院，請注意言辭。江同學，你們進去吧。”
江翌點頭，領著組員進去。
此時莊深剛經歷完一場交談，站起身準備去衛生間。路過江翌一行人時，許是他手上的柺杖沒扶穩，一時間腳下失去平衡，差點栽倒。
好在餘嵐眼疾手快，將莊深扶住了。
莊深勉強站穩，他轉過頭，烏黑的瞳孔直視餘嵐，吸了空氣中的味道，白皙漂亮的鼻子微微皺起：“好甜，香橙味的資訊素。謝謝你。”
餘嵐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不用客氣，注意安全。”
莊深笑了一下，他的五官精緻，笑起來時有種妖冶的美感。
等莊深去完衛生間後，江翌才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他清亮的瞳孔盯著莊深，眼中有著試探。
“我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莊深果斷搖了搖頭：“不能。”
江翌：……
這拒絕地未免有些太果斷了。
一旁的高柏和黃悅然也是焦灼地撓了撓頭，剛才他們還嘲笑了李責歡，沒想到這麼快自已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不過……”莊深的話鋒一轉，而後將目光投放在餘嵐身上，伸出食指指了指餘嵐，“你們當中，他可以問我，我會回答。”
餘嵐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錯愕。
江翌也很驚訝，他都想好了莊深會像對待李責歡一樣對待他們，卻沒想他對餘嵐開了特權。
因為剛才餘嵐扶了他一下嗎？不，恐怕不是因為這個。
而幾乎是一瞬間，他回想起第一次在食堂時，面對李責歡一群人的騷擾，即便江翌站在莊深這邊，莊深依然對他表現出了無差別的攻擊性。
他和餘嵐之間的本質區別是什麼？
這兩件事情指向了一個原因，莊深當時的這種攻擊性，很可能因為……他是alpha。
就像此時此刻，他願意和同為omega的餘嵐溝通，而將其他人全都排除在外。
是了，沒錯。
莊深似乎對所有的alpha都懷有敵意，不論是李責歡還是他。
想通這一點後，江翌琢磨著莊深的特性，試探地問了一句：“我們能在場聽嗎？”
果不其然，莊深很快搖了搖頭。
江翌果斷地站起身：“我們走吧，餘嵐留下。”
黃悅然他們似乎沒搞清楚眼前的情況，站在原地茫然地問道：“啊？什麼情況？”
餘嵐似乎也沒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慌亂。原本是五個人的事情，最後只變成了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江翌看出餘嵐的不安，沉聲說道：“不用緊張和有心理壓力，當聊天就好。”
餘嵐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抿了抿嘴，乖巧地點頭。
很快，病床邊上只剩下餘嵐一個人。
江翌他們在玻璃窗外站著，李責歡和崔尤一夥人的表情各異，甚至透著一絲嫉妒。他們原以為江翌他們會跟自已一樣吃癟，卻沒想餘嵐被病人留在了裡面交談。
林落霞繃緊了嘴角，心跳地有些快……終於有一個人能和莊深進行交談了。
裡面餘嵐的表情有些忐忑，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逼自已強行鎮定了下來，直視莊深深邃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準備詢問對方，然而莊深先他一步開口了。
莊深說話的聲音很輕，只有他自已和餘嵐能聽見。
“你是omega。”
“我問你，你有喜歡的alpha嗎？”